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因爲那件事被春花姑娘打了兩回,本來身體就不好,直接就倒牀了。這一個多月吃喝拉撒都在牀上,這不,味道就重了點。”
樊勝利點了點頭,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就是把閨女帶回去養着,也不能嫁給這種人。
但來都來了,他也想看看到底是那個狗雜種欺負了他女兒。
想着,便大步走到了牀前,一把揭開了王啞子身上的棉被,正準備動手教訓教訓王啞子。
結果一拳頭還沒砸下去呢,就看到王啞子的臉色……泛着青色。
樊春花也一直注意着樊勝利的動作,乍一看到王啞子那張臉,嚇得整個人眼珠子一突,張開嘴就尖叫起來。
“啊……”
正好這時候大家也下了工陸陸續續的往回走着,聽到這叫聲,就拐了腳步朝着王家走了過來。
王子敬聽到樊春花的叫聲之後,忙朝着她走了過來。
“春花姑娘,你怎麼了?”
樊春花指着王啞子的臉,顫巍巍的朝着後面倒退起來。
“他……他……”
話還沒說完,王子敬剛把頭轉過來,就聽到樊勝利一把將被子重新蓋了回去,語氣沉沉道。
“他死了。”
死了!
王子敬聽到這兩個字後,眼珠子差點兒都給瞪了出來。
“死了?這怎麼可能?”
說着,走到了牀邊,揭開被條一看,頓時被嚇得把被條蓋了回去。
“走走走,快出去吧,人都死了,還算個什麼賬!”
樊母聞着屋裡的味道都快要吐了,眼看着王啞子又死了,急忙拽着父子倆往外走,正好就撞見了走過來看熱鬧的人。
“怎麼了?王啞子又出什麼事了?”
經過了這一個月的傳來傳去,樊春花被王啞子給睡了的事情早已經成爲遷橋村的舊聞了。
背面人人都拿來說嘴當下飯菜,但當着面還是不好落井下石的。
樊勝利一家人臉色白了一下,沒好直說。
還是王子敬走了出來,面色難看的看了衆人一眼,“麻煩大家幫幫忙吧,我哥……我啞子哥他……沒了。”
衆人聞言,不約而同看向了樊勝利。眸子裡,都有着一樣的意思:該不會是被這個人給打死的吧?
樊勝利又不傻,當下氣得跳腳。
“老子倒是想打他一頓出氣,可我還沒動手就看到他那個死樣子了。死了好,死了活該,省得老子動手了。”說完拽起樊春花母女倆就朝着沈家走去。
那些人本來還想把人攔下來,王子敬急忙站出來對着大家解釋。
“各位各位,真不是樊大叔打死的,我開的門,一進去之後樊大叔想去打人,可揭開被子就看到我哥的臉色已經青了。”
王子敬解釋了兩句之後,就跑去找王大富和王大力去了。
很快,王家燃了一小串鞭炮,算是宣告王啞子去世了。
喪事緊跟着也辦了起來,沈家的人自然也要去幫忙的,樊勝利倆口子擔心女兒回家之後不妥當,又把樊春花留了下來,先回去了。
誰知道剛回去不到一個禮拜,王子敬就上了門。
“你……你怎麼來了?”
樊母在自家門口看到王子敬的時候,差點兒沒嚇死。
王子敬一看到樊母二話沒說,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嬸子,我都聽說了,春花姑娘想打了肚子裡的孩子,但是女人打胎是有危險的。”
樊母垂了垂眼,臉上的表情十分冷淡。
“可是不打怎麼辦?難道讓她把那個孽種生下來嗎?那算什麼?”
王子敬吞了吞口水,“難道……難道就不能讓她帶着孩子一起嫁人嗎?”
樊母也不是笨人,王子敬親自出現在這裡,又說出這種話來,什麼意思顯而易見。
樊母忍不住輕哧一聲,“你是說你要娶她,哪怕她肚子就要大起來了?年輕人,我看着你心地是挺善良的,可這跟做好事他不一樣,你要是娶了她還留下那個孩子,以後滿村子的人都會對你指指點點的,你受得了嗎?”
王子敬聳了聳肩頭,露出幾分苦笑。
“我家你們也看到過了,茅草屋,孩子多,沒人願意嫁給我的。我這都快二十二了,媳婦都說不到一個,還不夠人笑話的?”
“這……”樊母想起王啞子家隔壁的那幾間茅草房,眉頭忍不住直皺。
“這還是算了吧,你都說了自己家裡條件那麼具體了,你又怎麼養活她?我自己的閨女我自己瞭解,春花她被我跟她爸寵壞了,農活家務活這些會是會一點,但幹不出一個套頭來的。我們是親爸親媽,能容忍她,你爸媽到時候就未必了,既然明知道出去也是受苦,我寧可她在家裡受苦。”
王家那個情況,她真的是捨不得樊春花嫁過去。
更何況那滿村子的人都知道了春花和那啞子的事情,以後春花在那裡,還不得處處被人戳着脊樑骨罵啊。
樊母越想越覺得這事兒不靠譜,忙朝着王子敬揮了揮手。
“你不用說了,回去吧,我們不會同意的。”
說完,扛着鋤頭出了門,落了鎖上山去了。
“嬸兒……”
王子敬喊了一聲,樊母腳步都沒停一下。
王子敬垂頭喪氣的爬了起來,不死心的又朝着樊母追了幾步。
“嬸兒,要是我能夠讓春花姑娘自己答應嫁給我,你和樊叔能同意她嫁給我嗎?”
樊母腳步頓了一下,回過頭來朝着王子敬無奈的笑了笑。
“年輕人,你省省力氣吧,春花她是不可能同意的。”
“萬一她同意了呢,您會答應嗎?”
樊母腳下一滑,苦笑着回過頭,深深的看了王子敬一眼,這個傻小子,還挺執着的。
果然是年輕啊。
“你先有本事讓她答應再說吧。”
她的女兒爲什麼走到今天?除了看上了沈凌雲那張臉以外,其實大部分是羨慕姜淑蘭的日子過得比較滋潤吧。
她一直覺得自己教育女兒教育得挺好的,雖然女兒在家務方面不是很強,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會,她想這女兒能在家的日子也就短短十幾年而已,以後出了門子,多得是活幹,就跟她爹商量着讓她輕省一些。
誰知道正是如此,反而讓她生出了歪心思來,加上樊春芳的有意引誘,就錯的無法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