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司空夫人輕輕應了一聲,雖然面色並不好看,但卻是比方纔要好上太多。畢竟自剛剛開始,她便一直擔憂着青鸞的安危,整整一顆心都幾乎要碎成好幾段。
而如今她安然無恙,甚至還能花心思在使計弄策之上,如此生龍活虎,雖令她氣憤,但也無形中舒了一口氣。
南宮御見她應允,便轉身準備離開。然而腳下步伐還未挪動,便被司空夫人又一次叫住。他回頭以對,視線之中閃過一抹疑惑,而那司空夫人便快步過來,壓低聲音道:
“今日之內,我要同你詳談一次。只有我們二人。”
司空夫人擡頭看他,故意將“二人”咬得極重,徑自將目光投向南宮御,光色極其犀利。
“姨母所言甚是,我也有此意。”
南宮御迎視着司空夫人投過來的迫人目光,一口應了下來。其痛快程度令司空夫人不由一驚,視線掠過一抹怔忡。
“好了,眼下時間緊迫,姨母若還有什麼要求,還是稍後再提爲好。還是抓緊時間過去吧。”
南宮御心中的耐性漸漸失卻,索性抓着司空夫人來到牀榻之前。然而就在這時,距離牀榻最近的南宮晰猝然神色大變,而後撲向榻上的南宮雲芳,面容之間驚慌失措。
“父親,父親!小御,父親他沒有氣息了!”
一言驚動在場之人,神色驟然凌亂。而南宮御撥開跪着的雨鳶和青鸞,躍至牀榻前,伸手便要診脈,說時遲那時快,診脈未成功,他的衣袖卻被那隻青紫的蒼老大手拽住,力道之大,令人膽戰心驚。
“啊……小御……南宮一族……生死存亡……交由你了……巫雨山……傳國玉璽……咳咳……”
南宮雲芳拼盡全力喊出這些詞句,而後便引發一陣劇烈的咳嗽,暗紅的血液自口腔而出,污了那幹潔的枕蓆。
“父親您在說什麼?怎麼提起傳國玉璽來了?”
南宮晰一邊爲他擦拭着口鼻上的血污,一邊焦急地詢問着,雖然已經察覺到有很多地方不甚合理,但他此刻心急如焚,實在無法思慮這前因後果。
“小御,你……你聽到了嗎?”
南宮雲芳瞪大眼眸,握着南宮御衣角的手使盡全力,手背之上驟然蜿蜒出猙獰的紋理。
“父親,你且安心,孩兒定不辱使命。”
南宮御沉聲說道,用另一隻手包裹住南宮雲芳死命抓攥的手指,而後俯身向前,徑自將嘴脣湊到南宮雲芳的耳朵旁,低低說了一句話。
再起身之時,南宮雲芳的面容便恢復了平和,嘴角漸漸泛起一抹弧度,而後,緊拽着衣袖的手指便漸漸鬆開,而後垂下了牀沿。
“父親,父親……”
南宮晰看着榻上老者漸漸失卻神采的面容,聲音之中滿是無力,喉頭之間盡是嘶啞。
南宮御輕輕將他垂落的手扶到牀榻之上,而後將手伸向南宮雲芳的眼眸,輕輕一拂,對方便闔上了眼眸,面容之間漸漸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