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速度也快,不一會兒就去村裡找了幾個相熟的婦人,有月兒娘,莊馬氏,還有幾個平時沉默寡言並不多話的婦人,這讓千金很是放心,覺得有陳氏的幫襯,自己至少少擔心好多事。
若是陳氏換成王氏或者柳氏,她心裡會更高興的,畢竟那是真正的親人。陳氏雖然幫襯自己,可是有很多的東西還是不方便,就如自己的事情要是交給周順家人去管,村裡就會有閒言碎語,所以她只能一步步的走……。
因爲擔心死雞,死鴨會被有心人帶走,千金就沒有下山,而是看着她們幹活,心裡卻在思索着,到底是什麼人,竟然下這樣的狠心,連人都敢傷。
聽柱子說起過,那些人在砍傷了阿秋跟柱子爺爺後,就逃往後山了。如果是一般不知道地形的人,肯定會往山下跑的。可是,人家卻偏偏選在往深山裡跑,可見他們是知道深山裡面還有出路,是可以離開周村的。
知道這一點的人,很少,幾乎在周梓木下山之前,很少有人上山,就連周村裡的人都不知道後山還有離開周村的路。
她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爲周梓木說過,當他獨自住在山上的時候,不想面對村裡人的憐憫跟侮辱的時候,就在山上打獵,找吃的,最後兜兜轉轉中,知道了往深山裡去,能離開周村。也因爲找到這一條道路,他才能活下來,擁有自己的人生。
周梓木知道的事,人家也知道,周村村民不知道的事,人家更是知道,這代表了什麼?
不知道,千金理不出一絲的思緒,總覺得其中有關鍵的東西是她忽略的。
在周村,現在她家的日子算是過的最無憂的,也是在別人眼裡最富有的,山上有地,有雞鴨,海邊有鴨子還弄了什麼神秘的東西,一切都跟金錢有關。可是,自從教訓了小黃氏後,連林周氏都安穩了,這還有誰跟自家有那麼大的仇恨呢?
說妒忌,不可能,她在自家發展的時候,也很關照村裡的人。說仇怨,在周梓木不在的時候,她更是一再的低調,所以現在,她真的弄不明白,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些人,還真是狠啊,也不知道阿秋那個小夥子怎麼樣了?”月兒娘看到被大刀砍成對半的鴨子,有些驚悸的呢喃着。
“應該沒事的,我聽柱子說,昨晚他爺爺摘了止血的草藥給阿秋敷了,不然熬一個晚上,血也流光了,”陳氏一邊利落的掃着滿是血腥的地,一邊回答說道。
“你說,好好的,怎麼會有人對這些雞鴨下手呢?看那些雞鴨嚇的,肯定得許久生不出蛋來了,”莊馬氏見活着的雞鴨哆哆嗦嗦的縮成一團,在角落裡警惕的盯着她們,讓她都瞧着不落忍了。
“這些雞鴨養養就好,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下的手,以後還會不會再來,想着心裡就不安,”陳氏跟莊馬氏說着,因爲都是放心的人,所以莊馬氏沒有壓低聲音,這也被千金聽進去了。
陳氏無意中呢喃的話,讓千金心裡“咯噔”了一下,是啊,她沒有弄明白人傢什麼來意,就這樣馬虎下去,說不定人家下次還來,這就不好控制,說不定到時候真的要出人命,所以千金才嚇了一跳。
這一次,有阿秋等人在,才險險的避過去了。要是阿秋等人沒在,她就不敢想象了。要是柱子跟他爺爺出來阻止,說不定……一回想起這一幕,千金覺得自己全身都溼透了。
“順嬸,這裡麻煩你照顧一下,等雞鴨埋了之後,用清水把這裡沖洗乾淨,免得味道難聞,我有事,就先下山了,”千金見他們都不是貪要有心計的人,就直接把事情教給順嬸了。
“你放心,這裡我看着,不會有事的,”陳氏想着發生那麼大的事,千金心裡肯定有什麼想法,就揮揮手,直接讓她走人。
千金叮囑了一旁的柱子幾句,然後邁着沉重的步伐下了山。
一路走來,她無心欣賞秋天給予的美麗景色,心裡一片沉重,想着理出一些思緒來,可腦子裡除了茫然外,什麼都沒有。
千金心裡焦急,想跟周梓木商議一下,但因爲周梓木沒有回來,她只能先回家等着,順便照顧一些塗塗,免得塗塗看不到她而哭。
一回到家,千金還沒開口,就看到絹兒衝過來,一臉焦急的抓着自己問道:“小姑,阿秋怎麼樣了?傷到哪裡了?大夫是怎麼說的,要不要緊啊!?”她一直忐忑不安的等着,心裡懊悔自己剛纔沒有衝出去,所以一見到千金,就什麼都掩飾不住了。
被絹兒莫名的拉住後,千金心裡一愣,在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後,心裡微微嘆息一聲,知道絹兒的心是真的淪落了,根本不需要自己多問。“既然擔心他,爲什麼不去看看?”
“我……,”絹兒被千金這麼一問,立刻縮回了手,倒退了幾步之後,張張嘴想解釋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無助的看着小姑,希望她能給自己一些答案。
“阿秋的事,我也不清楚,若是你想知道,就自己去找……,”見絹兒的眼裡閃過遲疑,千金伸手拍着她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絹兒,小姑不希望這輩子你就守着滿滿過,你還有後半輩子,你知道嗎?”
小姑的話,絹兒很明白,可是她的心裡還有着難以去除的自卑,覺得配不上阿秋。
“阿秋很好,可你別忘記了,他還有賣身契握在我手裡,想比之下,不好的不是你,而是他,至少你是自由的……,”爲了給絹兒一點信心,千金沒有辦法,只能把阿秋最不堪的一面拿來面對絹兒,看她能不能接受阿秋的身份。
“不……不管阿秋是不是自由的,只有他是對我跟滿滿是最好的,”絹兒急切的解釋着,想起自己除了奶奶跟小姑的關心外,阿秋是最最好的,心裡就忍不住一軟。
“那就好了啊,你們之間,還有什麼問題?”千金見她彷彿一剎那想明白了事情,就笑着說道:“你去問問於大夫,看你姑丈把阿秋送到哪裡去了,滿滿就留在家裡,我們照顧他,他會很高興自己多個疼他的爹爹!”
不是她故意調侃絹兒,而是事實本身就是如此。當週梓木回來後,把塗塗放在脖子上在院子裡飛奔着,把他高高的拋起來又接住,父子倆的互動,讓滿滿看的滿眼都是羨慕,可不管周梓木對他怎麼好,他都不會感覺到真正的父愛,這個就是差別。
不能叫爹爹的人,不管怎麼好,怎麼付出,滿滿心裡還是有疙瘩的。要是讓滿滿喊阿秋爹爹,阿秋對滿滿真心疼愛的話,滿滿心裡的落寞會慢慢消退的。
絹兒有了千金的話後,第一次鼓起了勇氣,開始追尋屬於自己的幸福。
看着絹兒離去的背影,千金的嘴角揚起了溫柔的笑容,連雪兒走到身後都不知道。
“唉,好羨慕哦,”雪兒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聽到了絹兒跟千金的對話,所以才感覺的說道。
“羨慕有什麼用,有本事自己也去找一個,別成天當怨婦似的在我面前轉來轉去的,”千金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想着家裡那麼多女人,都是單身的,讓她很發愁啊。
玉蘭是一個麻煩,絹兒暫時搞定,至於雪兒……唉,在這個小村子想給她找個男人照顧着,還真的有些難。
“……,”雪兒無語的看着千金進屋的背影,想着千金爲什麼那麼強悍呢?突然,她有些明白周梓木爲什麼在京城拒絕了那麼多名門千金,偏偏堅持要回到這個小山村,這裡不但有一個深愛他,願意默默無聞的爲他生兒育女的女人,還有就是這個女人很不簡單。
至少,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女人。
周梓木回來了,在身上沾染着血跡,一身狼狽的回來。千金早就準備好了熱水,讓他換洗了之後,才詢問到底事情是怎麼回事。
柱子畢竟是孩子,而且受到驚嚇後,有些事情說的不清楚,只是模糊的讓她很糾結。
周梓木說的跟柱子差不多,但裡面有很多是比較詳細的,就如他們見到阿秋等人後,竟然不退縮,直接拿刀砍,好在阿秋機敏,拿旁邊的木棍跟着對抗,否則阿秋不是傷了,而是直接死了。
“這些人是特意上山找茬的,”周梓木當然不是個傻的,在京城裡,他見過的陰謀詭計太多了,絕對不是以前那個只在山上過簡單日子的周梓木了。
“我現在擔心的是,他們會不會還會回來?”千金把心裡的擔憂說了出來,有些茫然的說:“我不知道到底誰跟我們有那麼大的深仇大恨,竟然連人都想殺,說不定下次……人家瞄準的不是山上的雞鴨,而是我們了!”
她都不敢去想,若是周梓木沒有回來,自己再遇上這樣的事,還有沒有力氣去面對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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