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賦資質超絕,美貌過人,又是大長老的女兒,頂着這些光環的鈴音不僅在蓬萊仙宗衆門人弟子中風光無限,也受到很多名門大宗弟子的追捧。知道她看上了奚山仙宗的畢君,可是有很多人想去找畢君決鬥。可惜畢君被保護的太好,他們找不到機會。
現在,這位曾經許多人的夢中情人可是遭了大難了。臉被劃傷並不算什麼,有很多方法可以完全恢復成原樣。關鍵是她的靈根被抽走了,算是被廢的徹徹底底乾乾淨淨,沒有一點恢復原樣的可能。
廢掉鈴音的人自始至終都沒有露面,只讓人聽到了他的聲音。當時正在關注鈴音的人只看到一道銀紫色的光團憑空乍現在鈴音的寶車上方,光團遁進寶車內就響起了鈴音的慘叫聲。等跟隨鈴音的人衝上去,便發現鈴音已經被抽走了靈根。
一個分神期的修者竟然被抽走了靈根,還是在可以說是大庭廣衆之下的場合,自然立刻引起了大轟動。不能說人人自危,也讓大部分人小心謹慎了許多。比方說九重天那邊,知道這邊發生的事後雍劍和竺舟馬上趕去了落辰仙宗的行宮。
不過在談論這件事的時候,很多人都是以看熱鬧的心態爲主。因爲廢了鈴音的那位說的話意思很明確,他和那位瑤光大長老有仇,廢掉鈴音是跟這個仇人打個招呼。雖然有父債子償一說,還是有不少人覺得鈴音被其母連累至此實在可憐。
估計瑤光都想不到,她自認把名聲經營的非常好,被宗聖尋仇上門時竟然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認爲她或許是被以前出手教訓過的惡人尋仇了。她現在也沒這個時間去關注別人如何想這些事,因爲鈴音的狀況十分不好。
宗聖廢掉鈴音靈根的手法非常高明,居然不僅沒損傷她的身體,也沒有損傷到她的元嬰。在修爲上,鈴音現在還是個分神期的修者。但沒了靈根,眼下這身修爲就跟被抽了骨頭一樣。身體內的真元隨時可能崩散還沒什麼,元嬰可是隨時有自爆的危險。
“娘,救救我,我不想死。”揪着瑤光的袖子,鈴音哭的聲嘶力竭。
“你放心,有娘在,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瑤光的目光落在鈴音臉上那道有些猙獰的傷口上,雖然嘴上極力安撫着女兒,眼神卻變的有些飄忽。當年她說不想想起宗聖那張臉,就在他臉上這麼劃了一道,沒想到對方竟然還在了鈴音身上。
瑤光臉皮還沒厚道指責宗聖一點不顧念鈴音是他的女兒。這個女兒怎麼來的,她可是最清楚。換做是她,也一定只會想抹殺掉這個能夠證明那段恥辱確實發生過的證據。沒有把鈴音殺掉,應該是藉此告訴她這才只是開始。
看到瑤光走神了,鈴音用力抓住她的胳膊,“娘,你趕緊想辦法啊。”
瑤光拍了拍鈴音抓的她胳膊生疼的手,“不要着急,我很快就會幫你安排好。”
聽到這話,鈴音就安靜了下來。同樣修煉了木蛛法典,瑤光說會安排好,她馬上便想到了要安排的是什麼,就是找一個擁有木火雙系靈根的人和她雙修。
利用木蛛法典的法訣可以將對方的靈根掠奪過來。雖然掠奪過來的靈根最終會成爲孩子的靈根,但身爲母體的她可以在孕育孩子的時候藉助那靈根養出靈根。雖然靈根的品級會差一些,但到底是保住了修者的身份。
當年,瑤光就是這種方法掠奪了宗聖的靈根,鈴音會有那麼好的天賦資質完全是因爲宗聖的靈根好。當年禍害完了宗聖,大概是覺得他不會有機會和別人說,瑤光把這些都和他說了。所以宗聖纔會說把她當年抽走的那部分收回去了。
鈴音知道遲早都要經歷這種事,只是原本被他們選定爲犧牲品的畢君應該不可能成爲她孩子的父親了。奚山仙宗的人把畢君保護的太好,就算是瑤光親自出手,也不大可能將人劫到這邊來。
其實鈴音真不喜歡畢君,因爲畢君比她長的還漂亮。但和妖靈沒多大差別的體質不但會讓一起雙修的人獲益匪淺,還可以保證出生的孩子擁有先天靈體的超高絕天賦,這就讓畢君成了她最好的選擇。
創立木蛛法典的人是想門派一直擁有天賦資質高絕的傳人,卻因此讓門派引來了滅門大禍。雖然有因禍害了不該禍害的人導致滅門的前例在,但先先天靈體的誘惑還是讓蓬萊仙宗的人都無法抵禦。
不僅當年想過把宗九培養成爐鼎,後面更是把主意打到了同爲名門大派的門人弟子身上。畢君不是第一個被他們選上的犧牲品,其實之前已經有不下二十個。蓬萊仙宗的人安排的好,沒讓對方的親友發現可疑之處,也沒讓那些人的死或失蹤一事傳開。
以畢君表現出的對蓬萊仙宗的排斥性,將人誘騙出來的計策肯定行不通。劫人和將人誘惑到陷阱中可不一樣,很容易被人抓到蛛絲馬跡。所以爲安全起見,他們只能另外找一位木火雙系靈根的人下手。時間倉促,天賦資質肯定無法保證能找到好的。
鈴音的運氣還算不錯,瑤光派出去的人很快就找到了一位木火雙系靈根的修者。雖然靈根品階不算特別好,但也算很不錯了。因爲鈴音那邊沒辦法等太久,瑤光就替選定了那個修者。
也活該那個修者倒黴。被個女人拋了幾個媚眼,就急哈哈的貼了上去。卻不知進了小巷後等待他的不是豔福,而是一記悶棍。再醒來時倒是豔福不淺,可這豔福根本不是享受,而是噩夢的開始。和他之前的那些犧牲品一樣,完事後即刻被殺死毀屍滅跡。
按着自己的小肚子,雖然眼底滿是不甘心,低着頭的鈴音還是對瑤光說道:“讓娘替我操心了。”
瑤光現在一點沒心思在意鈴音的想法,擡手按了按眉心,“之後就好好養着吧。不用在意靈根的品級,等孩子生下來後我會替你買來補天丹,應該能保證你有上品靈根。雖然和你原本的天靈根沒法比,但也很不錯了,能夠保證你可以渡劫飛昇。”
鈴音咬了下嘴脣,“娘,對我出手的那個人是我的父親?”
瑤光冷哼了一聲,“他可不會承認你是他的女兒,不然也不會對你下手。”
鈴音眼神暗了暗,“那宗九呢?”
瑤光聞言就斬釘截鐵的說道:“當然也不可能會承認。那也是因爲那件事才得以出生,和你沒什麼區別。”
當年瑤光只是趁機下藥將受傷的宗聖綁了回去,從來沒有了解過他是怎樣一個人,所以這話也只是說出來安慰她自己而已。
事實上,對於宗九的存在,宗聖現在正在糾結中。雖然蓬萊仙宗刻意做了隱瞞,但宗九的母親畢竟曾是備受寵愛的弟子,還是讓宗聖派去的人查到了一些事情。再加上他的記憶,就能推斷出宗九的出生過程。
不得不說,宗九的存在也在某種程度上證明宗聖那段黑歷史。但瑤光說錯了,宗九和鈴音還是有區別的。在宗聖看來就是一個傻女人做了傻事,讓他和一個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的女人有了個孩子,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認兒子,宗聖有些做不到。讓他去找宗九說,當年你爹被人強了,你娘辦了件特蠢的事,陰差陽錯下就讓他出生了。別說宗九怎麼想,光是想想就讓他想拍死自己。他又不是真冷血無情,不囧因爲也和那段黑歷史有關聯就跑去殺了宗九。
想來想去,宗聖決定先無視這個兒子的存在。聽到他這個決定,一直陪他站着的人問道:“真不想認這個兒子?”
宗聖自嘲的笑了一下,“他現在都不知道我這個父親的存在,而且那樣的身世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夠接受的。換做是我,如果可以選擇,我希望一輩子都不知道真相。所以只要他不和我發生衝突,我還是不理會他比較好。不過畢竟是我兒子,希望那小子能夠爭氣一些,別丟臉丟到我跟前。”
阿嚏!宗九擡手蹭了下鼻子,“看樣子唸叨我的人還挺多。”
粟邑接住滿臉嫌棄的從宗九懷裡跳向他的點金,“你這幾天最好老實的待在行宮,哪裡都不要去。”
宗九擡手在沒有拋棄他的烏金頭上摸了摸,“因爲那個鈴音仙子被人廢了?”
沒有意外的看到宗九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粟邑有些無奈,“雖然還不清楚對方對鈴音仙子出手的原由,但小心一點沒錯。”
這時候閔紹走進宗九的房間,進門就說道:“有一個散修失蹤了,與他同來的人鬧到了通濟城的城主府門口。”
聞言,粟邑半眯起眼睛,“那個散修有什麼特別之處?”
閔紹回到:“除了是上品的木火雙系靈根,特別之處就是有好天賦卻是個不學無術的痞子。此人狐朋狗友不少,也都是同樣的人。確定他已經死了,那羣人就以城衛巡防不力爲由找上了城主府,看樣子是想訛一筆。”
“木火雙系……”宗九突然想起之前被鈴音盯上的畢君也是木火雙系靈根,眸光一陣閃動,“或許不是巧合。”
在粟邑、閔紹和宗九一起陷入沉思的時候,和慕天玄也在說此事的胡映雪拿出了來之前宗主羅申筠給她的那個牌子,“被蓬萊仙宗的人盯上的畢君也是木火雙系靈根,我有些在意。”
慕天玄目光掃過那個牌子,“是應該查一下。”
兩人對視了一眼,下一刻兩人就站在了行宮外的一個小林子裡。各自拿出一個面具扣在臉上,音容相貌就立馬換了一個樣子。當然身上的法袍也換了,脫下了用玉蠶絲織就的法袍,換了身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道服。
千里客棧雖然喜歡把店面放在犄角旮旯,但並不是很難找。比如通濟城這裡,隨便找個當地人或者常來這裡的人問問就能打聽到在哪裡。所以僞裝成兩金丹真人的胡映雪和慕天玄進城後不久就站在了通濟城千里客棧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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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門,一個小二打扮的人就主動迎了上來,“二位客官是打尖還是吃飯?”
胡映雪將一直拿在手上的牌子給那小二看了一眼,“吃飯。”
目光掃過牌子,小二的神色立馬多了幾分恭敬,轉身喊道:“瑞光閣,兩位。”
在那個小二的指引下,胡映雪和慕天玄走上位於大堂東北角的臺階。轉過第一個拐角,一個和之前那位小二生的一模一樣的人迎了上來。不過此人不是做小二打扮,而是一身掌櫃裝扮。
看到兩人,那位掌櫃彎腰行了一禮,“二位請跟我來。”
穿過一條七折八彎的走廊,胡映雪和慕天玄最終跟着那掌櫃在一扇純白的紙門前停了下來。掌櫃的上前輕叩了三下門,“有貴客到訪。”
過了一會兒,裡面纔想起一個語速慢悠悠的聲音:“進來吧。”
音落,紙門呼啦一聲捲了上去。這讓人有些意外,本以爲是側拉門,卻原來是個捲簾。等三人走進去,那紙門圖案的捲簾就唰的又合上了。嚴嚴實實,沒有一絲縫隙。
捲簾捲起時,室內一片昏暗。等他們走進來,啪啪啪亮了三盞燈,不過光線還是有些暗。一個穿着一身白的白髮男子坐在一條長案後面,拿着一根竹籤輕輕撥弄着身前的油燈燈芯。看到他們進來,嘴角微微勾起,“不知道我們有什麼地方能幫到二位?”
和慕天玄一起在掌櫃的指引下在那男子的對面坐下,胡映雪把牌子放在面前的長案上,“我想知道失蹤或死亡的木火兩系修者有多少是和蓬萊仙宗有些聯繫?”
白髮男子撥弄燈芯的手頓了下,“和蓬萊仙宗有關的?”
胡映雪點了下頭,“不管是什麼關係,只要和蓬萊仙宗的人有過接觸的都算上。”
白髮男子擡了一下手,旁邊書架上便飛出一本看着有半尺厚的書。他沒有翻開書,只是把右手放在封面上。過了差不多半盞茶的時間,幾頁紙從那本書裡飛了出來,落在胡映雪和慕天玄的面前長案上一字排開。
將手從書上擡起,白髮男子的氣息似乎有些不穩,咳嗽了兩聲才說道:“目前只有這些。更多的,需要派去去調查。”
快速把那些紙上的文字都看了一遍,胡映雪和慕天玄的臉色都有些黑。紙上寫到的人都是上品木火雙系靈根,不是有意向和蓬萊仙宗的門人弟子結成道侶,就是已經和蓬萊仙宗的門人弟子結成道侶。他們不是失蹤了,就是因遇上了邪魔修身亡。
胡映雪數了下紙張的個數,“居然有這麼多人,怎麼就沒人懷疑過?”
白髮男子聞言笑了,“很正常。這些人屬於不同家族、門派,那些家族和門派之間就算有交集也很少。如果不是你說要看看,手上握着這些信息的我也不知道原來這些人的失蹤或死亡還有這樣的可疑之處。”
胡映雪皺了下眉,“能查到原由麼?”
白髮男子回道:“得查過才知道能不能。不過調查這個問題就不能免費了。”
慕天玄將一個儲物袋丟給白髮男子,“這是定金。剩下的,等你們報價後補上。”
白髮男子將儲物袋丟到左手邊的一個木箱子裡,“你們三天之後再過來。”
聽到這話,帶胡映雪和慕天玄進來的掌櫃就站了起來,“二位請。”
知道這是送客的意思,胡映雪和慕天玄就跟着站了起來。跟隨那掌櫃走出去,沒有下樓,而是被送去了隔壁的房間,裡面已經擺好了數量不多但看起來十分精緻的菜餚。將他們兩個送到門口,掌櫃就離開了。
慕天玄拉着胡映雪走進去,等門自動關上後從胡映雪身後伸手環抱住她,“我突然想起咱們兩個人從來沒有這樣單獨的在一起吃過一頓飯,。”
“好像真是這樣,這倒是補上了一個遺憾。”胡映雪歪了下頭,“我們以前都在一起做了什麼?”
兩個人一起開想。在之前那個世界上學時湊到一起做作業?呃,這個可以略過。殺喪屍?那種充滿着惡臭的場面似乎不太適合回憶。再來是……扒拉來扒拉去,似乎就只有正式確認關係那次算得上是悠閒的膩在一塊。其他時候不是一起忙,就是手上都在忙各自要做的事。
先是面面相覷,然後就一起笑了起來。別的戀人怎麼相處,他們不管。反正他們就是如此,就是喜歡這樣。以前沒好好單獨吃過一頓飯,今天就正好補上。還別說,這頓飯的感覺真不錯,兩個人吃的都挺開心。
聽說這邊吃的很滿意,坐在隔壁的白髮男子笑了一下,“這兩個人是心大,還是真的不擔心飯菜有問題?拿着那種牌子,似乎也的確不用擔心。”說着目光落在面前的油燈上,“把木蛛法典的事告訴他們,可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