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和號此時就猶如驟然發起攻擊的雄獅一般,兩層火炮全都打開,噴射着火舌,將成噸的鋼鐵傾瀉在了鄭芝龍的右翼船隊上。
開花彈再加上易燃劑的爆炸使得鄭芝龍右翼船隊中無數船隻的木製船體頃刻間就燃起了熊熊烈火。
許多海盜也葬身火海,鬼哭狼嚎般直接從船上跳進了大喊,而搖曳在海里的鯊魚似乎已經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上面總會掉下食物來,因而大都早早的在這裡等待着,只要有人落進海里就直接叼入口中。
鄭芝龍的右翼船隊也忙轉變方向,十餘艘大型軟帆船如遮天蔽日的高山一般呈一字型排開,雙排火炮以俯衝的方式朝鄭和號射擊。
無數鐵彈猶如瓢潑大雨一般朝鄭和號的頭上砸去,鄭和號的指揮使黑娃不得不命令所有船員立即躲回船艙內,以避免不必要的傷亡。
同時,鄭和號也不得不立即迅速撤離這裡,因爲雖說鄭和號航速快且反應敏捷,但到底鄭和號的規模不及這些跟一座樓差不多的巨型船隻,若是待在這裡,只能處於被動挨打的境地。
所以,鄭和號不得不迅速撤離了這裡,但因爲其自身速度快,得以在鄭芝龍的艦船完全合圍之前突圍出去,但還是受了些損失,一些桅杆被打斷了不少,甚至原本平滑的鐵皮船體也被砸的是坑坑窪窪,一些船體內部的機器也震碎,蒸汽氣缸也震壞了兩臺,使得整個鄭和號的馬力減速不少。
但儘管如此,鄭和號的航速依舊要遠遠優於這些木製帆船,在這些大型木製帆船每一次企圖對它來個以多欺少的戰術時,鄭和號總能巧妙的躲過去,並神出鬼沒般從背後襲擊這些大型木製帆船。
鄭和號附屬的補給船和輔佐炮擊的船隻也能迅速切換位置與功能,一旦鄭和號陷入即將被包圍的危機,就會有更爲敏捷的小型戰船攜帶液體炸藥衝破藩籬爲鄭和號提供突圍方向,而一旦鄭和號突圍出來,補給戰船也能立即補上,會有戰鬥小組迅速將淡水和煤礦轉運到鄭和號上。
如此一來,鄭好號依舊能在戰船雲集的鄭氏海盜集團的右翼地帶遊刃有餘,迫使鄭芝龍的右翼疲於應戰鄭和號而無暇顧及其左翼。
而此時,鄭芝龍的左翼情況則要糟糕得多,于謙號和徐達號此時就像是螃蟹的兩隻蟹腳一般狠狠的咬住了其左翼的首尾兩端,逼得鄭芝龍的左翼首尾不能相顧,整個左翼的上百艘戰船硬是動彈不得。
只要有其左翼的船隻敢冒頭,這邊于謙號或者徐達號就能迅疾掉轉炮口對準其一頓狂轟濫炸,逼得其不得不縮回頭去。
而鄭芝龍的左翼也想反擊,但每當其左翼的船隻想反擊時,于謙號和徐達號總能做到迅速的撤離,而同時其所屬的小型戰船卻若潛行於海面上的螞蟥一般一咬上某艘大型戰船就不鬆口,硬是要將其炸得面目全非纔可。
以于謙號和徐達號兩艘旗艦爲核心的兩隻主力艦隊不停的根據風向的改變而掉轉方向並獵殺着不同方位的鄭芝龍左翼船隊。
鄭芝龍恨得是咬牙切齒,他的坐船也在左翼中,但他沒想到自己這邊上百艘戰船竟然拿這兩配備詭異的兩隻艦隊毫無辦法。
一開始還有野心只靠自己左翼就能將朝廷這兩隻艦隊吃掉的鄭芝龍不得不考慮自己左翼的後路,並在自己這邊陣營未完全大亂以前立即命令各營主力艦隊調轉方向,火速朝右翼靠攏。
這邊也同樣在于謙號上指揮戰鬥的顧三麻子也看出了鄭芝龍左翼艦船的變化,並立即命令于謙號和徐達號合併迅速穿插去右翼,對鄭芝龍的右翼進行獵殺。
鄭芝龍的右翼艦船們正全力對鄭和號進行圍剿,幾十艘大型木製帆船就一直圍着鄭和號轉圈圈,雖說也使得鄭和號吃了不少實心彈,使得鄭和號的船體已經被毀得完全不像樣子,其甲板也着了火,好在主要的船體部分都是叫了防火材料,因而受損也不大。
但鄭和號附屬的其他功能性艦船受損卻是十分嚴重,已經有近三分之一的小型戰船被砸成了碎木屑,上十艘朝廷木製輔助進攻的艦船和補給船都被摧毀,使得鄭和號這隻艦隊越來越勢單力薄。
但等到于謙號和徐達號到達時,戰局就又突然逆轉。
鄭芝龍的右翼直接指揮者就是鄭鴻逵,鄭鴻逵現在正全力調動自己這邊所有的主力戰船對鄭和號進行圍攻根本就沒有估計到自己的側翼已經有朝廷另外兩支力量包圍而來。
這邊,于謙號和徐達號一來就毫不客氣地打開炮門,對準數十艘大型木製帆船的屁股就是一頓猛轟。
轟隆隆的一陣巨響後,許多鄭氏海盜的主力戰船頃刻間就被炸得木屑橫飛起來,洶涌的海水也直接灌了進去,初始還很囂張的對着鄭和號的這些大型木製帆船轉眼間就不得不面臨被擊沉的命運。
對鄭和號的圍剿頃刻間就因爲于謙號和徐達號的到來而瓦解,準備不足的鄭芝龍的右翼不得不面臨比左翼還要嚴重的火力打擊。
鄭芝龍對此是恨得齜牙咧嘴,他這位四弟雖然足智多謀但在海戰上卻要比自己的二弟三弟稍遜一籌,可爲謀士卻不可爲將,尤其是這種實戰時,自己這位四弟就只知道逮着一隻艦隊打完全就忽略了整個戰場還有其他的敵人船隊。
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鄭芝龍的二弟鄭芝龍現在正賣力的在鄭和號的船艙內搬運着彈藥,待靠近一艘敵艦正朝自己這邊撞了過來時,他更是條件性的喊道:“注意側翼,掉轉方向,以右側門炮打斷其桅杆,迫使其方向改變,避免相撞!”
聽他這麼一喊,他一旁的炮手早就慌了神,也不知道怎麼操控,這鄭芝龍見此便直接推開這炮手,自己開始裝填其彈藥和調試起方向來。
俄然一聲炮響,一艘企圖與鄭和號同歸於盡的大型敵艦因其桅杆突然折斷,逆風行駛的船帆頃刻間就倒了下去,因而使得這艘大型敵艦因爲失去動力而左右搖擺起來。
“是誰幹的,真特麼漂亮!”
顧三麻子不由得大聲喝彩了一句,就讓于謙號直接就撞上去,裹鐵的于謙號船頭就如鐵犁頭一般直接把這艘企圖和鄭和號同歸於盡的大型敵艦犁成了兩段。
鄭芝龍的左翼船隊總算是趕了上來,但顧三麻子此時卻果斷的命令三支艦隊立即撤出戰鬥,在鄭氏海盜這邊無法炮擊的安全範圍內,三支艦隊直接一字排開,打開炮門,對準鄭芝龍這邊合攏的主力艦隊就是一陣猛轟。
在無數飛濺起的水花中,能看見無數木屑和屍體被炸上了天,然後又如下餃子一般落進了水裡。
……
鄭芝龍一拳砸在了欄杆上,內心極度憤滿!
他之前以爲自己的兩個兄弟皆敗於顧三麻子之手僅僅是因爲自己的兩個兄弟有勇無謀且過於輕敵再加上其朝廷的船艦利炮所致。
可如今,他算是看明白,這大明朝廷短短不過一年多,其提升的不僅僅是戰船與火炮,還有戰術配置,他現在纔算明白,爲什麼自己這邊想要殲滅其主力艦船那麼困難,因爲這些看似雜亂無章的大小戰船卻是按照一定的規律配合的,甚至這些大小船隻都是爲了那個核心主力艦進行服務的。
而此時,在鄭芝龍的左右兩翼船隊合攏之後,朝廷這邊也停止了攻擊。
被炮彈炸的水花四濺而以至於因船體搖晃而波濤四起的海面又變得平靜起來。
鄭芝龍這邊不敢再把各營主力艦船擺的太開以至於被朝廷這邊給輕易打開切口,並進行各個擊破的戰術。
現在這鄭氏集團只能各營主力艦船彼此緊挨着,互爲羽翼,以免再遇到朝廷那快速而又比泥鰍還滑的戰船偷襲自己卻又讓自己措手不及的局面。
而朝廷這邊,顧三麻子一見這鄭氏集團的戰術開始變得保守,而不再富於進攻,就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老子還以爲這姓鄭的傢伙有多大能耐,如今看來也不過徒有虛名,老子還沒放幾炮呢,他就嚇得屁滾尿流不敢,跟個縮頭烏龜一樣不敢冒頭了!”
“這姓鄭的肯定沒有看過三國,他把這麼多條船全都集中在一塊倒是可以做到首尾相顧,可卻忘了這樣也更加利於我們進行火攻,這些海盜肯定沒讀過三國。”
同在于謙號上的覃博桐不由得補充了一句。
“這些沒文化的傢伙要是讀過三國早考秀才去了,幹嘛還當海盜,如今正好,我們跟他好好上一課”,顧三麻子說着就命道:“傳令,三支艦隊以扇形方式逼近敵人主力,從三個方向進攻,在敵人炮火射程外停下來,接着由飛行營從上往下轟炸這鄭家的海盜,反正一定要讓他的船都燒起來,同時三艘主力艦爲掩護,其餘小型戰船爲主力從海面上火攻!”
顧三麻子一聲令下,大明朝廷的三支主力艦隊便在短暫的休整後就立即朝鄭氏集團的主力艦隊行駛而來。
鄭芝龍這邊,所有各營的主力艦船頓時如臨大敵一般,忙將炮門打開,無數黑壓壓的炮口就直接對着朝廷艦隊朝這邊進攻而來的三個方向準備射擊。
但讓他們驚訝的是,大明朝廷的三支主力艦隊依舊在他們射程之外停了下來,這讓鄭氏海盜這邊感到很憋屈,想打而又打不到。
不過,這時候,細心的鄭芝龍就發現在對面敵軍戰艦上居然有無數大圓球似的東西升了起來,且還伴隨着的一些大膽的獨輪車形式的飛行器。
這讓一些鄭氏海盜一下子就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其中一人更是不由得驚呼道:“這都是些什麼人,難不成就是傳說中的天兵天將,沒想到朝廷有這個能耐,能請得動天上的人,那這樣一來,我們這是在跟老太爺作對亞!”
沒待鄭芝龍等從疑惑中回過神來,這邊,已經有飛行營的戰士趁着海風比較溫和的時候就直接把燃氣包丟進了分佈密集的鄭芝龍的各主力營船隊中。
頓時,就有無數船隻開始蔓延起了大火,而朝廷這邊的小型戰船也瘋狂地朝鄭芝龍這邊的大型帆船大幅度進攻,一些本來還好好好的船隻頓時就被直接沉入海底。
鄭芝龍其實也意識到自己這樣很容易被火攻,要不然他也不會讓大船在外,小船在內了,要的就是在朝廷的主力艦船進行火攻之時,能通過外圍的大型木帆船的密集炮火逼退這朝廷的三艘主力艦船,迫使其沒法逼近自己,而對自己進行火攻。
但這鄭芝龍沒想到的是,這個顧三麻子居然會轉變思路,讓自己的三艘主力艦船不再擔負主攻而是充當掩護的功能,反而是讓最小的戰船帶着火種來襲擊自己的大型木帆船。
這樣一來,自己這種高層炮臺很難轟炸到這些密集如蝗蟲卻又更加靈巧的小型戰船形成威脅,而與此同時,頭頂上居然還會冒出許多可以直接丟大火的大圓球(熱氣球)。
鄭芝龍和他的海盜們對此感到很奇怪,也有些暗自害怕起來。
他們的船隻不少已經被熊熊燃燒起來,甚至連帶着緊挨着一起的其他戰船也被點燃。
鄭芝龍見此只得命令自己的船隊立即分散開來,且直接搶佔上風口,好直接對大明的艦船進行進攻。
但這鄭芝龍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命令各營主力船隊分散開時,顧三麻子又命三艘主力艦船立即追擊而去,只得徹底把這些海盜的主力船隊打殘爲止。
幾場交鋒下來,鄭芝龍的船隊是越打越少,最終不過數十條戰船還完好無損。
而朝廷這邊則逐漸佔了上風,並也沒再講究什麼戰法,直接壓着鄭芝龍的船隊打,鄭芝龍倒也不肯被動挨打,乾脆就直接朝日本方向遁離。
顧三麻子忙命三艘主力艦船立即追上去,直追到了琉球種子島,纔將鄭芝龍最後的一點殘餘力量給圍住。
但在一場激戰後,卻沒有鄭芝龍的蹤影。
顧三麻子對此不由得感到大爲懊喪,他沒有想到鄭芝龍這麼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