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怎麼可能?!”魔蠱蟲鬼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一個只有元神逃脫的人在一個小宇宙內轉生幾次後竟然以聖者之姿站在他的面前,更關鍵的是感覺比他巔|峰時期還要厲害。
胡映雪冷眼看着在她的威壓下顫|抖着身體的魔蠱蟲鬼,“看你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沒好好了解過天生秘寶是怎樣的存在。擁有天生秘寶的人是上天的|寵|兒,這話可不是隻是說來好聽的。”
魔蠱蟲鬼的確從沒好好了解過天生秘寶,原因就因爲他沒有。多數人都沒有天生秘寶,他不覺得沒有天生秘寶的他就註定比不上別人,不過事實很快就讓明白想到的事做起來不如想的那麼輕鬆。
一次次的失敗沒打擊到魔蠱蟲鬼的信息,只是他選擇了個錯誤的方向,然後就沿着這個錯誤的方向越走越遠。最終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個半人半蟲的模樣不說,甚至都想不起來自己本來叫什麼,只知道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大家都叫他魔蠱蟲鬼。
其實魔蠱蟲鬼的潛意識裡也知道自己走錯了路,同時也確定自己已經沒機會回頭。爲了不讓自己後悔,他避開了那些會讓他感覺後悔的東西。比如不想承認那些天生秘寶的人在先天上就比自己佔有優勢且他拍馬都趕不上,就不去了解天生秘寶是什麼東西。
魔蠱蟲鬼沒刻意瞭解過秘寶,只除了胡映雪的小金。其實如果不知道小金曾經受損過,他絕對不會選擇對胡映雪下手。畢竟九重天星海是聖天域第一星海,若不是得知胡映雪的本源讓她有隨時晉升帝子的資格且她的天生秘寶有很強的包容性,他絕對不會鋌而走險。
現在聽胡映雪重點提到秘寶,魔蠱蟲鬼有些後悔自己從來沒有好好了解過天生秘寶。因爲不甘心,他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揮動着化爲觸手模樣的下肢,眼睛裡怨毒,“是上天|寵|兒又如何,該死的時候也還是要死。”
胡映雪笑了下,“的確,不管是什麼人,該死的時候都會死。可是本殿下很確定一點,本殿下的生死不是你這個只能躲藏在陰暗角落的老鼠能左右的。而你的生死,今天會由我決定。”
魔蠱蟲鬼突然桀桀的笑起來,“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胡映雪和魔蠱蟲鬼說話的這會兒工夫,魔蠱蟲鬼的大本營已經徹底的分崩離析。宮殿,石橋等等建築像煙花一樣四散開,在相互碰撞擠壓中化作更爲細碎的碎片。碎片中,承受不住幽藍草折磨的蟲族和魂獸依然在橫衝直撞,直到再也動不了。
除了蟲族和魂獸,碎片中還有許多修者。眼前的景象讓他們之中不少人認爲魔蠱蟲鬼已經大勢已去,有人召喚出了渡虛舟。不是聖者,想要在虛空星宇中行走只能依靠渡虛舟,所以一看就知道他們要逃走。
魔蠱蟲鬼看到了那些渡虛舟,最先想到的居然不是自己的手下要拋棄自己逃走,而是有了可逃走的機會。可還沒等他有行動,就看到兩艘搶先開逃的渡虛舟很順利的衝開擋路的碎片,卻讓一道結界攔截了下來。渡虛舟想要衝破結界,結果卻是在轟響中把自己撞成了一堆碎片。
一艘渡虛舟撞毀,多數人會認爲那是渡虛舟的質量不好。兩艘渡虛舟撞毀,多數人同樣會認爲是渡虛舟質量不好,外加渡虛舟主人運氣糟糕。接二連三的有渡虛舟被撞毀,即便是都忙着逃命,後面也不敢輕易自己的渡虛舟去冒險了。
任魔蠱蟲鬼欣賞完他那些拋棄主上的手下是怎麼如飛蛾撲火一樣將自己的渡虛舟撞毀,胡映雪微挑着眉看向魔蠱蟲鬼:“聽說你在陣法上也有很高造詣,覺得怎麼樣?”
“很高明。這一定不是你佈設出來,得意什麼?”魔蠱蟲鬼差點吐血。就算他的臉皮已經修煉到幾乎刀槍不入,也不得不承認他沒那個能力佈設出那種水平的陣圖。
胡映雪當然聽出魔蠱蟲鬼是在嘲諷她拿着別人的東西在他跟前耀武揚威,擡手指了下站在身後的虞偲和夏卿,臉上眉眼含笑:“這個法陣是他們兩人設計出來的,爲了幫本殿下特意設計出來的。”
魔蠱蟲鬼腦袋嗡了一聲,胡映雪的話戳中了他一個痛腳。曾經他也有朋友,可現在他早就忘記有朋友是什麼感覺了。身邊有不少人,不是想要從他這裡得到什麼才留下,就是被他有一些手段控制而不得不留下。沒人會特意爲他做什麼,只會按照他的命令去做什麼。
只是一瞬間的晃神,魔蠱蟲鬼馬上就回過了神。擡頭看了眼因爲渡虛舟撞毀而狼狽逃到附近建築碎片上的修者們,他突然又桀桀的笑了起來,“小帝姬,本聖尊猜你應該是從別人那裡直到蟲族和魂獸能讓本聖尊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到巔|峰狀態,你應該不會想到能讓我在極短時間內恢復到巔|峰狀態的可不是有他們。”
胡映雪收起臉上的笑意,繼續以冷臉看着魔蠱蟲鬼:“你說的不就是那些被你下了蠱的修者,這可一點都不難猜。不過你確定那些人現在還在你的掌控中?”
魔蠱蟲鬼心裡咯噔一下,“你什麼意思?”
胡映雪嘴角掛上一絲嘲諷,“可不是隻有你會安插人到別人家裡。父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派了幾個人假意投靠你。若非你允許他們來了這裡,本殿下現在應該還在虛空星宇中尋找你的下落。
他們不僅將這地方的座標告訴了我父親,還將在這裡發現的一些事告訴他。比如你其實給所有人都下了蠱,多數人卻絲毫不知情。然後他們就做了點好事,和我父親要了一些丹,悄無聲息的將那些人體內的蠱卵化掉了。
本來他們還等着你發現那些蠱卵的事來個大徹查,到時候好藉機給你多弄點麻煩出來。可你好像一點都沒有發現蠱卵被化的事,讓他們少做了什麼事。也因此少掉了不少功勞,使得他們好鬱悶。”
站在胡映雪身後一步位置的慕天玄失笑,“映雪,你今天話很多啊。”
胡映雪回了下頭,“他讓咱們幾個吃了那麼多苦頭,當然多讓他鬱悶鬱悶,最好能直接氣死了。”
噗!魔蠱蟲鬼吐血了。不過他可不是單純的因爲聽到胡映雪的話被氣的吐血,主要的原因是幽藍草已經在破壞他周身經脈,這讓他體內源力暴亂的就跟那些像沒頭蒼蠅一樣在廢墟碎片中四處亂撞的蟲族和魂獸一樣。
魔蠱蟲鬼出關後第一時間趕到蟲族和魂獸的營地,不但是想確認下那邊出了什麼問題,還想利用蟲族和魂獸讓自己恢復一些。看到那些蟲族和魂獸都已經被幽藍草侵蝕,擔心自己也被牽連,他沒有動。
自己也中了幽藍草的毒,魔蠱蟲鬼顧慮吸收那些蟲族和蟲族有可能讓自己的中毒程度進一步加深,一直咬牙挺着。可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眼看着形勢每一個地方是對他這邊有利的,另一張底牌已經確認確實失效了,他決定豪賭一次。
魔蠱蟲鬼突然猛的拉開與胡映雪之間的距離,然後仰頭髮出一聲長嘯。就跟受到了牽引一樣,本來還在四處亂撞的蟲族和魂獸在聽到長嘯時立刻停住,然後紛紛轉頭朝魔蠱蟲鬼所在的地方靠過去。
和魔蠱蟲鬼廢話了那麼久,胡映雪就是在等他這麼做。看着大片蟲族和魂獸在魔蠱蟲鬼釋放出的黑霧中化爲需有,她轉頭看向慕天玄等人:“你們將要帶走的人帶走,剩下的就看我的吧。”
慕天玄伸手勾住胡映雪的腰,用脣在她眉心輕點了一下。這個時候什麼都不用說,他召喚出了雷火鎏虹劍和小紫,帶頭飛朝那些不知道該藏到哪裡才安全的修者。一張張網對着那些修者抖出去,收回來時裡面至少捆着一個修者。
慕天玄開始動手,其他人和一衆妖獸在尉遲瀚宇開始行動時也紛紛動起來。跟隨魔蠱蟲鬼的修者數目雖然沒蟲族和魂獸那麼多,也不算少。和二十幾個人和一羣妖獸比起來,只能用懸殊來形容中間的差距。
可是有時候,拳頭大就是有絕對的優勢。這二十幾個人,莫離他們跟隨青陽時就已經是聖者了,胡映雪、慕天玄的徒弟徒孫們也都是神尊巔|峰,再加上十多個聖階的妖獸和近百個神尊巔|峰級別的妖獸,魔蠱蟲鬼那些手下數量再多也沒用。
若是那些人還知道聯合起來,或許還能拖延一下時間。可惜那些人的腦袋和他們的主子一樣不夠用,這時候只想到自己一定要逃出去,就算是血親、夫妻或者好友,也沒人願意爲了讓別人逃出去犧牲自己。都說不上是各個擊破,反正所過之處都沒遇上太大的難度。
也不是所有人都那麼容易解決,跟隨魔蠱蟲鬼多年的左右使就很難纏。青陽身邊能有那麼多聖者跟隨,大半原因是他的家族。魔蠱蟲鬼沒有這種背景,但他好歹也如他所說的在聖天域活了很久。左右使從小被他收養,因爲他們最先不如聖者之境被他任命爲地位僅次於他的左右使。
在胡映雪出生之前,左右使就已經是聖者了。他們手底下都有十來個傀儡人,是與他們一起被魔蠱蟲鬼收養的人,修爲也都是聖者之境。因爲在被培養的過程中表現出了想要取代魔蠱蟲鬼的野心,他們被魔蠱蟲鬼煉製成傀儡交給左右使使喚。
別人都羨慕魔蠱蟲鬼將那些聖者之境的傀儡人全部交給了左右使,卻不知道左右使寧肯沒有這份厚愛。按照常理的話,一個聖者帶着十幾個聖者之境的傀儡會相當難纏。只可惜煉製那些傀儡的人是魔蠱蟲鬼,魔蠱蟲鬼煉製傀儡的技術和他的陣道一樣低能,而他本人卻一點都沒有自知之明。
要操控那些傀儡人,左右使就不能動。專心操控那些傀儡人,卻只能讓一個傀儡人靈活的按照他們的指揮與人戰鬥。戰鬥力遠不上他們本人直接出手,只是在對手很強的時候能用來消耗對方的戰力,同時會保證自己不會輕易在戰鬥中受傷。然而這種保護侷限性很大,就怕遇上個戰力太強的對手、
魔蠱蟲鬼不止一次的和左右使說過他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現在左右使對這話絕對一點懷疑都沒有。看這情形,魔蠱蟲鬼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別說全身而退,元神逃走的機率都不大。再看他們,慕天玄和尉遲瀚宇纔對着他們出了一招,就已經讓他們確定今個是別想逃走了。
或許是因爲已經認清了自己的結局,左右使的抵抗有些消極。雖然用那些聖者之境的傀儡人給慕天玄、尉遲瀚宇兩人制造了不少障礙,結果就和他們預料的一樣根本阻擋不住。尤其是尉遲瀚宇那邊,一劍解決一個傀儡人,看的右使都想直接舉手投降了。
不說左右使不是需要帶回去受審的人,他們的結局在被魔蠱蟲鬼選中的時候就已經沒法做改變。身魂俱滅,只有這樣才能擺脫魔蠱蟲鬼加在他們身上的束縛。在臨死的那一刻,他們發現自己居然是感到鬆了一口氣,只可惜不會有來生了。
因爲契約,左右使臨死前想的東西會直接傳給魔蠱蟲鬼知道。這個時候,魔蠱蟲鬼正在努力煉化從蟲族、魂獸身上汲取的力量。腦中突然多出不屬於他的情緒,還是很高興終於可以擺脫他了,差點讓他直接走火入魔。
壓制住體內再次暴動起來的源力,魔蠱蟲鬼分出一些精力看了眼周圍的狀況。這一眼讓他差點沒壓制住體內暴動的源力,因爲他發現除了蟲族和魂獸以外的手下竟然一個都沒給他剩下。這個發現讓他禁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個非常錯誤的決定,但他可以肯定現在的他絕對不能生出後悔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