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大年的兩萬斤煙土成功地被內廠所抄沒,並在當晚就運到了顧橫波這裡。
按照計劃,抄沒所得和朝廷收購的煙土都會通過各種方式到達顧橫波這裡,然後由輪船招商局運抵至扶桑,在扶桑加工成眉生煙再回到國內,由寧波、廣州、澳門等地銷往國外。
這裡面,顧橫波所經營的眉生公司猶如荷蘭人的東印度公司一樣承擔着大明國營煙土的銷售,而且因爲眉生公司的市場是在國外,因而朱由校特旨準允其擁有武裝力量,武裝力量則由南海艦隊悍將黑娃負責。
南京禮部尚書王鐸並不知道自己女婿舒大年所藏的兩萬斤煙土也會流向眉生公司,但他女婿的被抓也讓他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
作爲一個宦海沉浮數十年的老官僚,他不是不知道魏忠賢的厲害,因而他能猜得到在內廠的人抓了自己女婿後只怕很快就會順藤摸瓜抓到自己。
儘管自己現在通過刻意的表現的大義凜然而成功躲過了暫時的危機,但並不代表就會一直安全。
所以,王鐸一回到府裡,都來不及歇息片刻便將自己最信賴的周管家喊了來:“將家裡的五千斤煙土也拿出來,立即運到顧小姐那裡去,趕快!再晚,老夫就要被這五千斤煙土給害死了!”
周管家見自家老爺說的情急,便忙不迭地答應下來,剛王鐸這裡取過對牌和鑰匙飛奔着喊人搬煙土裝車時,外面卻傳來了叮叮哐哐之聲。
“怎麼回事?”王鐸忙走了出來,俄然,就見一小廝跑了來:“回稟老爺,內廠的人來了,小的們攔不住,他們一來就直接開槍,說是還要緝拿老爺您。”
王鐸不由得怔住了片刻,暗自思忖這些內廠的人怎麼會動作如此迅速,剛抓了自己女婿,就這麼快的就朝自己這位禮部尚書動手了?
難道說,自己女婿已經招供自己和他一起經營煙土的事?
王鐸很快否認了這個猜想,因爲他和他女婿的合作從來都沒有留下任何契約,一直是口頭吩咐,只要自己死不承認,內廠的人無法硬加罪名於自己這個禮部尚書,而且自己女婿也不知道自己還暗地裡獨自經營煙土。
一想及此,王鐸也不由得恢復了幾分膽色,人也鎮定了不少,忙說道:“不慌!”就直接走了出來,而這時候,李定國也帶着人來到了他面前。
李定國將手一揮,幾個內廠幹事就持着火槍包圍住了王鐸。
“李大人這是要幹什麼,本官何曾惹了你,這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擅闖本官宅邸,可知天下還沒有王法,若今日不說出口所以然,就休怪老夫不會在陛下面前參你一本!”
王鐸篤定這內廠的人不知道自己還藏有煙土,因而話說的很是有底氣。
而李定國則很淡然地回道:“王大人乃堂堂尚書,按理,下官不該這麼冒失地闖進來,但因得到舉報,您王大人不但縱容其家人販賣煙土還自己私自藏有煙土,且已是證據確鑿,所以不得不奉魏公公之嚴令前來緝拿你。”
“藏有煙土?”王鐸不由得呵呵一笑,以一副很惱怒的樣子喝問着李定國:“李大人,你們內廠的人要將事情鬧大,博得陛下歡心,也沒必要如此胡亂攀咬人吧,這莫須有的罪名可是強加不得的,既然有證據,還是將證據拿出來再做事比較好。”
“這就是證據!”
李定國取出一張文契後,說道:“你與眉生公司交易一批煙土,總共一萬五千斤,雖說行事頗爲隱秘,但還是被我們所偵知,這也拜你家周管家所賜,做事不夠仔細。”
說着,李定國直接喝令自己手下的人嚴加搜查。
因其周管家早已被內廠暗中掌控,因而也就很容易地翻出了那五千斤煙土來,且一箱箱地擺在了王鐸面前。
王鐸不由得嚇得面色蒼白,憤怒地就要踢周管家:“你竟敢害我,看我不打死你!”
李定國見此忙命人拉住了王鐸,並對王鐸笑道:“此人也怪不着他,要怪就怪你自己太過貪婪,且心存僥倖,你說你把兩萬斤全部交給眉生公司多好,偏偏還要留下五千斤,難不成還想等風聲過去,再賣個好價錢?”
說着,李定國就命人帶走了王鐸,以及他私藏的這五千斤煙土。
王鐸似乎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覺察到這或許至始至終就是內廠和顧眉生設置的一個局,自己無論是把煙土交給朝廷也好還是交給眉生公司也好都是一樣的,交給眉生公司雖然收回點錢但也會因爲匿藏煙土被抄家,賠出更多的錢財。
然而,儘管有王鐸這樣的例子在,還是有不少私藏煙土的士紳官僚或者富商因爲利慾薰心和不甘就這麼白白的給了朝廷而趨之如騖地去找眉生公司,爲的就是賺回點錢,但事實上卻依舊是被朝廷給坑了。
但要想讓國家掌控暴利,就必須這麼殘忍,也必須讓很多商人明白,和朝廷玩心眼是玩不起的。
這樣一來,幾乎整個大明現有的煙土都進了眉生公司,也爲眉生公司迅速擴張海外菸土市場奠定了基礎。
而這裡,還有一個問題也必須得以解決,就是參與整個煙土行業的大明內地不僅僅是上層統治者還有下層的黎民百姓,因爲較高的收購價和較低成本的種植,特別是在一些土地貧瘠更利於栽贓罌粟等作物的地方,許多農民已經成爲專職菸農。
因而,一旦朝廷禁止私人販賣煙土,那麼將會有大量菸農破產,也會影響大明的統治。
爲此,朱由校特地命皇莊專門負責從各地菸農手裡收購這些煙土製作原材料,然後再交由眉生公司負責加工銷售。
總之,從原材料收集到加工到銷售,整個鴉片貿易的產業鏈條都控制在朝廷手裡,任何私人不得染指,而這裡面最關鍵的眉生公司則必須將這些鴉片只售賣大明以外的地區。
爲了在歐羅巴以及奧斯曼和羅剎國這些除大明以外這個世界上較爲發達的地區更好的售賣鴉片,並因此用非戰爭的高成本手段賺取更多的財富,大明皇帝朱由校特地命令兵部延遲了軍事戰略發展計劃,且要讓整個世界暫時進入一段和平期,以達到在這些地區的國家未意識到毒品危害前給予鴉片貿易一個更穩定的國際環境。
也因此,在朱由校默許下,兩廣總督和南洋總督等地方官員先後與退守印度的荷蘭與佛郎機等殖民者進行了洽談,並簽訂了一系列和平協定,旨在恢復雙邊貿易,其中很重要一條就是,大明仍舊允許西洋番來大明進行貿易活動,但不得售賣大明禁止的商品,但西洋番也無條件允許大明按照規定航線進入歐羅巴及其世界其他各地進行貿易活動。
如此一來,大明眉生公司得以載着眉生煙進入印度洋甚至遠赴地中海。
無數在西洋番目前控制區或者歐羅巴地區的居民開始接觸到了大明產的眉山煙,這種通過大明皇家工程院用特殊溶劑萃取加工的毒品其上癮率更高,對神經刺激性更強,因而很多歐羅巴的西洋番一沾染上這種煙便一輩子也擺脫不了,直到傾家蕩產爲止。
可憐的是,現在的歐羅巴諸國特別是佛郎機、荷蘭、英國等正忙着爭奪歐羅巴霸主的地位,且在其聯合艦隊被大明擊敗後其內部矛盾進一步激化,其軍備競賽也就更加激烈,而和大明進行互通貿易的需求也更大,使得他們的統治者不得不暫時對於大明鴉片的售賣保持沉默。
不過,也因此使得許多西洋諸國的國民開始大規模的成爲癮君子,以至於到後來已出現國無可戰之兵,也無養兵之民的局面。
當然,現在正忙着爭奪利益和大明處於蜜月期的西洋諸國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即使是此時的奧斯曼帝國也沒意識到這一點,作爲一個被西洋諸國所敵視的同樣的大帝國,奧斯曼很樂意和大明這樣的一個超級帝國保持良好的關係,便願意攜手大明共同抵抗西洋番。
當然,大明更感興趣的是奧斯曼帝國的財富,可以用鴉片貿易賺取的巨大財富。
甚至爲了賺取更多的財富,大明眉生公司買下了蘇伊士運河所在地區的經營權,並立即開鑿運河。
因爲大明承諾開鑿運河並經營十五年後無償還給奧斯曼,所以奧斯曼帝國也就答應了大明開鑿運河的舉動,畢竟這樣一來,他們也不必花一分錢就得到一交通樞紐,而且讓他們自己開鑿以他們自己的技術還不止十五年。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在大明轟轟烈烈地搞着禁菸運動的同時又準備如同原本後世歷史上的英帝國等國一樣將鴉片售賣到華夏一樣把無數鴉片也傾銷到他們國土的時候,大明皇帝陛下朱由校也離開了瀋陽城,進入山海關內,其第二次巡視也算是正式結束。
從理論上來說,他算是行走路線最長的大明皇帝,在兩次巡視的歷程中,他基本已去過江南、湖廣、西南、南洋、扶桑、遼東,除了漠北與西伯利亞還有西北以外,大明差不多已被他走完。
他猶如一個畫家一般欣賞着自己的千里江山,等到他到達京畿,看着深秋時節時的滿山紅葉時,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
在朱由校到達京畿即將回到京師之際,布木布泰也已在龍泉寺剃髮修行了快兩年的時間。
清規戒律的日子對於布木布泰而言是無比煎熬的,她不止一次擔心過自己嬌美的容顏就這樣枯萎在深深老林中。
每日灑掃庭院時,她都會望一望山下香客之中可有熟人來此,她期盼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再一次回到俗世中去,她現在已經不再奢求當什麼皇后貴妃,要成爲什麼人上人,她現在只想逃離這個沒有人煙的世界。
雖說心裡討厭着孤獨,空虛感是日甚一日,但布木布泰還是堅持着每日都在佛前跪下誦經打坐。
作爲一個有慾望的人,她是無法在佛前沉澱下自己的內心的,她唯一能做的只是默默許願,懇請大慈大悲的諸多菩提能讓她再獲新生。
布木布泰不知何時起眉宇前已凝結一絲愁緒,比之前少了些狡黠而多了些憂鬱。
轉眼已入了秋,寒冷的空氣已讓蟬聲早已寂滅于山林之間,而自己掃帚下的落葉卻是越掃越多,布木布泰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個秋天可以過,也不知道有多少時光只得去消耗在這青燈古佛旁。
北風忽喇喇地吹得殿門吱呀作響,佛前的燭光也是搖晃個不停,雖光影猶如布木布泰此刻的心境一樣逐漸黯淡,但卻一直沒有被吹熄滅。
而就在布木布泰在這黯淡的光影中默默的唸誦經文時,已然回京且順路路過龍泉寺來特地看看這位曾經讓自己享受到人間極樂的朱由校悄悄地出現在了她的身後,便突然就抱住了布木布泰。
布木布泰只覺一雙有力的手將自己抱的很緊,但一看見那明黃色的衣袖和衣襬時,她就立即猜到是當今陛下,便忙驚喜地喊了一聲:“皇上!”
“噓!”朱由校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這次是秘密進入龍泉寺的,只有寺廟住持才知道,他可不想驚動整個寺廟的人。
而布木布泰也會意地點了點頭,並自然而然地閉上了眼睛,往朱由校懷裡一靠,而朱由校也順勢將她抱得更緊,並直接抱着布木布泰倒在了佛前的蒲團上,整個身子就在布木布泰軟綿綿的身子上亂拱,揉捏地布木布泰的一對玉兔從緇衣裡迸了出來,一時也就纏綿地更加猛烈,在燈油啪嘰聲中傳來一陣陣嬌吟之聲。
布木布泰竭力地服侍着朱由校,她知道這一刻很短暫,所以她異常地珍惜這一刻的歡愉,她在哼哼唧唧時不由得偷瞄了佛像一眼,見那佛像的和煦慈悲的笑容,她也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朱由校自己也不知道在這本該是清靜無爲之地與這個媚態至極的布木布泰激戰多少了次,他只知道這一刻自己算是徹底沉淪盡了一個古代帝王的荒誕生活之中,大明因爲他越發的欣欣向榮,而他自己卻因爲大明的繁榮而愈發的驕奢淫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