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問敖牧沒那個本事,不是還可以找人幫忙煉製麼?胡映雪會告訴你那應該不可能,除非是敖牧的腦袋被門夾過,而且還夾的很嚴重。雖然敖牧這個人目前看起來人品絕對是有問題,但智商上應該還沒殘到那種程度。
有很多方法能讓一個區域內沒有絲毫靈氣存在,也有很多方法同時讓那區域內的人不能動用體內真元,根本沒要耗費財力和人力弄出一整塊後再費很大氣力放進這個山體中,然後再叫人開鑿成監牢的模樣。所以應該就只有一種可能,敖牧在這裡發現了那塊伏魔石,在切割的過程根據地勢設計了黑獄。
不說敖牧弄出黑獄的最初目的是什麼,那麼大一塊伏魔石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裡。如果養龍池下面真藏着東西,這塊伏魔石的存在十有八|九就是爲了將那東西與外界完全隔離起來。據她所知,有不少人會將不想讓人輕易發現的東西用伏魔石雕琢的盒子裝起來。
胡映雪決定在黑獄裡好好轉一轉,可是不知道前面的人走出了多遠,不能拿出夜明珠照明,只能一點點摸索着往前走。
果然這個決定是對的。這個通道沒有叉路口,很快她就看到那人用來照明的鬼火停在一個拐彎處。雖然只看到了他一個人站在那裡,傳過來的卻是之前那個斗篷人的聲音。
也不知道此人是怎麼問的,斗篷人似乎很憤怒,冷笑連連,“黑獄開始關人的那天起,我就在這裡守着。這麼多年了,沒有見過一個能從裡面逃出來的。如果是從我這邊跑過去的人,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我故意將人放過去的。”
看敖牧之前身上釋放殺意時避開了過來黑獄的這個人,此人應該是他十分親近的心腹之一。但是聽了斗篷人的話,他卻是一臉誠惶誠恐,“湫老,我絕對沒有懷疑您的意思,是陛下讓我過來問問。”
很顯然,這句話同樣踩到了那斗篷人的雷點,斗篷人的聲音變得更爲建立難聽:“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是陛下在懷疑我背叛了他。”
“不,不是,陛下絕對沒有懷疑您的意思。您可是陛下的親生父親,我們這些人誰都有可能背叛,您絕對不可以。是小的嘴|巴太笨,傳句話都傳不明白。”說完這番話,那人還趕緊很用力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我只是他的父親而已,他現在可是龍皇。”斗篷人似乎有些滿意剛纔聽到的話或者那個人自扇耳光的行爲,斗篷人的音調雖然還有些高,不過火氣明顯沒有之前那麼衝了。
聽到斗篷人承認了自己是敖牧的父親。胡映雪眉頭跳了下。之前在小鎮上聽人議論敖牧時,她可是聽到敖的父親出外遊歷時遇上意外隕落。因爲敖牧的母親早亡,生活上是由鬆峰的父親幫帶着,修煉上是敖的父親在指導。
敖牧做了那麼多年的孤兒,並以此百家飯成長起來的經歷取得支持接任龍皇之位,現在出來一個說是他的母親。不管是曾經被傳隕落的人其實並沒有死,還是敖牧的親生父親其實另有其人,這其中都應該有隱情,還應該不會是什麼好事。
這時候,斗篷人突然一聲爆喝:“什麼人?!”
胡映雪不認爲是她被發現了,站在原地沒有動。反正真要是被發現了,在這種修爲都被禁錮的地方,不管對方的實力是否比她高都不能阻止她躲進乾坤秘府。
事實證明,斗篷人發現的的確不是胡映雪。被他的爆喝的那位可不像胡映雪又是用隱身符又是服用斂息丹,直接出現在那斗篷人的身後。這人往地上丟了個東西,整個空間就從黑夜直接切換成了白晝。
斗篷人很短促的痛叫了一聲,同時擡起用手擋住了頭部。趁着這個時候,來人拿着劍對準他的後背諷刺了過去。就跟後面長了眼睛似的,斗篷人在劍要刺到他身上的那一瞬間,將原本站在他對面的人扯到了身後。
眼前的光線突然從接近完全黑暗直接切換成白晝,就算是修者也要適應一下才能正常的看東西。沒等他緩過勁兒來,胸口一陣劇痛。劇痛的刺激下,他強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胸口被一柄長劍刺穿。
雖然剛纔看不見,那人還是知道他是被斗篷人扯過去的。對斗篷人拉他擋劍的行爲,他不敢有什麼意見。目光落在正打算將劍拔回去的那人身上,他就不會客氣了,擡腳對準對方的肚子就要一腳。
對方的反應力明顯比他快多了,一個側身躲開了踢向肚子的腳,不等自己站穩便對着還靠着斗篷人的那位肚子狠狠來了一腳。因爲有斗篷人頂着,被瞄準肚子的人避無可避。他踹了個正着,飛出去的卻是兩人。
看到兩人一正一反的朝自己這邊砸過來,因爲光線突然切換需要緩一會兒才能看東西的胡映雪只來得及側了下身。側身的角度剛剛好,被踹飛的兩個人撞到通道的石壁上又彈了回來,剛好摔在她的跟前。
斗篷人抖了下肩,將胸口被開了個洞之後又被橫着切了一劍的那位甩到一邊。趁着這個時候,胡映雪擡起一隻腳踩住了腳邊的斗篷。斗篷人只是將斗篷披在身上,因爲被踩住了一角,起身的那一瞬間斗篷整個從他身上滑了下去。
看到斗篷人真面目的第一眼,胡映雪想起了自稱半命老人時的趙航。不過趙航只是半邊身體多處露着白骨,此人卻是半邊身體整個都是白骨。
身上有衣服,沒肉的那邊只是空蕩蕩的。看頭部,白骨和有血肉的半邊交界的地方是一道直線。那道線實在太直了,感覺此人是被人從中間劈成了兩半。沒了半邊後就找了半邊骨頭架子拼上了。
“敖湫,你竟然把自己弄成了這個鬼樣子。”
敖湫。也就是斗篷人,聽到這話後猛地轉過身,“陽瑞,你沒有死?!”
敖湫有肉的那半邊也不能說正常,蒼白的皮膚透着青色,上面青筋遍佈。不知道是因爲轉身的動作太猛,還是情緒太激動,大片的青筋崩裂。他流出的血都是暗紫色,看着就跟污血一樣。看的胡映雪感到好惡心,趕緊往後退了幾步。
被敖湫稱爲陽瑞的人將臉上帶着的面具摘了下來,“我沒有死,你很失望吧?”
胡映雪轉頭看向陽瑞。她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但看到他的長相,就差不多能夠推斷出他的身份,應該是鬆峰那位據說已經因爲意外隕落的父親。這又是一對長相跟複製一樣的父子,想讓人猜不到都難。
“不可能,你不可能會活下來。”敖湫很明顯還是不能夠相信陽瑞居然又出現在他的眼前,用力瞪着眼睛,像是要將還算完好的那一顆眼珠子給瞪出來
陽瑞擡腳踹開又一次被敖湫扯到跟前的那個人,“當年是我和敖濱太蠢,竟然將你這種人當成好兄弟。爲了幫你照顧好敖牧那個白眼狼,敖濱可是等他能完全獨立了纔要自己的孩子。
可你們父子是怎麼回報我們的?用計將我和敖濱夫婦騙了出去,設下陷阱要讓我們神魂俱滅。是敖濱他們兩個全力護住了我,才讓我有機會活了下來。因爲當時受了重傷,我不得不躲起來養傷。
本以爲當年的事有人故意挑撥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可等我終於將傷養好回來時卻發現敖濱的一雙兒女一死一出走,我的兒子居然被人說已經進了墓地。這樣的情況,你說我還需要再去確認你是不是被人陷害了麼?”
聽了陽瑞的指控,敖濱反而鎮定了起來,冷笑道:“要成就大事,要犧牲掉一些東西很正常。我本來沒有想過要對付你們,可有些人卻說敖濱那個兒子纔是最適合接任龍皇的人。我要做的事需要我兒子成爲龍皇,那自然就是要犧牲你們了。”
陽瑞眉頭微皺,“你要做的事就是用這麼個鬼樣子躲在這種地方?”
敖湫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癲狂,“要不是那個時候被你所傷,我會變成這個樣子麼?不過我會傷鬆峰並不是報你當初的那一劍,是他不該想要幫助敖那個小子。他不幫助敖,就不會遇上跑去滅殺敖的我,進而被我幾乎毀了心脈。”
胡映雪終於忍不住了,“你好惡心,做了這麼虧心的事居然還一副‘寧可負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負我。’的樣子。”
突然出現的陌生聲音讓敖湫再次猛的轉頭,轉頭的同時爆喝道:“什麼人?如此藏頭露尾的,敢不敢走出來?”
“有什麼不敢的?”胡映雪往後稍微退了幾步後解除了身上的隱身符。
胡映雪忘記了一件事,現在的她雖然恢復了人形,卻還是那個小統領手下的樣子。所以看到了她,敖湫又一次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你是怎麼從牢裡出來的?”
看到敖湫的反應,胡映雪馬上便明白過來他怎麼那麼震驚。擡手摸了下自己的臉,將臉上戴着的面具摘下來。一陣微光閃過,一個長相看着有幾分猥瑣的男人就在幾人的注視下變成了個紅衣美人。
別看敖湫一直待在黑獄中,他的消息卻一點都不閉塞。看到了胡映雪的真容,他就將她認了出來,“你不是已經……”
敖湫沒有把話說完,胡映雪替他接上:“‘不是已經被人用散元散放倒了麼?’,你是想問這個問題吧?本殿下只能回答你,吃了散元散的根本不是我。”
敖湫有血肉的半邊臉一陣扭曲,“就知道那小子是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這麼點小事都無法辦好。”
胡映雪自然一點都不介意敖湫罵敖牧,還嫌棄他罵的太輕了。撇了下嘴角,“只不過是散元散而已。就算吃下東西的人是本殿下,那東西也不會對本殿下起到任何作用。”
敖湫想起胡映雪的父親是易風神尊,由此推測胡映雪的意思可能是指易風神尊給她準備了許多丹藥。冷笑着說道:“只會靠着你父親算什麼本事?”
胡映雪還沒回答,陽瑞先笑了,“我回來前,先去了下北天宮給幾個老朋友報下平安。可是聽他們說,北天尊沒少和他們抱怨女兒太自立,感覺他那個父親只是個擺設而感到十分鬱悶。如果這叫只會靠着父親,你那個兒子算什麼?”
敖湫語塞。這些年,的確是他一直在敖牧身後出謀劃策。一些爲敖牧賺了不少口碑的事都是他給計劃好的,敖牧只不過就只是個執行者而已。要說只會靠着父親,敖牧絕對符合所有標準。
看敖湫被堵的啞口無言,陽瑞很高興、他高興了,敖湫就很不高興。目光從胡映雪身上掃過,說道:“知道是你的兒子招待他們,你還能笑的出來?別人吃了散元散,頂多就是暫時不能使用真元而已。但是以鬆峰那個狀態,除非出現奇蹟,不然肯定直接要了他的命。”
因爲被刺激到鬆峰,陽瑞回到龍族族地之後沒第一時間去見他。聽了敖湫的話,他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之前鬆峰和胡映雪他們一起被敖牧的人護送到鬆峰洞府的時候,陽瑞忍不住就偷看了鬆峰幾眼。一個硬漢子,心酸的眼淚差點流了出來。
敖湫不想看到陽瑞高興,胡映雪則是不想看到他高興。注意到他有那麼點小得意,便轉頭對他說道:“我想你應該聽說過一句話,眼見未必爲實。”
敖湫微愣,“什麼意思?”
敖湫那副樣子讓胡映雪扯了下嘴角:“就像我剛纔出現時的那個樣子。如果不是我主動爆出身份,你會知道內裡其實是我麼?”
敖湫唯一的一隻眼微眯了起來,“這麼說來,那個鬆峰其實是你們帶過來的人?”
胡映雪笑了下,“那本來就是鬆峰本人。不然你以爲就憑他之前的狀態,而且敖牧給的墓道路線可以說是死氣瀰漫,能堅持到北天宮都只說是命大。”
不用胡映雪在多說什麼,敖湫就知道鬆峰應該已經被救了,那副樣子只是演戲而已。比起這個,他更關心一件事:“這裡絲毫不能動用體內的真元,你是怎麼從裡面跑出來的?”
胡映雪對着敖湫眨了下眼睛,“自然是有辦法,本殿下憑什麼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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