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安冉一提嫁人就翻臉的問題,秦宇好奇了一路,但他都沒有問出口。
他怕萬一她再生氣了怎麼辦?
這馬路上人來車往,萬一出點兒什麼事可就不好了。
他想了想,要不然等會兒回家的時候,再找個機會問問她好了。
“爸爸,媽媽……”
幾個人一到家門口,沈佳期就提這個小籃子搖搖晃晃迎了上來。
“爸爸,媽媽……”
小佳期今天穿了一套白色的裙子,梳着兩個可愛的小辮子,整個人看起來活像個洋娃娃一般,安冉見了,立馬跳下車,跑過來將她抱了起來,對着她胖嘟嘟的臉蛋就是幾口親了上去。
“佳期,想不想幹媽啊?”
安冉常來,沈佳期對她印象深刻,加上安冉對她特別好,當下就點了點頭,甜甜的喊了一聲乾媽。
那巴口甜的小嗓子,看得旁邊沈凌雲和秦宇都眼熱起來。
沈凌雲還好點兒,那可是親爹啊,佳期叫他的時候,聲音也這麼甜。
“好佳期,乾媽可想你了,來,你快過來看看,乾媽給你買什麼好東西了。”
說着,將佳期放到了地上,準備牽着進門。
沈佳期卻掙開了她的手,指了指不遠處一個穿着疊滿補丁的衣服,正彎着腰忙活着的少女。
“乾媽,等姐姐。”
少女聽到佳期在叫她,忙擡起頭來,朝着佳期揮了揮手。
“佳期,四叔四嬸兒回來了,你先回家吧。二姐一會兒摘了給你送一些過來。”
少女不是別人,正是今年已經快要滿九歲的沈華羣,正圍着路邊的一排木槿樹摘着木槿葉呢。
陽春三月,木槿樹剛剛開始發出綠芽,又嫩又鮮。
掐一籃子那最嫩最綠的芽尖,用清油和蒜瓣,紅辣椒段炒上一炒,吃起來滑嫩爽口,還能清熱解毒。
沈華羣兄妹幾個從劉桂芝去世之後就常常受到沈凌雲倆口子的照拂,佳期出生之後,沈家大房爲了報答二房對他們一房的扒拉,便讓沈華羣常常到二房來幫着鄧寧心帶着沈佳期,是以沈佳期和沈華羣就好像是親姐妹一樣,感情很好。
安冉來沈家,十次有九次沈華羣都是在的,自然也都是熟悉的。
見少女不知忙活着什麼,她便從置物籃裡取出了兩塊米花糖,幾顆栗子,牽着佳期的手朝着沈華羣走了過去。
“華羣,你這是幹什麼呢?”
安冉只見過木槿花,卻沒注意過木槿樹長什麼樣子,見到只冒了綠芽的木槿樹自然認不出來。
“安姨好,我在掐木槿葉呢。”
“木槿,就是那個開紫色花的木槿嗎?木槿樹就是這個樣子的?我還以爲你在採茶呢。”
沈華羣抿着嘴笑着搖了搖頭,“不是茶樹,是木槿樹。”
“那你採這個幹什麼?你這麼採了,之後還能開出那麼漂亮的木槿花嗎?”
“採來吃啊,我這兒採了挺多了,一會兒就拿去給二奶奶炒了,安姨和……和那位叔叔也一起嚐嚐吧。”
沈華羣偏過頭,朝着不知道什麼時候跟過來的秦宇也笑了笑。
“這東西還能吃啊?”
見沈華羣朝着自己笑,秦宇也不吝嗇的對她笑了一下,伸出手掐了一朵葉子,捏在手心裡,朝着沈華羣問道。
“嗯,能吃的,我們每年這兩天都摘來吃。叔叔,安姨,你們難得來,先帶佳期回去玩會兒吧,我再摘一些就來。”
沈佳期卻搖了搖頭,“我要幫姐姐,乾媽,秦叔叔,你們先回家等我好不好?”
“咱們佳期真懂事,那你忙吧,乾媽也幫你就是了,乾媽就是來看佳期的,自然要幫佳期幹活了。”
沈佳期見安冉幫着掐了起來,樂得甜甜一笑,一塊兒忙開了。
倒是秦宇,掐了幾朵就有點兒心煩氣躁,揉了揉自己的頭髮默默的走開了。
他個大老爺們,就幹不來這些細緻的事情。
沒法,他只好轉身進了屋,找沈凌雲閒聊去了。
可沈凌雲哪有那時間,他們忽然帶了兩個客人來,讓已經把米下鍋的鄧寧心一陣手忙腳亂,又是要起鍋再煮點兒飯,尤其要再去菜園子弄些蔬菜來洗,姜淑蘭和鄧寧心兩個人就忙開了,沈凌雲要坐在竈門口燒火。
秦宇也乾脆一併坐了下來。
“真不好意思啊嬸子,我跟安冉不打招呼就來,給你添麻煩了。”
“麻煩什麼,你們樂意來就是給嬸兒面子了,我們家裡人不多,平日裡孩子們都覺得冷清,你們來了,孩子都高興不少呢。”
尤其是安冉,每次來還不空手,不是糖果就是零嘴兒,佳期和天賜都可喜歡她了。
“嘿,嬸子,你們這家裡人可不少了,要是沈哥和淑蘭姐再生一個孩子,或者是耿大哥再說門親事,這家裡都該住不下了。咦,對了,今天怎麼不見耿大哥人呢?”
“你說淮西啊,他出門幹活去了,得過兩天才回來呢。”
樊春花來信說她那兒的東西已經不少了,讓耿淮西趕緊去處理,如今局勢緊張起來,耿淮西跟沈凌雲商量了之後,打算暫時收一收手,要跟樊春花結清一下之前的賬目,就去了。
剛開始做這事的時候,耿淮西不敢輕信別人,什麼事情都是自己親力親爲的。
也是在那時候,他去鳳溪鄉見到了在沈家有過一面之緣的樊春花,樊春花知道他是沈凌雲的兄弟,就不遺餘力的幫了他的忙。
再後來,他想出了每個鄉找一個靠譜的人待收那些山貨的辦法後,就把鳳溪鄉這一塊交給了樊春花。
說起樊春花,這幾年的變化可大着呢。
她在村子裡收山貨,很多人都不知道她是跟耿淮西合夥兒弄到黑市去賣,她只偷偷跟那些人說了自己有門路能夠拿去賣得比大家稍微貴一點,她也出價跟分銷站一個樣,就有很多人爲了圖便宜把東西賣給她了。
但大家都清楚,她不可能是白忙活,肯定會從中間獲取好處的。
但多少錢他們不知道,他們猜測估計就是一些小錢而已,畢竟除了她本人有所改變,樊家二房倒是沒有多大變化。
樊父樊母依舊勤儉節約,只有樊春花,打扮得越來越嬌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