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事情上,自己動手不如他人代勞。
顧翎禾本身是關遠晴針對的目標,若自己表現的太過聰敏,只會引起對方的警惕。
因此,她早早地輾轉着把話遞給了戚茗晚。
“什麼?”戚茗晚當時正在修指甲,聽了這話差點把精心修飾的甲漆弄掉一塊:“關遠晴是內鬼?”
“沒錯。”顧翎禾認真道:“我在很多地方都覺得她不對勁,再一個,我們公司有很多藝人的行蹤都被泄露過,這個你肯定是清楚的。”
“我還以爲是狗仔隊搞得鬼,”戚茗晚皺眉道:“她平時安安靜靜的,真沒想到是這樣的人。”
現在的顧翎禾以看病爲藉口去了美國,某種程度上擺脫了華隆的追逐,並且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可以更加方便的安排戚茗晚下手。
沒過幾天就是某個發佈會的晚宴,戚茗晚故意擺出喝多了的樣子,半癱倒的靠在關遠晴的身邊,然後開始自顧自的喋喋不休。
雖然她身上沾染的酒氣和煙味有些刺鼻,關遠晴還是非常耐心的用紙巾給她擦了擦臉,然後和她的助理一起把她送回了家。
“翎禾~來嘛再來一杯,”關遠晴看着她擡腿想走,卻被意外的抓住了手肘:“我廚房裡還有幾瓶珍藏的紅酒,你跟我聊聊天嘛好不好~~”
很明顯,她認把關遠晴錯認成了顧翎禾。
此刻的戚茗晚雙眼迷醉,臉上也帶着些酡紅,怎麼看都是副醉醺醺的樣子。
也不是沒見過她這樣。關遠晴嘆了口氣,示意她兩的助理先行離開,然後單獨留下來陪她。
“咦,翎禾,你的下巴變尖了誒。”戚茗晚伸手戳了戳關遠晴的下巴,然後傻笑起來:“你好久不和我一起玩啦。”
“爲什麼……我好久不和你一起玩呢?”關遠晴猶豫了片刻,然後輕輕地問道。
戚茗晚打了個酒嗝,然後醉臥在沙發上翻了個身:“大概是去陪雲導了吧。”
關遠晴的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震驚,又飛快的恢復到原來的神情:“我經常……去陪雲導麼?”
“呸!”戚茗晚晃晃悠悠的想爬起來,又躺倒在沙發上,雙眼怔忪:“你還說……你你你沒喝多,十月份你不是要和他一起去三亞逛逛麼。”
“我想起來了呢。”關遠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陪着她有一搭沒一搭的套着話,直到確認戚茗晚昏昏沉沉的睡着以後,才關掉客廳的壁燈,轉身提包走人。
門關上的瞬間,戚茗晚原本醉意朦朧的眼睛猛地睜開,然後利落的翻身下了沙發找到手機,豎着耳朵確認那貨走遠以後,飛快的給顧翎禾打了個電話。
“喂,該說的我都說啦,”戚茗晚好奇道:“你真的要和雲導去三亞麼?”
“對呀,”顧翎禾吸着汽水的看着遠處一幫人馬拍戲,攪拌了下冰塊慢慢道:“我到了那個時候大概有十天左右的假期,肯定要去陪他老人家放鬆身心。”
“你……和雲導這麼近,內個……”戚茗晚掙扎着開口,試圖弄清楚她的話。
“陪陪外公怎麼了,”顧翎禾笑道:“他是我親爺爺啊。”
“什什什麼!”戚茗晚愣道:“雲導!是你爺爺!”
電話那頭大概出現了什麼東西摔壞的聲音。
“你早點休息吧,”顧翎禾聽到有人在叫她,飛快的應了一聲隨後掛了電話。
沒過兩三天,湯瀾那邊便傳來了消息,說關遠晴向湯瀾確認了這件事情。
合着碧世有這麼多湯瀾的走狗,她上輩子還渾然不覺。
顧翎禾陸陸續續的給他們傳遞了各種證據和訊息,同時也在不斷的刺探着平蓉下手的大概時間。
她要的就是在平蓉以爲可以一擊必殺的時候來個徹底的翻盤。
九月二十日,君耀突然性宣告公司破產。
與此同時,顧家的諸多人馬伴在消息傳出的同一時刻,在中國中北部和各大影院達成協議,一週的時間就將碧世院線的覆蓋範圍進行了建設性的擴大。
君耀旗下的優秀藝人、優秀總監被諸多公司紛紛籤走,主要的優秀資源也大部分流入了碧世,成爲全新的助力。
速度之快堪稱業界一奇。
華隆和宏達方面也較快的進行了收納工作,但從規模到手法上都略遜碧世一籌。
看這樣子,像是碧世要一家做大,開始步入三強之列的樣子。
和前世相比,早了整整一年。
既有她個人的蝴蝶因素,也有顧緋的周密策劃和動作。
顧翎禾坐在沙灘邊,習習的涼風不時的把報紙的一頁吹起來。
十月份去三亞逛逛是很不錯的選擇,這個時間日曬沒有夏天那麼強,整體溫度也恰到好處。下午兩三點的時候總會下一場雨,可以安心的睡一場好覺,傍晚的時候吃吃海鮮遊游泳,也算是身心的放鬆。
黃徹聽說了她的計劃以後,也主動收拾了行李跟過來,抽空渡了個假。
他的第一部作品拍的意外順利,幾個新人都沒有犯小白的錯誤,基本上每條都過得飛快,恰好給了他中間休息的時間。
雲肅本身就討厭南方的陰冷,來到三亞以後整個人的氣色都好了不少,顧翎禾每天都有記得提醒他吃降壓藥,沒事三個人一起去散散步或者弄個自助燒烤,彼此的感情都促進了不少。
但是,黃徹看向顧翎禾的眼神裡,總有些類似煩躁又或者擔憂的情緒。
他盡力的按捺住自己的這種情緒,卻還是會被顧翎禾看出來。
她找了個時間,在雲肅休息的時候單獨把黃徹約了出來,兩個人在私人海灘上慢慢的散步。
黃徹的黑髮長了不少,溫順服帖而又柔軟。顧翎禾伸手忍不住揉揉,無意間瞥到了遠處的落日,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壯麗的火燒雲像錦緞一般在整個天空綻開,灼灼的色調伴襯着一角雲彩外深藍色天空,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海鷗在海面上無規律的翻飛,幾聲悠悠的鳴喚相互迎合,像是給海浪聲打着節拍。
光滑而綿密的細沙踩起來讓人有些下陷,顧翎禾一步步的向海岸線的方向走去,一不小心踉蹌了一步,黃徹在身後趕緊伸出手扶了一把。
顧翎禾回頭笑着看他,海風揚起了她的長髮。
暮色裡,顧翎禾的樣子和那落日一般柔和而又帶着光芒,黃徹怔怔的看了她很久,然後嘆息一聲,把她拉到懷裡,低頭輕輕落下一吻。
溫柔的懷抱和略有些灼熱的吻讓人有些站不穩,他索性把她抱的更緊一些,觸碰着她的脣齒,輕卷着她的舌尖,讓彼此的氣息和味道進一步的交換與融合。
不知道過了多久,黃徹輕輕的鬆開她,眼神裡的眷戀和愛意毫無保留的流露。
顧翎禾看着他這樣子,莫名的又想起了這幾天他的一些異常,試探性的開口道:“黃徹徹……”
“嗯?”
“我總覺得你有什麼話想說,”顧翎禾隨手給他正了正白襯衫的領子,猶豫道:“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黃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低眸看向她:“我們公開吧,好不好。”
“你這次和雲肅來,就是等待着狗仔們追拍然後打華隆的臉,”黃徹的語速一下子快起來,語氣裡隱隱的帶着些急切:“雖然我上次提過了又自我否決,可是……可是那個念頭從出現以後,就不斷的在我的腦海裡盤旋,我做不到不想這件事。”
“我們……能不能趁這個機會,公開我們的關係?”
顧翎禾愣了愣,飛快的反應過來:“原來你一直在糾結這個?”
“你之前不是在美國拍戲嗎……”黃徹找了塊石頭牽着她坐下來,略有些鬱卒的說:“我真的超級想你……但是又不敢給你發消息,怕耽誤你工作。”
“有什麼耽誤不耽誤的,”顧翎禾笑起來,轉而半是安撫半是哄勸道:“但是現在,君耀剛剛破產,碧世基本上就在風口浪尖,上次我和你同時車禍以及被下毒的事情……”
“君耀和碧世是他們兩家的事情,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黃徹皺起眉,語氣裡隱隱的有着不滿:“你覺得我不能保護你,還是覺得我連自己都保護不好?”
“不是這個意思,”顧翎禾冷靜道:“整個顧家包括我在內都在被人窺探以及威脅,如果這個時候我公開了和你的關係,你會受到很大的波及,不單單是身體健康上的,你的公司以及你的整個事業都可能被威脅。”
華隆如果要搞垮碧世,大可以對碧世的各個重要人物下手,再加上平蓉本身對顧家的仇恨,更是什麼手段都用的出來,這個非常時期一旦公開了兩人的關係,只會讓他們成爲首當其衝的角色——沒有什麼比戀情的公佈更容易拿來做文章了。
隨便給誰安排個窈窕的異性半故意的拍攝,甚至是捏造幾張曖昧的照片都可以散步“xx出軌品行惡劣”的名號,更可以安排水軍將原本正經的感情在錯誤的方向引導,讓大衆的擁護變成詆譭。
她不要冒這個險,讓兩個人在這麼危險的時候都站在風口浪尖上。
但是黃徹的腦子裡卻在想別的事情。
他對顧翎禾的感情越強烈,佔有慾和宣告所有權的*就越強。
雖然圈內相熟的人漸漸知道了他和她的情侶關係,但是大部分的人都以爲顧翎禾還是單身。
那麼多的富二代,那麼多的男明星,那麼多對她有好感甚至有所覬覦的人,在顧翎禾知名度一天天提高的時候不停的冒出來,要麼送禮物要麼獻殷勤,讓黃徹從原本的忍耐一步步走到現在的幾乎爆發。
“顧翎禾,”黃徹猛地站起來,看着她認真道:“我是一家上市集團的ceo,綜合的資產也已經超過七億,擁有的綜合人脈也遠遠不止你看到的那麼龐大,麻煩你對我們兩個都有些信心好嗎?”
“我的總裁大人,”顧翎禾沒好氣的看着他:“我不是不相信,我是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兩個人蒙受什麼不必要的損失,結束這件事情我們就一起正大光明的公開好嗎?”
“什麼?”黃徹的眼睛一亮:“什麼時候?”
“我覺得這件事應該在2013年的上半年就可以搞定,”顧翎禾眼睛裡流露出淡淡的疲憊:“我已經很努力的在推進這件事情結束,你再等等可以嗎?”
“好,我等。”黃徹一把摟住她,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語氣都微微上揚:“有個期限再好不過。”
“還有,”他半懲罰的掐了下她的腰:“不許跟那些給你獻花送禮物的人多說話。”
“是是是……”顧翎禾沒好氣的應着。
哪兒來的醋瓶子。
三個人入住酒店的時候便已有一小批的娛樂記者已經進駐,雲肅和顧翎禾有提前準備的計劃,半故意的在容易被偷拍的地方一起散步或者進餐,而黃徹則是儘可能的深居簡出,易容的效果也還不錯。
到了第四天的時候,已經有面容陌生的服務生(而不是固定的服務人員)敲門進來打掃房間,顧翎禾看在眼裡,卻裝的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現一樣。
2012年10月20日,網絡上突然地流傳起一組顧翎禾和雲肅在各個地方單獨相處的照片,照片中兩個人看起來關係親密還一同出入頻繁,再聯想到顧翎禾長期的單身身份以及雲肅在電影上對她的扶持,“包養門”登時成爲各大網站的頭條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