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笑了別笑了，你這個嘴角都快翹到月球上去了！”
伊森知道喬布斯在高興什麼，舉起報表就在他的面前猛地一揮。
“按照十六億的估值來算，你現在的確是五億富豪，但當我們和施樂、斯坦福研究所達成交易後，你的股份也會隨之縮水……”
“可股票的價值也會得到相應的提升啊。”喬布斯又不是傻子，樂呵呵的聳了聳肩，道：“只要圖形用戶界面能夠順利的推向市場，那蘋果的價值就能在飆升幾倍！所以交易達成之後，我可能就會是十億富豪了！”
“二十四歲的十億富豪？”
“Oh！My！God！”
“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比我更加傳奇？”
“我……”喬布斯的臭屁話音尚未落下，伊森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不僅如此，他還笑着道：“史蒂夫，伱別忘了，我和你一樣，也是一九五五年的。而且在二十三歲的時候就擁抱了一億美金的現金，並且還擁有蘋果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而這……似乎是用幾萬美金換來的？”
“哎呀呀……當初我贊助某人時，想的其實只是獲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呢~但沒想到那傢伙竟然給了百分之三十？”
“在這種情況下，當蘋果的估值爲十六億時，我持有的股票也值四點三個億啊！更重要的是，過去四年裡我可是什麼事都沒幹啊！”
“這錢來的也太簡單了！”
當伊森得意洋洋的搖起尾巴後……
本還興奮不已的喬布斯頓時就不開心了！
因爲伊森的話語提醒了他——
就算他牛嗶大發了！頭上還有個傢伙能比他更牛嗶！
這讓他瞬間就不爽了起來！
望着那張充滿笑意的臉，越想越氣的喬同學直接舉起了砂鍋般的拳頭。
“MFxxk！”
“伊森·瓊斯！”
“你特碼的讓我好好的享受一下成功的喜悅會死嗎？”
暴躁的話語和粗暴的行爲讓伊森笑着就躲，而在喬布斯一擊未中後，他還衝着撲了個空的小喬同學略略略的吐起了舌頭。
這一情形讓幼崽狀態的喬布斯直接進化，奔向成長期，但可惜……
他依舊逮不住已經是完全體的伊森·瓊斯。
你追我躲的鬧了一陣，在發現自己怎麼樣都摸不到伊森的衣服後，沒有能量的喬布斯無奈退化，又變成了小喬同學。
一邊喘氣一邊擺手，舉白旗投降了。
伊森則樂呵直笑，喘着粗氣的他讓鮑爾默端來兩杯咖啡，簡單的休息了一會兒後這才直奔主題。當然了，這個主題指的並不是給施樂的圖形用戶界面和斯坦福的對應專利估價，而是聊起蘋果內部的期權獎勵制度。
之前，在拜託勞倫斯·洛克菲勒幫他們從百事可樂挖來羅傑·科裡恩，讓其擔任蘋果的首席執行官，掌管蘋果的日常事務時，公司就爲他搭建了一個股票期權的激勵計劃。當初的約定是，未來三年蘋果的總收入如果突破五個億，那麼公司就會以一股一美金的價格爲他定向增發五百萬股的股票。
而從目前的情形來看，羅傑·科裡恩能提前一年拿到激勵。
由於在文洛克加入後，蘋果電腦的總股本被他們擴充到了三億股，以當初的一股一美元對應三億估值的價格來看，這個激勵在當初是非常合理的，畢竟羅傑·科裡恩簽訂合同時的年薪只有二十萬。
但現在嘛……如果蘋果的估值按照十六個億來算，那麼羅傑·科裡恩的股票期權最少也價值兩千五百萬。
這個的確讓他賺大發了。
不過，雖然看起來有些多，可這也是人家應得的。
他的出現的確解放了史蒂夫·喬布斯，讓其有時間把更多的心思投入在產品的設計上，同時，他的出現也讓蘋果降本增效，提高了週轉。
所以，伊森今天想說的，其實並不是羅傑·科裡恩拿的有些多的問題，而是公司裡的其他員工是否應該獲得股權獎勵的問題。
當下，蘋果在處理員工薪水時的手法和命運遊戲一樣，只是以獎金的方式滿足員工們的胃口，如果蘋果一直不上市，那這種做法的確沒問題，可隨着施樂和斯坦福的出現，當外部股東越來越多時，蘋果上市就會成爲必然。
當一家成長型的公司註定會走進交易所時，只要是有一點能力的員工，那都會渴望獲得公司的股票，因爲這能讓他們收穫更多。
而在這種情況下嘛……
“你是怎麼想的？”伊森雙手抱膝，笑望着喬布斯。
“噢伊森——在你面前我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我不想分股票。”
喬布斯實話實說，“蘋果能走到現在，最大的功臣就是我們三個。”
“沒有我，斯蒂芬就不會將自己發明出來的個人計算機商業化，沒有斯蒂芬，蘋果就不可能一直走在創新的前列，而沒有你……”
“我們早就被那些大資本給分屍了，同樣，如果不是你的遊戲賣的超級棒，如果不是你不斷的告訴民衆，我們的計算機能夠做什麼，那我們又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賣出這麼多臺的計算機？”
“是你讓計算機從玩具變成了工具！”
“這種躍遷給我們帶來了巨大的利潤！”
“我們三個人在公司裡的作用是無可替代的，而其他人……”
“說的殘忍一點，這個世界上有能力的人有很多。”
“但能獲得機會的人卻很少。”
“是我們給了他們機會。”
說到這兒，喬布斯停了下來，十分坦誠的望着伊森。
冷酷無情的話語聽得伊森連連點頭，又或者說，在詢問之前，他就已經猜到了喬布斯會這麼說。因爲在他的前世，喬布斯是真的一分錢都不願意分給員工，蘋果的造富神話那都是史蒂夫·沃茲尼亞克一手造就的，那個小胖子在公司上市前，向普通員工贈予了估值一千萬的股票。
而在公司上市後，這些股票價值五千多萬。
不過這也正常，喬布斯畢竟是從小苦到大的，而沃茲嘛……
說的難聽一點，只要米國還在，他就不可能餓死。
他爹研究的國防重器能保他一輩子衣食無憂。
“但這並不能成爲我們公司放棄員工激勵條款的理由，不是嗎？”
伊森望着喬布斯。
“當然。”喬布斯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斯蒂芬也和我說過這件事情，同樣，我們的首席執行官羅傑·科裡恩也和我提過。”
“他們說適當的給予員工激勵能夠更好的刺激員工們的積極性。因爲我們誰也不知道，公司裡的員工會不會在下一刻就冒出改變世界的想法。而股權的激勵也能讓成熟的人才留在公司，而不是被其他的公司輕易挖走。”
“So？”伊森抿了抿脣。
“百分之六怎麼樣？”喬布斯思索了一會兒，道：“一千八百萬股，按照十六億的估值來算，這裡差不多有九千五百萬。”
“這是我能接受的最大數字了。”
喬布斯聳了聳肩，故作輕鬆的拋出了自己的決定。
“噢史蒂夫——”他的選擇也讓伊森笑了起來，“很難對嗎？”
“是的。”喬布斯點頭道：“一想到給那些普通人分錢，我就很難受。但如果換個思路，我告訴我自己，這些股票的激勵能讓蘋果和命運遊戲一樣吸引到埃德加·科德、比爾·門施這樣的技術大佬，讓蘋果能從摩托羅拉、IBM的手中搶人，那我的心裡就舒服多了。”
“當然了，在讓出利益的同時，我也是有條件的。”
“不是每個人都能拿到股權激勵，我們需要設定一個考覈計劃。”
“達標的員工才能拿到。”
“同時，員工的股票沒有投票權，並且在獲得股票後兩年之內不得出售股票，此外，如果解禁期到了，員工想要出售股票，公司有優先購買權，而如果員工離職了，那他們也必須按照離職當日的股價把股票賣給公司。”
“我不允許這一千八百萬股的股票流通到市場上去。”
“沒問題。”伊森笑着點頭。
這是在保障他們對公司的控制權，伊森自然不會拒絕。
當史蒂夫·喬布斯這個硬骨頭都服軟後，距離員工激勵計劃的正式實施便也就差個勞倫斯·洛克菲勒的點頭了。
而這位老爵爺也沒啥異議。
在接到蘋果那邊的問詢函後，老頭直接回了個贊同，事情便算結束了。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伊森他們三個掌握了公司百分之九十的股票，就算勞倫斯·洛克菲勒不同意，他也阻止不了該計劃的實施。
隨着他的同意，花了一天時間抄了個獎懲方案後，蘋果的員工激勵計劃便正式出臺，這也意味着蘋果公司終於走上了正軌。之前，那是三駕馬車帶頭跑，啥也不管的野蠻發展。
現在，那是激勵員工一起幹，從今天開始，要不斷的引入研發專家了。
而在四名股東貢獻了百分之六的股票用作激勵後，史蒂夫·沃茲尼亞克和史蒂夫·喬布斯的股份便從原有的九千四百五十萬股減少到了八千八百八十三萬股，佔總股本的百分之二十九點六一；伊森·瓊斯的股份從八千一百萬股縮水至七千六百一十四萬股，佔總股本的二十五點三八；而文洛克的股份則從三千萬股降至兩千八百二十萬股，佔總股本的九點四。
餘下的百分之六，那都是等待獎勵給員工的未分配股份。
由於這百分之六的股票沒有投票權，所以四人在公司裡的權力不變。
當最新的股權結構確定後，伊森便和兩個史蒂夫商討起了圖形用戶界面的購買價格，在那兩人看來，施樂這種沒有集齊所有專利的‘殘次品’最多也就值個三五百萬，而如果施樂承諾，未來五年不進軍個人計算機行業，不生產圖形用戶界面的個人計算機，那這個價格可以給到八百萬。
再多？
那就算了。
畢竟道格拉斯已經接受了伊森邀請，會將實驗室帶到命運遊戲。
而這個價格也符合伊森的預期，但對於施樂來說嘛……
“瓊斯先生，你們的這個方案也太沒誠意了吧？”
八月五日，康涅狄格州的斯坦福德，施樂的首席執行官查爾斯·麥考洛望着手中文件不住搖頭，“圖形用戶界面在你們看來就只值四百萬？”
“同時，你們給蘋果的自我估值竟然是十六個億？”
“噢——天吶——”
“如果不是你就坐在我面前，我甚至會懷疑這份文件是假的！”
“是我的員工隨便弄了點東西來糊弄我！”
“我們想合作的公司是蘋果！不是你的命運遊戲！”
“你的命運遊戲一年能賺一個億，如果你給它估上十六個億，那我完全能接受，可現在呢？在你看來，蘋果也值十六個億？”
“這……”
“你真的沒有在開玩笑嗎？”
“當然沒有。”伊森搖頭道：“蘋果就值十六個億。”
“因爲我們今年的營收可以輕鬆的突破四個億。”
“毛利潤能做到接近八千萬。”
“作爲一家剛剛成立滿三年的公司，它難道不值十六個億嗎？”
“如果你覺得不值，那我們就完全沒必要談了。”
“至於你說的圖形用戶界面價值四百萬的問題……如果我沒有記錯，我給你的文件上可是明確的標註了，如果你們施樂願意在未來的八年裡放棄圖形用戶界面的個人計算機業務，那我們可以再加兩百萬。”
“如果你們不放棄……”
“那我們就只能出到四百萬。”
“畢竟你們沒有完整的專利。”
“Okay？”
伊森衝着施樂的CEO查爾斯·麥考洛揚了揚眉。
毫不示弱的赤果話語讓老頭放下了文件，認真的打量起伊森來。
查爾斯·麥考洛出生於一九二二年，今年已經五十七歲了，他三十一歲時加入的施樂，那時的施樂還是一隻連複印機都沒有做的小卡拉米。
這一情形讓他的妻子勸他改行，跟她回家，因爲查爾斯·麥考洛的狀況和華納的史蒂夫·羅斯一樣，雖然家境普通，但有一個超級有錢的老婆。
他的妻子是米國東海岸最大的家族企業之一J.J. White的首席執行官的女兒，這家公司是全米知名的建築承包商，像賓夕法尼亞大學的醫學中心就是他們修的，波音公司的賓夕法尼亞基地就是他們建的，特拉華煉油公司的工業項目就是他們承接的，不僅如此，偌大的東海岸的公共設施、能源儲存設備、發電廠、自來水廠……有百分之四十以上的業務都是他們家的。
只要查爾斯·麥考洛跟着他老婆回家，一年撈個上千萬不要太輕鬆。
而那是五十年代。
但查爾斯·麥考洛並沒有去，並在施樂紮根了下來，然後，他在六六年當上了施樂的總裁，沒人知道這裡面有沒有什麼PY交易，他的能力在當時的施樂並不是最出衆的，但這並不重要，因爲在接下來的四年裡……
他將施樂的營收從原來的四千多萬帶到了三十個億。
沒錯，在他上位後，他向世界推出了遙遙領先的複印機。
之後，施樂的營收便和他們的市場份額一樣一路狂飆，前兩年最高時甚至還觸摸到了六十億美金的年營收，並獲得了五個億的淨利潤。
在這種誇張到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面前，查爾斯·麥考洛瞬間就成爲了即麥當勞之父雷·克洛克之後又一個阿美利加的運營明星。
所有人和他交流時都是笑臉以待，他還獲得了紐約銀行、紐交所、花旗集團、陶氏化學等諸多巨頭的邀請，成爲了這些公司的獨立董事。
過去的十幾年裡，已經好久沒有人用‘Okay？’這樣的詞語來詢問他的意見了，而現在嘛……那道二十四歲的身影讓他勾起了嘴角。
“Okay。”
他微微點頭，道：“瓊斯先生，雖然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你卻給了我一個驚喜，因爲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史蒂夫·羅斯那羣傢伙到底是怎麼輸的？我很難相信，飛利浦、華納這些公司能在你的面前一直虧損。”
“但現在嘛……”
他凝視着身前的文件，道：“這是你們的最終報價？”
“當然。”
“你不怕我讓你滾蛋，轉頭就去找科莫多爾、羅克韋爾合作？”
“我爲什麼要害怕呢？”伊森聳肩攤手，道：“我說了，你們沒有全部的專利，而你們也不可能從我的手中搶走那些專利。”
“所以，你們要是接受不了這個報價，覺得可以找科莫多爾和羅克韋爾合作，那就儘管去好了，我會把那些專利放進蘋果，然後給勞倫斯·洛克菲勒先生打一個電話，告訴他，蘋果的專利被人盜用了。”
“然後，你們就會有兩個選擇。”
“一，停止侵權。”
“二……”
“在勞倫斯·洛克菲勒的私人律師團的起訴下，停止侵權。”
當伊森拉長着自己的聲線，給出兩個一模一樣的結果後，查爾斯·麥考洛頓時就笑出了聲，“哈哈哈哈——”
下一秒，他整個人向後一靠，向伊森投去了玩味的眼神。
“伊森·瓊斯，你和其他人談生意時也是這麼的直白嗎？”
“當然。”伊森笑着點頭，“因爲從一開始，我就會將自己的最大誠意展現給合作伙伴。“除非別人拒絕，想要威脅我出讓他們不該獲得的利益，否則我是不會展現不太文明的粗魯的。”
“我想你也是這樣的人？麥考洛先生？”
“噢——你說得對。”查爾斯·麥考洛點了點頭，道：“這份文件先放到我這裡吧，我需要和公司裡的其他人商議一下。”
“請便。”伊森沒有拒絕，起身告別，“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好的。”查爾斯·麥考洛頷首送別。
隨着伊森的離去，老頭也重新拿起了身前的文件。
當蘋果的報價再一次進入他的眼簾後……
他默默地擡起了頭。
“三年做到四個億啊！”
“計算機這個行業……”
“太瘋狂了！”
喃喃兩聲，他又忽然笑起。
回想起方纔的畫面，他搖頭道：“伊森·瓊斯？”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