事後回憶,這一週多的訓練,用什麼“魔鬼周”、“地獄周”來形容都不夠精準,錦兮認爲,應該叫做“十八層煉獄周”。
一天二十四小時,每天訓練時間達到二十小時,高原上的五月,夜晚依然寒冷無比,潑水成冰,可他們卻還在訓練場拼搏着。
而且那些前輩,突然收起第一天對他倆異常感興趣的狀態,變得翻臉不認人,冷血無情起來。
對抗練習時,絲毫不把錦兮當做女孩兒,該摔就摔,該打就打,打趴下還要叫囂着爬起來,繼續打!
每一項訓練科目中間只有幾分鐘的時間休息,其實那個時間根本就不是給他們休息用的,不過是解決生理需求,然後快速集合又投入到下一項訓練中。
兩天時間下來,錦兮渾身都是大大小小的淤青,那雙漂亮的眸子也漸漸露出疲態。
晚上吃飯時,江寒臨依然跟她坐在一起,幽深銳利的眼眸藏着對女友的心疼憐惜,他壓低聲用普通戰友間互相關懷的語氣問道:“怎麼樣?還能堅持嗎?”
錦兮低頭繼續吃飯,動作不曾停頓,巴掌大的小臉在短短兩天時間裡又清瘦了幾分,輕盈的語調淡淡平穩地道:“能堅持又如何,不能堅持又如何?你我心裡都明白,這一個周的極限訓練,應該就是對我們的考驗,堅持不下去——等待我們的就是淘汰。”
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堅持下去!
在勇者的世界裡,沒有放棄二字!
“嗯。”這些道理江寒臨當然明白,可想着女孩兒跟男人在體力上生來的差距,他還是擔心地叮囑,“千萬注意安全,如果……我是說如果實在不行,不能硬撐。”
錦兮擡眸看了看他,淡淡一笑,再濃的情也埋藏在眸底最深處,“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也是,注意安全!”
一天的訓練結束,所有人回到宿舍連裝備都不曾卸下,倒牀就睡。
雖然這樣的極限訓練在獠牙裡每隔幾個月就會來一次,老兵們早已經習以爲常,但每一次下來,依然讓所有人直呼太殘忍太辛苦了。
而這一次,居然還有兩個新兵參與。
手腕負傷的通訊兵雲雀一邊自行上藥包紮,一邊看向還沒睡下的另一名戰友,深夜的嗓音帶着濃濃的疲憊,“這都第三天了,那兩人還能跟上進度,真是太特麼神奇了!”
“是啊!”代號犀牛的機槍手腿上也有大片淤青,捲了作訓褲起來正齜牙咧嘴地用藥酒推拿,聞言嘆息了句,“可憐我們,極限考覈訓練才結束二十天,又來一次。”
在獠牙,每一次極限週考核訓練都會有成績記錄,總成績倒數後三名的戰士,將會收到一份“大禮”。
這就跟讀書時每個月的月考一樣,目的就是不斷鞏固所學,不管有沒有上戰場,每個人的神經都緊繃着,時刻準備着。
而除此之外,每年大規模的軍演和實戰演練,他們也會化身某特種部隊的影子深入“敵後”,一展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