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李玉嬌睡的淺,夢到那些個前塵往事,她翻來覆去的,生生醒了兩次。
到了下半夜的時候,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了。
說也奇怪,這大半夜的敲門,叫的不是她爹的名字,居然是有幾分耳熟的‘李姑娘’
側耳細聽了幾聲,忽然辨別出來了,這正是杜儼之,杜小大夫的聲音。
這大半夜的,他怎麼忽然來敲自己家的門,李玉嬌立刻下牀披衣,這時候高氏也已經被外面的叫喊聲吵醒了。
高氏本就不是膽子大的,此時早已穿了外衣,掌了燈來到了堂屋正門前。
李玉嬌見了,連忙走了過去,挽住了高氏的胳膊。
高氏眉頭緊皺:“怎麼聽着像是在叫你的?”
那門外頭的人似乎已經聽到了高氏和李玉嬌母女倆說話的聲音,便道:“嬸子,李姑娘,是我,杜儼之。天黑看不見,我爹在山裡不小心踩到了一個捕獸夾,傷到了經脈,流了不少血,我知道你家有止血藥,想問你們借一點,不知……”
杜儼之的話還沒說,高氏就已經把門給打開了,一邊還吩咐李玉嬌又去點了一個油燈,要去取藥來。
深秋的下半夜,外頭涼的很,杜儼之一張嘴就哈出一口白氣來,李玉嬌見狀,便側了側身子:“外頭冷,進來等吧。”
杜儼之卻是沒動,站在黑夜裡搖了搖頭:“不了,我馬上還要趕回去,跑幾步就不冷了。”
“杜大夫現在哪裡?”
“山腳下的那戶人家裡歇着呢,新鮮採的藥草不好用,你家又離山腳近,我就這麼冒昧的來了,打擾到你們,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杜儼之面上有些焦急,同時還帶了些歉意。
李玉嬌也不好強求杜儼之進去避寒,只往屋子裡看了看,道:“我娘來了。”
說話間高氏已經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將藥瓶遞給了杜儼之,杜儼之將之接了過來,又匆匆忙忙道了歉,然後快步離去。
因了這件事,李玉嬌卻是怎麼也睡不着了。直到謝鶴江到約定的時間進了她家的院子,和高氏說話的聲音傳來,她才起身穿戴。
那時候天才矇矇亮,只有天邊一絲兒魚肚白,可即便是在那灰濛濛的背景色裡,謝鶴江瞧着依舊是龍虎精神,反觀李玉嬌,則是萎靡了不少,眼眶處還掛着圈烏青。
謝鶴江正彎腰在拴平車,擡頭見李玉嬌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不禁皺眉問道:“你沒睡好?”
李玉嬌揉了下眼睛:“昨天下半夜杜小大夫過來借藥,說是杜大夫傷了腿腳。”
“下半夜來你家,竟這麼緊急?那杜大夫傷的可重?”
李玉嬌皺眉搖頭:“這個杜小大夫倒也沒有多說,他急匆匆的,拿了藥就走了。”
哦了一聲又道:“就在山腳下的那戶人家,你要不要去看看?”
謝鶴江聞言,腳都擡了起來,忽然想到了什麼,看了眼平車上的兩筐野豬肉道:“我去去就回,只怕要晚些時候出發了。”
“這沒什麼,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