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蕊帶着人離開了雜耍街,胡映雪幾人與無崖子、絳珠會合後就回了酒樓。荊無命滅掉那個萬骷洞弟子其實是以爲反正都要打起來了,剛好提前滅掉一個,沒想到接下來的發展是沒能打起來。正琢磨要如何這事兒遮掩過去,又不曾想到竟然又有了意料外的發展。
在胡映雪他們離開酒樓去找無崖子的時候,有人要找那個被殺掉的萬骷洞弟子,就這麼發現那人竟然沒了蹤影。掌櫃找人問話,得知那人從胡映雪他們包下的房間出來後腳步匆匆的離開了酒樓,沒有人看到他回來。就做出了一個結論,推測他帶着從胡映雪他們那兒騙到的東西跑了。
幾人回到酒樓,掌櫃的就一臉歉意的迎上來,“我們店中的人做出這種事,是我們做的管束不足。”
突然聽到這麼一句,胡映雪幾人都有些犯糊塗。還是慕天玄反應比較快,聯想到被他們利用過的那個店小二,就冷着臉說道:“你們的人做出這種事,就像用這麼一句話揭過去?”
掌櫃的半垂下了眼皮,胡映雪還是注意到他眼裡閃爍着殺意。不用問,一定是覺得他身爲修者被他們這些凡人質問是恥辱,不僅已經在心裡頭把他們千刀萬剮,還決定過後找個什麼時候把他們都殺了。
自以爲將情緒隱藏很好的掌櫃的扯着嘴角笑了笑,“當然不會。我們雖然找不到他人,但他的表妹還在酒樓裡。若是抓不到他,他那表妹以後就是你們家的奴僕了。”
聞言,荊無命給身邊幾人傳音:“這個萬骷洞的人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宋玉荷身上被人下了只有動手的人能解開封禁,我把那人殺了後就沒人能幫她解開。如此一來,宋玉荷就是一個廢人,連爐鼎都做不成。”
聽了荊無命這話,扮演一家之主的慕天玄就冷着臉對那掌櫃的說道:“那你們一定要把人看管好了。找不到那個人,就由那個女人抵債。”
這麼一句話,將本來要塞到胡映雪他們這邊的宋玉荷暫時踢了回去。雖然一口氣堵在嗓子眼,掌櫃的還是一臉笑的將幾人送上了樓。轉過頭,便讓人將宋玉荷暫時關到了被殺的那個萬骷洞弟子的房間裡。
荊無命把宋玉荷丟在那個房間裡,宋玉荷經過一番胡思亂想後得出一個結論。她必須要逃,不然一定會被那個萬骷洞弟子弄瘋。因此膽子也大了起來,被關到那個房間後就開始翻箱倒櫃。
將房間裡的東西翻的亂七八糟之後,還真讓她找到了有用的東西。被那個萬骷洞弟子控制住,她身上的東西就被對方全部收走。其中就有一枚比嬰兒拳頭大不了的玉佩,她找到的就是它。
不對符文有一些瞭解,估計很少會有人看出來拿玉佩其實是一個傳送符。使用方法很簡單,就是把那玉佩摔碎了就行。因此找到那枚玉佩後她就迫不及待的摔到了地面上,啪的一聲脆響之後房間就一個人都沒了。
那個萬骷洞弟子在這件酒樓裡雖然是一個店小二的身份,在萬骷洞卻是和那掌櫃的一個地位。後終於找到機會踩他一腳,那掌櫃的恨不得把所有的髒水都潑到他身上,根本就沒想過他有可能是被人害了。
第二天早上聽人彙報說宋玉荷也不見了,掌櫃的便去宅子那邊做了下彙報。聽說昨天過來送禮的那小子跑了,好久沒感到神清氣爽的胡蕊撇了下嘴角,“沒出息的東西。給了那一點賞賜,就這麼跑了。”
胡蕊紅光滿面的樣子很有一番風情,屋子裡的人卻是目不斜視。都看過早上從胡蕊房裡擡出的那幾個骷髏一樣的人,哪個敢對她起色心。雖然有色膽包天這個詞,但多數色鬼是不會輕易拿自己的小命做賭注。
屋裡的人大概就那個掌櫃的神色有些變化,還是因爲氣憤荊無命殺掉的那人吃獨食的行爲。看他那個樣子,心情很好的胡蕊笑了起來,“他眼皮子淺,你眼皮子也淺?好好爲我做事,你以後得到的東西絕對比那個小子多多了。”
掌櫃的忙低頭,“右護法教訓的是。”
“不用管那個小子。他以後不再露面便罷,看到了格殺勿論。”說完這話,胡蕊打了個哈欠。她其實已經感覺到自己有些不對勁,明明哈欠連連,卻一點想睡的意思都沒有。
目光落在握着一顆珠子的手上,胡蕊就把這個糾結立刻拋到了腦後。氣色變好了,身上也比以前舒服了很多,唯一改變的就是身上多了這顆珠子。本想再賞些東西給那個弟子,知道人已經跑了自然不會再把東西拿出來。把掌櫃的打發走,她便想回到房間裡好好研究一下那珠子。
還沒動,有一人略帶喜色的走進來,“啓稟右護法,小人帶着手下們已經找到地方了。”
本來有些懶洋洋的胡蕊立刻挺直了腰背,“在哪裡?”
進來彙報的人說了個地方,然後神色就變得嚴肅了起來,“找到了是找到了,出現了一個問題。靠近那裡時,有好幾個人突然失去意識。他們醒來後被發現天魂和地魂缺失,只要看到活的東西就會開始攻擊。”
胡映雪一直沒中斷對胡蕊的監視,‘聽’到這個消息就立刻轉述給其他人。她繼續監視胡蕊,慕天玄和無崖子去了那個被特意提到過的地方。
無崖子用他的手段隱匿住他和慕天玄兩人的行蹤,很輕鬆的潛進了被重重關卡保護的地方。剛到地方就聽裡面幾乎可以說亂成了一鍋粥,嘭嘭嘭的打鬥聲不斷。
兩人繼續靠了過去,馬上就搞清楚了嘭嘭嘭的打鬥聲是誰弄出來的。裡面有一紅一黑斗的正歡,不管是哪個,只要一出手就是想要一舉滅掉對方。可惜半斤對八兩,只會兩敗俱傷。
看清楚那一紅一黑的模樣,慕天玄用傳訊玉簡給胡映雪傳音道:“一個喪屍和一個殭屍,你會出手幫哪個?”
胡映雪扯了下嘴角,用傳訊玉簡嚮慕天玄回道:“沒必要救,哪個都不救。或者等它們自相殘殺出一個結果,好好收拾剩下那個。我比較好奇,你怎麼知道那是一個喪屍和一個殭屍。”
慕天玄回道:“一個搖着動,一個跳着動。一個喜歡光,一個怕光。”
“呃,算你說的有理。”胡映雪皺了下眉頭,“這兩種東西怎麼湊到一起去了?”
看了眼正嘻嘻哈哈的圍觀喪屍和殭屍打鬥的那些人身後挖出的坑,慕天玄拿出玉石板掃了下。見到上面顯現出的紅色光斑一脹一縮,他的眼神就變得凝重了許多,邊將這邊的一些情景傳給胡映雪邊說道:“我們之前的猜測錯了。這個地方封印的不是主軀幹,只是心臟。這顆心臟有些不得了,看樣子還在跳動。”
這就不用慕天玄再多做解釋了,胡映雪憑藉他說的話和他用那個仙俠版平板電腦傳回的圖片就能做出一些推測。比方說那些人能那麼淡定的圍觀那對喪屍和殭屍打鬥,一定是早對這兩種東西見以爲常了。它們是怎麼來的,這一點要必須好好做一番調查才能知道答案。
胡映雪這邊皺着眉琢磨要如何儘快的調查清楚喪屍和殭屍的來源,胡蕊那邊就特別自覺的給了答案。胡蕊剛回到房間裡,一個人急匆匆的跑了進去,“啓稟右護法,您讓養的那兩樣東西今天又跑出來了幾個。”
聽對方特別強調了一下是她要養的,胡蕊眼裡閃過一絲冷笑,似乎是想說她讓人養的那些東西太浪費資源。半垂下眼皮遮擋住想把眼前人一巴掌拍死的衝動,故意嬌笑道:“兩樣東西都多的是,跑出來幾個不會影響到我的計劃。”
這樣的胡蕊可和胡映雪記憶中的完全不同。可以這麼理解,只要不牽涉到男人這個問題,胡蕊這個人還是有幾分腦子的。不過胡蕊這人一點不經誇,胡映雪纔在心裡頭給她一點正面評價,就聽把彙報的人轟出去的她自言自語道:“蠢貨,等我將那兩樣東西培養好了,就一定可以想要什麼就可以擁有什麼,比方說我想要慕天玄那些男人做我的後宮。”
胡映雪真不明白爲何胡蕊一心惦記着後宮。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其實三個男人聚在一起也是一臺大戲。別說她的目標有那麼大,就弄個兩三個就足夠後院戰火漫天,想想就糟心。但胡蕊明顯不覺得會如此,說完這話就捧着他們設計送過去的那個珠子躺在牀上陷入了她自己編織的白日夢裡。
胡蕊暫時很消停,胡映雪就暫時不盯着她。她一向秉誠瞭解的更具體一些才能更好的做出推測,之前便將荊無命、鄭璆都派了出去。收到她用傳訊玉簡傳過去的幾條信息,兩個人沒用掉多少工夫就傳回了她想要了解的信息。
胡映雪想要知道最近幾年平原上都發生了什麼大事,荊無命和鄭璆打聽回來的消息中有一條引起了她的注意。大概在十年多以前,萬骷洞的人在這塊小平原上添了一個小鎮。也不招外人進來,以養老爲名搬了百來戶過去。
胡映雪拿出玉石板調出了下小平原的地圖,用手指在上面橫豎的抖勾了一些線條出來。線條雖然看起來有些亂,有些東西還是逃不過她的眼睛。
這個小平原的地勢有兩位互通的地脈,可以當做是那個陣圖的暗線。兩條地脈自然有兩個脈心,荊無命和鄭璆打聽到的那個小鎮剛好在其中一個脈心上。按奇門八卦講,這一個脈心屬陽,正好是那陣圖的生位。
發現了這一點,胡映雪的手指最後停留在另一個脈心上。用傳訊玉簡給鄭璆傳訊,讓他和荊無命去那裡看看。很快鄭璆就傳回了一個信息,那個位置是一片墓地。
生活在這塊小平原上的普通人不知道他們的活動範圍是一個巨大的陣圖,只知道祖上有遺言說後後世子孫亡故後一定要集中葬在指定的那個地方。只要有人死了,就會被送到哪裡去。
墓地那邊的脈心屬陰,是陣圖的死位。俗話說的好,孤陽不長,孤陰不生。生位虛空,循環無法成立,大量陰冥怨氣堆積在陣圖的死位上,算是恰到好處的壓制住了慕天玄說的那顆心臟散逸出來的魔氣。
只要沒人打破這個設定,生活在這片平原上的人除了無緣大道外,不會受到任何負面影響。可那個小鎮的出現卻開始改變這一些,小鎮遷入了活人激活了陣圖的生位不說,還將陣圖設計着不知是故意那麼選擇還是因意外斷掉的循環聯通了起來。
陣圖本來是靠死位上陰冥怨氣運行,被注入了一些生氣,雖然現在還沒有崩散的跡象出現,但早已經無法阻止魔氣泄露出來。
泄露出來的魔氣很少,對修者沒有影響,對普通人的影響也是潛移默化。如果沒人去動那顆心臟,這裡的人還會像正常的普通人一樣在這裡繁衍生息。動了那顆心臟,這裡的普通人便會在短時間內轉化爲喪屍一般的存在。
同時墓地那邊也便發生變化。那些普通人身上流失的生氣會被陣圖導引着流向死位,吸收了這些生氣,被陰冥怨氣滋養的屍體便會異變,生成殭屍。
看似是活的死了死的活了,其實都是死的。不管是哪一種,在進階到一定階位前都是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胡映雪和慕天玄見過喪屍會進化成什麼樣子,他們不敢想象在那顆心臟的影響下類似喪屍的怪物和傳言被天道排除六界輪迴外的殭屍會進化成什麼樣子。
看到胡映雪轉過去的一些信息,慕天玄的分析和她一模一樣。本來還有些衝動,想和無崖子衝出去將那些萬骷洞的人滅了,搶先將那顆似乎就要破陣而出的心臟收了。做出和胡映雪一樣的推測後,背後一陣涼颼颼的。
不過他們現在也不是什麼都不能做。在接到他們傳訊的莫離派人過來前,他們在商議之後決定圍繞着這塊小平原擺一個大陣,將這裡整個封鎖起來。一旦出現了最壞的那種情況,就是滿地圖喪屍和殭屍,可以用這個大陣確保不會有喪屍和殭屍跑出去禍害別的地方。
所以說將大半家當帶在身上是個好習慣。雖然佈設那個大陣所需的靈石和一些佈陣專用的材料很多,胡映雪和慕天玄坐一起巴拉巴拉手上戒指中的東西,不僅不缺,還有不少可以用來做補充。
對兩人的土豪,無崖子和絳珠沒什麼反應。這兩人一個受記憶影響覺得這正常,一個還不懂兩人就可以一下拿出那麼多東西有多驚人。
鄭璆還好,畢竟他多次親眼見過自己的小師尊和她家那一口子如何賺靈石。每次看到那麼多人捧着一堆東西來就換走一個小瓶子,他都很有衝動也修修煉丹或煉器。可惜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沒那份天賦,所以就只是想想。
荊無命表現的特別不淡定,“聽說就是幾年前,蒼朔宗被水雅閣算計了一把,門下弟子連靈米都吃不上了。”
絳珠正低頭吃東西,擡頭看了荊無命一眼,然後看向胡映雪:“師尊,其他人都沒有靈米吃?那我一頓就只吃一桶好了,其他的七八桶給那些沒有靈米吃的人吃。”
胡映雪伸手在絳珠腦袋上按了按,“他說的是幾年前,那段時間是有一階段門內弟子連靈米都吃不上。那種情況應該不會再出現在蒼朔宗,你還是能吃多少靈米就吃多少。”
看了眼絳珠吃了一筐靈果也沒見鼓起來的肚子,荊無命眼睛瞪的溜圓,“我才注意到你這小傢伙居然能吃這麼多。”
絳珠三下五除二再吃解決一顆拳頭大的靈果,“師尊說等我體內的饕餮血脈覺醒了,以後都可以將整片海吞到肚子裡。”
“饕餮?”荊無命拿出一個儲物袋,將裡面的東西都倒了出來,一陣翻找之後抓起了一顆珠子,“我買下這顆珠子的時候,那人和我說在裡面動來動去的影子是一隻饕餮,和適合送給擁有饕餮血脈的人做禮物。你說你體內有饕餮血脈,這顆珠子就送你吧。”
絳珠看向胡映雪,見她點了頭,才伸手接過那顆珠子。才說出一個謝字,小傢伙竟然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胡映雪凌空將她抓到身邊,向她體內輸入一道真元。如石牛入海,那道真元進入絳珠的體內就與她失去了聯繫。
荊無命立刻被嚇出一頭大汗,“那顆珠子有什麼問題?絳珠怎麼一碰到它就暈了過去?”
胡映雪眸光閃了下,“荊無命,賣給你珠子的人是不是一頭白頭髮,眼睛灰濛濛的,瞳眸帶着些銀色?”
荊無命點了下頭,“這怎麼能猜出來?那個時候我才十一歲,那時候你都沒出生呢。”
胡映雪咬牙切齒的回道:“因爲某人做了很多類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