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聽衛覬衛伯儒這麼一說,爲之動容,上前深深一躬:“伯儒如此深明大義,呂布欽佩之至!”
衛覬趕忙回禮道:“衛覬出手,既爲大義,也爲‘私’利,將軍切莫過譽,衛覬愧不敢當!”
衛覬話音剛落,就見從衛府的前‘門’急匆匆跑來一名家丁,悽惶地喊道:“大公子,大事不好了!四萬中央軍把城堡團團圍住了!”
衛家城堡外,戰馬嘶鳴,戰鼓隆隆,四萬中央軍將士齊聲大喊:“血洗衛家,救出主公!”聲勢震天,懾得衛家的每個人都面如土‘色’。
衛覬急忙拜伏在地,一個勁地衝着呂布磕頭:“還請將軍饒過我衛家滿‘門’老小!”
呂布上前扶起衛覬,輕聲說道:“看在你的面上,你衛家其他人都可以饒恕。可你二弟這次實在糊塗,做下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罪不容恕!縱然我想寬恕他,只怕內閣其他輔臣、二十萬中央軍、三十萬屯田兵、五十萬郡縣兵、五百萬司隸百姓無法寬恕他!”
衛覬悲聲道:“只是我那叔父老來得子,膝下只有仲道一子,若仲道一亡,我擔心我那叔父無法承受打擊,也必將身故,若我叔父身故,我那老父親體弱多病,恐怕也難久活,還請將軍看在蔡太師的尊顏上,看在我衛覬的薄面上,暫且饒我二弟一命!”
呂布震怒,一句話不說,大步流星地往衛家塢堡的大‘門’走去。
衛覬疾步走到塢堡的城牆上,對着走向城‘門’的呂布說道:“若是將軍答應饒我二弟一命,我衛覬必會拜將軍爲主,同時我衛家將河東鹽池的一半營收貢獻給將軍;若是將軍不答應饒恕我二弟,我衛覬再無顏面去見叔父,便就此跳下去,一了百了!”
呂布停住了腳步,看了看城‘門’後站立着上千名衛家死士正對自己橫目冷對,又擡頭看了看一臉決然的衛覬,知道若是自己不答應寬恕衛仲道,衛覬從城上跳下,自己就絕對走不出這道‘門’,畢竟沒有赤兔馬和方天畫戟在手,他絕難抗得過這一千名彪悍的衛家死士和衛家城堡內隱藏的五千多名家兵,‘門’外縱然有自己的千軍萬馬,也難以讓自己保全。
呂布又想到,即便暫時饒過衛仲道,以他癆病的程度,他也絕難活過一年,自己何必跟這個將死之人做意氣之爭呢,不如把這次寬恕當做一次‘交’易,從衛家手裡換取自己想要得到的利益!
呂布想到這裡,便擺擺手,示意衛覬下來。
衛覬騰騰地下了城牆,疾步來到呂布身側,見呂布的表情已無剛纔那種震怒,便開懷笑道:“主公,您饒過我那糊塗的二弟了?”既然呂布決定饒過他二弟,他便順水推舟地拜呂布爲主公。
呂布剛剛緩和的表情又突然冷厲起來,沉聲說道:“要我饒過衛仲道不難,須要你衛家答應我幾個條件!”
衛覬拱手道:“只要能饒過我二弟一命,我衛傢什麼都能答應主公!”
呂布冷冷一笑:“伯儒,話莫要說得這麼滿,先聽我說完我的要求,你再考慮也不遲!第一個條件,把所有參與謀害我的衛家家兵、衛演的那些衙役全都要‘交’給我發落!”
衛覬連忙點頭:“這個沒問題!”
呂布又道:“第二個條件,把所有參與過此事的人的直系家屬都‘交’給我發落!”
衛覬知道呂布向來是對敵人殘酷到斷人子嗣、‘亂’人妻‘女’的,他對此開始是有些反感,後來細細想過,歷朝歷代的雄才大略的英主,都是心狠手辣之輩,生逢‘亂’世,空有仁慈無法立足,呂布這樣的狠辣,很有必要,便點點頭:“這個也沒問題!”
呂布環顧整個衛家城堡,看不到那個杜秀娘,便問道:“那個杜秀娘何在?她也參與了這項‘陰’謀!你也要把她‘交’給我發落!”
衛覬連忙解釋道:“主公有所不知,那個杜秀娘不但無罪,反而有功!”
呂布詫異地問道:“伯儒何出此言?!”
衛覬回道:“主公,當初李輔、驂渾、‘花’開那三個‘奸’人定下這個計策,便是耳聞主公曾在曹‘操’、秦誼面上提過杜秀娘,偏偏我河東衛家有個美貌歌姬也名叫杜秀娘,那李輔不知怎麼,就一口咬定我衛家的杜秀娘便是主公追慕的杜秀娘,又因爲主公曾勸蔡太師蔡文姬拖延跟我二弟仲道的婚期,仲道對主公恨之入骨,那李輔便設下了連環計,先去勸說了聞喜縣令衛演,又在衛演的帶領下,進了衛家城堡,‘蒙’騙了仲道,仲道便‘逼’迫杜秀娘參與到設陷謀害主公的計謀裡。
杜秀娘甚爲欽佩主公的文才武功,不忍主公被那些‘奸’人謀害,便在酒宴之時用眉目再三提醒,怎奈主公當時身染風寒又多飲了幾杯酒,便沒看出。
後來主公被他們拉到衛家城堡,李輔、驂渾、‘花’開這三個龍陽‘奸’人見他們暗害主公的計策即將大功告成,又恐怕杜秀娘走漏風聲,便要殺人滅口,杜秀娘聰慧機靈,提早發現他們的殺機,又在無意中看到我的親信暗中監視那三個‘奸’人,便向我求援,我從她口中得到了事情的全部真相,我甚爲懷疑這三個‘奸’人是利用我二弟實現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又顧慮到主公的安危關係到我家國的存亡,便派人暗中幫主公鬆了綁,還派人暗中埋伏在地牢,若是主公有任何不利,他們必定會出手援助,幸好主公武功蓋世,大展神威,把那羣‘奸’人打得落‘花’流水!”
呂布甚是寬慰甚是滿意地點點頭,我就知道,美‘女’是不會對我這樣一個俊男狠下心的。
衛覬察言觀‘色’,看呂布的表情那麼‘蕩’然,知道這位主公深有寡人之疾,好‘色’成癖,衛覬心裡就有數了,便嘿然笑道:“主公,那杜秀娘才‘色’雙絕,乃是我衛家從小培養的歌姬,本來準備送給二弟仲道做妾‘侍’,既然仲道犯下那樣的大錯,主公又對那杜秀娘如此喜歡,不如主公把那杜秀娘收下吧?”
呂布被衛覬道破心思,大爲慚愧,佯裝推辭道:“君子怎可奪人之愛!”
衛覬連連搖頭:“實不相瞞,我那二弟仲道身懷重疾,無法人道,杜秀娘依然保持着完璧之身!如此秀麗佳人,留給我那二弟,豈不是暴殄天物!再說,我那二弟對主公犯下如此不敬之罪,就該受到嚴懲,把他的‘侍’妾奉獻給主公,乃是對他的懲罰,也是他爲了彌補自己的罪行該做的!”
呂布心裡甚是開懷,衛仲道啊衛仲道,你枉有文采大名,得罪了老子,不僅讓你得不到蔡文姬,還讓你丟了杜秀娘,讓你什麼都得不到,讓你只能憋屈地吐血而死!
呂布心裡雖然樂開了‘花’,臉上卻甚是淡然:“既然你衛家如此有誠意,我就卻之不恭了!”
就在這時,城外四萬中央軍喊聲越發大了,霹靂車也開始蓄勢待發,黃忠縱馬出陣,拉起養由基弓,對準衛家城堡的城頭,連珠箭發,把城頭探身下望的五名衛家家丁‘射’下城頭。
黃忠收起弓箭,揮動鳳嘴刀,厲聲大喝道:“給你衛家一刻鐘時間,將我主公送出,若有拖延,我中央軍必定速速攻城,若攻入城中,必定血洗衛家,‘雞’犬不留!”
衛覬登上城頭,望着下面龍‘精’虎猛的四萬中央軍,面如土‘色’,顫聲問道:“主公,您還有什麼條件,不妨全部說來,我全都答應,只求能保護我衛家滿‘門’老小的‘性’命!”
呂布見衛覬已經失去往常的鎮定,便獅子大開口道:“還有三個條件。
其一,把你衛家在河東鹽池的全部份額和你衛家下面所有荒地全都轉讓給中央軍的屯田兵團;
其二,把你衛家所有家兵都納入河東郡縣兵體系,由中央軍下放軍官統一訓練指揮;
其三,把你衛家所有子弟都召集到中央軍中,有我親自面試,合格者都必須要爲中央軍服役。”
呂布這三個條件要的狠絕,一是要財,二是要兵,三是要人才,這三點若都被呂布掌握了,衛家也必將被呂布牢牢掌握了,衛家也必將徹底地捆綁到呂布爭霸天下的戰車上了。
衛覬稍作思考,便全部答應下來。
呂布一臉錯愕,他本來想着衛覬會全部否定,因爲自己這三個條件都是在要他衛家的命根子,便問道:“伯儒,你爲何不多加考慮一番?”
衛覬朗聲笑道:“主公,您太小瞧我衛覬了!自從主公在洛陽聲名乍起的時候,我就開始關注主公,主公越來越展現一代雄主的風姿,將來能中興大漢的蓋世能臣必定是主公,既然我已經如此篤定,爲何不能傾盡家產,以助主公大業!
韓浩有治政大才,他所統領的屯田兵團必能保證中央軍衣食無憂,全心備戰,糧食夠了,唯缺錢財,怎奈我們在河東鹽池所佔分量並不算多,一年收入僅有一億多錢,全數獻給主公也只是聊表寸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