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霏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眼皮子都睜不開,卻覺得似乎被人抱了起來,她費勁了力氣去看,卻只看到模模糊糊的天花板,繁麗的花紋看得眼睛越發地花了。
開門關門的聲音,不響卻很清楚,她心底隱隱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然而睏倦感不斷襲來,渾身的力氣都像被卸掉了一般。
昏眩的感覺越來越強,她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疼痛的感覺暫時代替了昏眩感,她竭力睜開眼睛,入目便是一張掛着輕蔑笑意的臉。
“是你……”沙啞到破碎的聲音,帶着一點點的詫異,夏霏半撐着手臂支起上身,她身在一個裝潢華麗的房間,躺在一張kingsize的大牀上,牀鋪柔軟得分分鐘都能睡過去。
潘姐嘴角輕輕勾起,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揚起一抹輕蔑的笑,“夏小姐,好久不見了。”
一句“夏小姐”,生疏而客套,但話裡諷刺的意味卻很濃。
她一邊笑,一邊傾身上前,一隻腳跨上牀,直接拎起夏霏的衣領,伸手將她身上那件卡其色的風衣脫下扔到了牀底下。
“你說,如果我把你身上剝乾淨了丟在這裡,拍點照片,然後再把記者叫過來,會怎麼樣?”
潘姐眯着一雙細長的眼睛,嘴角的笑容愈發擴大了幾分,看上去有些猙獰,她的手拽着夏霏的毛衣衣領不斷地往下面扯,露出圓滑的肩頭。
裸露的肌膚接觸到空氣中的冷意,夏霏一陣瑟縮,黑白分明的杏眸看着她,臉上的神情甚是寡淡。
“潘姐……”她語氣清淡地開口,“是你要這麼做還是譚呈讓你這麼做?”
不長的一句話,說出口卻幾乎耗去了她所有的氣力,但是臉上的神情未變,看上去一副雲清風淡的模樣,彷彿此刻如此狼狽地癱軟在牀上的人不是她。
“夏小姐,看你這樣子,還真是不擔心啊!”潘姐一把甩開她的衣領,手轉而扣上她的下顎,在那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一個深深的指印,“譚呈那個混蛋現在自身都難保,我怎麼可能聽他指揮。”
“那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你了?我不太明白。”下顎上的疼痛讓夏霏不由得皺進了眉,既然不是譚呈,那她們到底是有什麼仇什麼怨,值得她這般設計她。
潘姐看着她一臉困惑的樣子,臉上愈發顯得猙獰,手上也不斷用力,空着的另一隻手猛地扯住夏霏披散在肩頭的墨色長髮,“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無辜的樣子,不明白,那我就告訴你!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去KTV見徐總的事情,知不知道你沒有陪徐總,後來是什麼人替了你!是我的女兒,她才十六歲,被徐總那個畜生折磨得遍體鱗傷,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個機會,又輕易地被你給搶了!如果當初凌翰的MV女主角是她,她現在就不會把自己逼到牆角,弄得癡癡傻傻的!”
尖利的聲音充滿了憤怒,癲狂,一如她此時臉上那猙獰的笑,將滿心的悲痛和仇恨都放在了夏霏一
個人身上。
頭髮被撕扯得很痛,夏霏禁不住地哼了一聲,咬着牙開口,“潘姐,她才十六歲怎麼會去陪徐總,是譚呈讓她去的,難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怎麼可能同意她去,她還這麼小!我可憐的瑩瑩,是被譚呈那個畜生騙了,她真傻,以爲陪了徐總就能得到機會,簡直太傻了,那些人都是畜生啊,畜生說的話怎麼能信!”
“既然是譚呈騙了她,你有設計我的精力,怎麼不去對付譚呈?潘姐,你……”
夏霏說到一半不知道哪裡刺激了潘姐,她猛地一把扯住夏霏的頭髮,將她整個人半提了起來,伸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她整張臉都被打得偏到一邊,白皙的臉上瞬間起了一個鮮紅的五指印,可見用力之大。
“你這個賤人,給我閉嘴!我自然會對付譚呈,不然你以爲那個女人都被下了藥怎麼會中途醒過來?譚呈那個混蛋以爲他做的那些事沒人知道,我偏要他身敗名裂。至於你……如果沒有你,我的女兒也不至於會瘋,你也要付出代價,欺負了瑩瑩的人都要付出代價!哈哈……”
癲狂的笑聲配上尖利的言辭,潘姐整個人都像陷入了魔怔一般,她扯着夏霏的頭髮直接將她的頭撞向了牀頭,力道又大,動作又猛。
“咚……”的一聲,夏霏的頭撞到了牀頭的板上,一陣劇烈的昏眩襲來,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開了,一箇中年模樣的男人扛着另一個身材高挑而消瘦的男人進來,他喘着氣一把將肩上的男人扔在了牀上,就倒在夏霏邊上。
“媽的,重死了,臭娘們,我的錢呢?”中年男人看到潘姐馬上伸出手,撇着嘴,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姓樑的,我這是在替我們女兒報仇,你還好意思跟我要錢!”潘姐冷冷地睨他一眼,眼底是無法掩飾的鄙夷,“要不是你這個混蛋,女兒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中年男人掄起手臂,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比起剛纔潘姐打夏霏的一巴掌聲音要響得多,“你這個臭娘們,女兒是跟着你的,現在出了這種事竟然敢怪我!媽的,我就是要錢,快給我!”他說着又頓了頓,眯着一雙細小的眼睛看向牀鋪的方向,眼神猥瑣而淫邪,“想不給錢,行啊,牀上那女人給我玩玩,小娘們長得真不錯。”
潘姐的嘴角破了,嘴裡都是血沫子,她吐出一口血水,輕輕冷哼一聲,“行啊,玩吧,如果你不怕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儘管玩,我絕對不攔着!”
陸皓的女人,給他一百個膽子,這個沒用的死男人恐怕連一個手指頭都不敢碰一下。
“媽的,你這個賤人敢威脅我!”他漲紅了一張臉,明顯被戳中了短處,掄起拳頭就要動手。
“打吧,你今天要是敢再打我一下,我就跟你在這裡耗着。等到有人找來了,這件事你也有份,誰也別想落好!”
潘
姐不慌不忙地笑,很多年前她被這個男人打到鼻樑都歪了,肚子被拼命地踹,鮮血流了一地,那個時候她恐懼而絕望,但是到了今時今日,她根本不怕這個男人。
“好……好……好……”男人連說了三個好字,憤恨地瞪大了眼睛,“給錢,我馬上滾蛋!”
她打開手提包,拿出幾張百元大鈔就扔到了他那張醜陋令人厭惡的臉上,“滾吧!”
從今往後,她再也不想見到這個混蛋,哪怕是一分鐘一秒鐘。
“媽的,你打發要飯的呢!”男人一看她就拿出了幾百塊錢,馬上臉色一變,伸手就去搶她的錢包,直接將她包裡所有的現金都拿走了。
他拿了厚厚的一疊現金,臉上總算好看了一點,眯着眼睛滿意地笑了笑,二話不說打開門就走了。
什麼爲女兒報仇,在他眼裡,老婆、女兒都沒有手上這些紅皮重要。
門“砰”地一聲關上了,潘姐轉身看着牀上躺着的兩個人,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然後轉送到了一個沒有署名的號碼上。
一分鐘之後對方打了電話過來,她一接起電話就聽到了一道清麗的女聲。
“事情辦妥了你就走吧,注意不要給人看到,後面的事情有人會安排的。”
“那我女兒呢,你們什麼時候放了她?她現在精神不好,一個人會害怕的,你叫我做的事情我都辦好了,你放了她吧!”
“照着我說的辦,回家你就可以看到你女兒了,但是你給我記住,今天的事情要是說漏了嘴,我可不保證你女兒還能不能好好的!”
“好,好,我不會說出來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我一個人做的……”潘姐握着手機,不斷地重複着同一句話,直到電話被無情地掛斷,只剩下“嘟嘟……”的盲音。
她最後看了牀上的兩人一眼,面無表情的臉上除了麻木只有麻木,然後轉身打開門就走了,身後是一室的靜謐。
牀上的一男一女,一個昏過去了,一個面色呈現不自然的潮紅,額頭上佈滿了汗水,眼瞼顫動着,彷彿隨時會醒來一樣。
頭痛得好像要炸了一樣,整個人如起伏的帆船一樣浮浮沉沉,夏霏分不清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醉酒,再加上剛纔被潘姐猛地一撞,她的額頭上早就起了一個很大的包,疼痛和昏眩的感覺並存,意識也忽遠忽近,一片混亂。
有陌生而灼熱的氣息撲到她的臉上和頸上,那呼吸聲異常的急促,接着臉上一陣冰冷,有什麼東西在慢慢地觸摸她的臉,細細地摩挲着。
胸口不斷地翻騰着,伴隨着心悸而來的是一種強烈的噁心的感覺,溼溼滑滑的東西在她脣邊舔舐。着,臨摹着她的脣形,強硬地想要侵入她的口腔。
夏霏本能地排斥,咬緊了脣瓣不張嘴,指尖沒入掌心,試圖用尖銳的疼痛來戰勝昏眩的感覺,看不到只能感受,噁心的感覺愈發的強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