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啓八年,後金天聰二年,努爾哈赤次子,後金四大貝勒之一的阿敏率兵萬餘人爲先鋒取道關寧直逼山海關而來。
阿敏生性嗜殺,尤好屠城,因駐守八角鎮且現掛寧遠總兵官職的關寧鐵騎祖大壽不戰而逃,使得三邊營後路被抄,參將王嵐力戰而死,三邊營上萬軍民被屠殺。
與此同時,韃子頭皇太極也親率八旗主力同時還有蒙古兩旗騎兵繞道關寧,朝喜峰口突襲入關,攻佔三屯營,屠城後也殺向薊州。
而在這之前,錦衣衛從後金帶來的消息也到了京城,朱由校得知後立即就召見了兵部左侍郎盧象升和錦衣衛指揮使許顯純以及禁衛軍的一干指揮使。
“現在韃子分兵兩路而來,如果微臣所料不差,局面較爲艱難,山海關方面雖有王在晉和滿桂等,但難保沒有與韃子暗通款曲之徒致使堅城雄關難擋漢奸出賣,而喜峰口這邊,薊州總兵官黃得功兵力薄弱,且遭遇的又是皇太極主力,也恐難有勝算。”
西暖閣東邊的廣廈已被朱由校命人改建成了一可推演戰爭局勢的沙盤,而此時的兵部左侍郎盧象升正拿着一根長棍指着上面的薊遼地形地貌說着。
“現在韃子阿敏部若真的因爲奸賊做內應破山海關而入,那第一個肯定是先到永平,另外,微臣已得知消息,皇太極的韃子主力大概就是在大安口、喜峰口幾個位置突入,然後直趨薊州。”
許顯純說後,朱由校只是點了點頭道:“得做好韃子入關成功的打算,單純靠防禦肯定是防不住的,韃子想圍我京城讓朕就範,倒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着令滿桂回防永平,退可保京師,進可回守山海關,王在晉仍留山海關約束關寧鐵騎,不得妄動,另外,盧象升你既爲薊遼總督,現在立即趕赴薊州,與黃得功協防順義、昌平、遵化等地,務必把韃子堵在薊州以北。”
“微臣遵命!”盧象升拱了拱手,而其他指揮使都眼巴巴的看着朱由校,數月的洗腦已讓他們有一股強烈的對戰韃子的渴望,他們很想陛下現在就命令他們跟隨盧象升去打韃子,而朱由校沒有按照他們的意願來,只是說道:“黃得功此人練兵頗有章法,朕於年前已讓他募兵五萬,你到薊州後就利用這五萬兵馬擋住韃子,朕要你擋住韃子三個月。”
朱由校下令後也沒再多說,將薊州的防務全權交給盧象升後,他就不會再插手,作爲最高層的指揮着,他要做的是隨時根據局勢變化進行調度,至於如何堵住韃子三個月那是盧象升的事。
不過,這時候,常延齡不由得問了一句:“陛下,我們禁衛軍呢?”
“先不着急,繼續訓練!”
朱由校此話一說,常延齡和覃博桐等都欲要張口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但等回到了禁衛軍軍營,卻又一個個比以往訓練其士兵更爲嚴格起來。
“殺!”
鰲拜此刻訓練騎兵的強度也提高了許多,這段時間,他和他的士兵幾乎就是在馬背上度過,每日不是駕馬狂奔,就是分成兩隊對抗,甚至還和步兵營的一起演戲騎兵衝陣。
誰都知道大戰一觸即,從薩爾滸以後,大明官兵無不談滿色變,一聽說要與之作戰唯恐避之不及,而如今雖然禁衛軍裡也瀰漫着緊張的氣氛,但心裡也有些期待,期待與韃子幹上一場以證明自己這些日子刻苦訓練的效果。
“韃子也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一刀下去照樣冒血,要我說,根本就不用擔心,若是陛下準允,本官現在就可以帶着你們抄了他皇太極的老巢!”
覃博桐的豪言壯語倒也引得他手底下官兵們不由得拍手叫好,由於一營指揮使狂妄自信,他底下這些輜重營也就是所謂的無任何特長只能在輜重營搞後勤的官兵們卻比主戰營的士兵還要神氣,還要自信。
而常延齡的步兵第一營則是細心的討論者韃子到底射箭能射多遠,能射多大力的功,一般傷亡多少纔會崩潰。
不同的指揮官又不同的指揮使,禁衛軍的所有官兵都在爲抗擊韃子而做準備。
而盧象升此時也已趕赴薊州坐鎮,不過在這樣局勢突然變得緊緻的時刻,京城還有一件大事也已宣告了結果。
那就是殿試,五百餘名會試中第者除一甲只有管紹寧等三人以外,二甲比往屆多了足足一百名,三甲則多了近三百。
而這批進士中,其中大部分都是出身於普通家庭或者傳統士紳階層,且大都務實而非滿口華麗文章卻肚裡男盜女娼。
由於朝中大臣許多已被剷除或罷職,因而隨着這一批新科進士的加入,朝中中下層官員的缺額無疑都得了彌補,且也算是一次成功的新陳代謝。
而皇家科學院和皇家工程院也分配了一批新科進士,由於進這些院同翰林院一樣有翰林院編修之職,因而也沒那位進士覺着進了這兩個地方而是被打入冷宮的意思,更何況鬧事舉子的事例在前,現在也沒人敢觸朱由校的龍鬚。
“陛下,遼東傳來消息,祖大壽不戰而逃,致使三邊營失守,除此之外,韃子果真偷越老龍頭,現已進逼永平而來,王在晉急令滿桂和祖大壽擋住韃子,誰知祖大壽與關鍵時刻突然大敗,致使滿桂不得不也跟着撤退,而如今祖大壽卻主動朝永平跑來,竟枉顧王在晉下達的不得隨意出關的命令!還說是要來京城護衛陛下,其司馬昭之心已是昭然若揭。”
朱由校聽到許顯純的彙報後不由得面色一沉,問道:“我記得當時祖大壽有個侄子也在京城對吧。”
“是的,他與傅冠聯繫密切,那日僥倖沒在太廟,所以躲過一劫。”
“傳旨東廠,立即抓捕,此人日後必有用處”,朱由校說着就站起身道:“難得他祖大壽一片忠心,傳旨給他,加他太子太保,賜爵寧遠伯,着即立即進京勤王。”
“陛下,祖大壽等關寧鐵騎明顯是有不臣之心,爲何還要招他進京?”許顯純不解的問道。
朱由校瞪了許顯純一眼,許顯純忙跪下認罪,他是錦衣衛指揮使只負責情報收集和傳達命令和外敵重犯審訊,軍事安排無權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