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轉過頭去,別看了,別看了。”
大家被鄧寧心這一呵斥,這才急急忙忙的轉過頭,紅着臉走開了一些。
只有那個被樊春花撞了一下的男人沒轉身,反而脫下了自己的衣裳遞給了樊春芳。
“你把我的衣服給她披上吧,沈二嬸兒,你快回沈家給她拿一套衣服過來穿上吧。”
鄧寧心點了點頭,忙跑回了自家。
很快,她拿了一套從三房竹竿上收下來的衣服走了回來,幫着樊春芳給樊春花套上了。
“春花,別怕,別怕啊,咱們回家,回家。”
樊春花深感沒臉見人,將頭一直埋在樊春芳的頸窩裡。
“姐,嗚嗚嗚……姐……”
“沈二嬸兒,凌風家的,這個……這個樊家妹子這樣,好像是被人給欺負了,那人是不是應該還在裡面?”
那個脫衣服的男人猶猶豫豫的說着,而後擡起手指了指空蕩蕩有些陰暗的面房。
樊春花埋首在樊春芳的頸窩裡點了點頭,忽然身子一頓,然後就站了起來,拎起剛剛那個男人丟掉的棍子,朝着屋子裡跑了進去。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樊春芳等人見狀,急忙跟着她進了屋,就看到樊春花走進門後,直接走到了一個躺在地上的人身邊,抄着棍子就打了起來。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躺在地上的王啞子本來就被她之前的一棍子打得近乎昏厥,好半天才緩過氣來,正準備爬起來去追人,沒想到剛剛撐起手,就又被樊春花給兩棍子打到在地了。
“啊啊啊,嗚嗚嗚嗚……”
王啞子吃疼,也急忙咦咦嗚嗚叫喚起來。
“別打了,別打了,小心打死人啊!”
王子敬看着樊春花跟失了魂一樣,只顧着將棍子往王啞子身上招呼,不禁嚇了一跳,連忙上前一把抱住了樊春花的腰,將她往後拖。
樊春花見有人阻止她,氣得不停的掙扎起來,棍子一個勁的還朝着王啞子的方向揮舞。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王子敬哪裡敢放手,她這個情緒都已經崩潰了,真要放了手,只怕王啞子今天就活不了了。
可他又是個男人,也不好太過了,只能把視線望向了樊春芳。
“凌雲家的,怎麼辦?你妹子這樣放開的話,只怕真的會打死人!”
樊春芳看着躺在地上的王啞子,上半身沒穿衣服,下半身的褲子上全是一片泥濘。
如果她沒結婚,她可能不知道,不覺得可怕。
可她剛剛結婚,已經過過夫妻生活,明白那是什麼東西之後,只覺得腦子像是被人扔了一個炸彈一樣,炸的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妹妹……我妹妹她連婆家都還沒說呢。”
樊春芳看着樊春花那副被人凌虐過的樣子,再看到凌虐她的人竟然是王啞子,別提樊春花崩潰了,她也快崩潰了。
怎麼會是王啞子啊?
鄧寧心也看明白了王啞子褲子上的東西,忍不住沉了沉眸子。
“春芳,你先起來,春花現在情緒不穩定,咱們都制不住她的,還是麻煩一下子敬幫個忙,趕緊把她帶回家吧。”
樊春芳點了點頭,朝着王子敬看了一眼。
“麻煩你了。”
王子敬無奈的笑了笑,“那你把我的衣服拿一下,還有,春花妹子現在氣性很大,我只能抱着或者扛着她回去,但是我跟她……怕不太方便……”
樊春芳搖了搖頭,“沒事兒,你也是爲了幫忙,而且我們都在旁邊,沒事兒的。那就先謝謝你了。”
王子敬這才放下心來,將樊春花扛在了肩頭上,朝着沈家走去。
回到家裡,樊春花依舊又哭又鬧,鄧寧心和丁慧都沒有再跟進去,而是朝着自家走去。
丁慧的表情有點兒訕訕的。
“嬸兒,你說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那個樊春花,怎麼會跟王啞子在面房裡面……”
鄧寧心沉着臉,眸子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慧,今天這事兒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及時告訴了我,指不定這會兒春花自己醒過來都能把王啞子給打死了。”
丁慧搖了搖頭,“嬸兒,你說這春花妹子都那樣了,還能打得王啞子還不了手,怎麼昨天晚上又會讓王啞子得了手的?你看看她那一身的痕跡,王啞子那渾身沒有二兩肉的勁道,怕是做不到那樣的吧?”
鄧寧心點了點頭,重重的吁了一口氣。
“可能是晚上她看不到王啞子的人,所以以爲是別人吧。”
這個以爲的別人是誰,沒有人比鄧寧心更清楚了。
一想到沈凌雲和姜淑蘭,鄧寧心的心情就更加陰鬱了。
希望……希望這件事與他們兩個都沒有關係吧。
丁慧聽到鄧寧心的話,也想到了許多,心裡一驚,莫不是這是淑蘭想出來整治樊春花的法子吧?
這也太狠了一點兒吧。
*
三房,樊春芳讓王子敬把樊春花抱進屋裡之後,就讓王子敬先走了,自己把自己和樊春花鎖在了屋子裡。
樊春花一個勁的哭着鬧着要去殺了王啞子,樊春芳攔也攔不住,最後氣急了,一個巴掌就朝着樊春花的臉上扇了過去。
“你給我冷靜一點!”
那一巴掌,幾乎打出了樊春芳所有的力氣,樊春花吃痛,也終於被打得安靜下來。
“你打我,你打我……嗚嗚嗚……”
聽着樊春花委屈的哭聲,樊春芳心裡一疼,忙走過去摸了摸她的臉,看到那半邊臉快速紅腫起來,她又覺得不忍。
眼淚,跟着就落了下來。
“我哪裡想打你啊,可是你看看你做的,這都是什麼事啊?你告訴我,爲什麼昨晚要那麼晚出去?又爲什麼會跟那個啞巴在一起啊?”
樊春花聽到樊春芳問起昨晚,就委屈的直掉淚。
“不是他,不是他,姐,我等的人不是那個啞巴的。是沈四哥告訴我晚上到面房等他的。”
樊春芳只覺得她糊塗了,忙朝着她喝了一聲。
“怎麼可能?他怎麼會約你?他昨天早上就和姜淑蘭回孃家了。”
樊春花點了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他們回孃家了,可真的是他跟我說面房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