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沒話可說了?”老夫人厲聲的呵斥着,戴着一枚碩大珠戒的手指恨哆哆的指着冷青陽。
冷青陽沒有吭聲,也不做任何的辯解,劉老夫人見狠毒的話都說出來了,她卻還這麼沉得住氣,心中愈發的懊惱。嘴中念道:“看來,不給你動點家法,你還不肯把你瞞着的事兒如實招來。”說着衝着身邊額的丫鬟小玉說道:“小玉,你去給我狠狠地掌這個賤人的嘴。我倒要看看她還能傲慢到幾時?”
小玉是老夫人的貼身丫頭,老夫人在將軍府是管家掌事之人,她在老夫人的身邊跟的久了,難免就會養成了傲慢的壞毛病。有時,甚至就連將軍府裡的其它姨娘也會放低身份去討好巴結小玉。
小玉朝着屋裡的另外兩個丫鬟使了個眼色,那兩個丫鬟心領神會,過去把持住冷青陽,小玉傲慢輕蔑的走過去,掄起手掌狠狠地扇了冷青陽一個耳光。
“啪...”
清脆響亮的聲音響徹在屋子裡,讓人頭皮發麻,心驚肉跳。
這小玉實際裡對冷青陽也是極爲反感,身在將軍府裡她雖然只是個婢女,可是她也是個女人,大將軍雄魁偉岸,剛毅英俊的外貌也深深地吸引她。當然她也明知地位的懸殊使得她根本就不能跟劉丹青之間發生什麼。可是女人的嫉妒性卻是那樣的可怕,她嫉妒怨恨冷青陽,憑什麼她一個人就能佔據將軍的整顆心。
左半邊臉傳來的火辣疼痛讓冷青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與此同時她的身子也被這衝擊力給打的踉蹌了一下,不過由於有兩個丫鬟左右固定住她,她還不至於跌倒。
“啪...”
然而,小玉的巴掌可未曾因爲她的嬌弱而停止下來,那一巴掌剛剛落下。冷青陽還未正起身子,這第二巴掌就又扇了過來。而且這一次的力道勢頭,甚至比上一巴掌更爲的狠毒。
“啊...”
冷青陽痛的不禁叫出聲來。可是面頰上的痛感尚未完全品觸的到,緊接着第三巴掌又緊跟而來。然後就是第四巴掌,第五巴掌。冷青陽的身子就被這來回的巴掌大的左右搖擺,白皙的臉頰也變得通紅,手指印子都清晰可見。
就在這時,馬瑞秋跟着四姨太李彩香從外頭走進屋來,多遠遠就聽見老夫人的屋子裡傳來巴掌聲,兩人趕忙走進屋來。衝着老夫人福了禮後,馬瑞秋撇着一邊被小玉教訓的髮髻散亂,嘴角出血的冷青陽,心頭暗喜。面上卻故作茫然的道:“哎呀,娘,怎麼了這是,妹妹這是做了什麼錯事了?惹得阿孃這般動怒?”
小玉假公濟私,滿足了自己教訓冷青陽的私心。方纔那幾下的確出手太重。連她都感覺手掌也疼痛了起來。見到馬瑞秋和李彩香進來,手上的巴掌就停了下來。
“爲什麼動怒?這個賤人隱瞞自己的身份,害得我們將軍府娶了一個結過婚而且還生過孩子的女人來家做正妻。這要是傳出去,咱們將軍府的顏面還往哪兒擱?我這張老臉也給丟盡了?”老夫人扭曲着老臉,恨恨的說道。
“啊。不會吧?妹妹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阿孃,你不會是弄錯了吧?”馬瑞秋玉手輕掩着嬌脣,裝作一副不可置心的樣子失聲道。旁邊坐於一旁的楊嵐看到她這個樣子,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一聲,輕哼道:這個女人裝還挺有一套的。
三位姨娘中只有四姨娘李彩香一人不知冷青陽的身世。就在不久前,她還在屋子裡陪着兩個女兒,馬瑞秋卻突然到訪並邀她一同去拜見老夫人。李彩香是半推半就跟着馬瑞秋過來的,沒想到剛過來見到的會是這樣的場景。
李彩香出身大戶人家,她的父親在地方也當着不小的官,雖說官職比不上劉丹青這在京的將軍,不過家境也堪稱卓越了。她自嫁入將軍府來,不得將軍的寵愛,她也就認命了,把生活的樂趣放在了跟女兒的相處上。由於家境的原因,從小得到了很好教習的她十分清楚女人的貞潔和貞操的意義,尤其像對家境卓越,門風嚴謹的將軍府,一個女人倘若連最基本的貞潔都沒有,她又怎麼能嫁進將軍府呢?
李彩香根本就不相信冷青陽會是這樣的人,她甚至以爲這一幕甚至又是哪一位姨娘有意針對冷青陽的詭計。
不過,很快她就不得不承認如此難以置信的現實,因爲當老夫人讓冷青陽自行解釋時,她一句話也不說,既然沒有反駁,那也是變相的默認了。
馬瑞秋觀察着老夫人的一舉一動,看她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卻沒有對冷青陽做出什麼裁斷來。一心想把冷青陽趕出將軍府的她做出一副不忍直視的惋惜樣子,玉手拍着胸脯,對老夫人說道:“阿孃啊,姐姐要是真如你所說的那樣不堪,那你還不如直接把她趕出將軍府得了,如此一來,也省的你費那麼多的心教訓她了。”
馬瑞秋說這番話,臉上卻偏偏裝出一副憐惜不忍的樣子來,有人以爲她是不忍心看到冷青陽的慘狀,出言有意替冷青陽解脫,還有的人甚至以爲她真的是心繫老孃,怕她整治家事費了很大的心。卻是很少有人看出來她真正的意圖,她這是在提醒着老夫人,讓她把冷青陽趕走。
老夫人腦海中突然靈光一現,是啊,這個女人既然做出了這麼有損將軍府顏面的事兒,那麼還把她留在將軍府做什麼?難道還留着她在這兒丟人現眼?
老夫人滿懷深意的看了馬瑞秋一眼,衝着小玉道:“小玉,你先退過來吧,這個賤人既然不是咱們將軍府的人,也就沒有動用家法的必要了。”
葉帆作爲將軍府的管家,看家護院,處理整個將軍府的大小瑣事是他的職責。他也是將軍劉丹青的隨從,在將軍的身邊打着雜活。
他之前剛剛奉了將軍之命把鐵欽以及那狄氏四兄弟帶到武郎將那兒去報道,回到府裡後,閒來無事的他就在將軍府閒逛起來,藉此查看那些毛手毛腳的下人們幹活是否有紕漏。
走着走着,不知不覺都繞到了老夫人的住處前。葉帆心道:劉老夫人一向治家嚴厲,而且爲人也很是苛刻。免得被她尋上了麻煩,自己還是少在這兒閒逛爲好。可是正當他起步欲離開時,就聽到老夫人的屋子裡傳來幾位姨娘說話的聲音。
而馬瑞秋勸說老夫人趕冷青陽離開將軍府的話正巧落入他的耳朵中。
葉帆嚇了一跳,他在將軍身邊這麼長時間,如何還能不瞭解將軍對冷青陽的一往情深?這馬姨娘如此提議老夫人,指不定又是耍了什麼陰謀。
葉帆信念一起,也不呆在門外聽老夫人究竟下了什麼忙決定,就趕緊起身離開。眼下的狀況他雖然不清楚,可是他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劉丹青一定還不知情,不然那馬姨娘又怎麼敢如此大膽的讓老夫人趕冷青陽離開。
圍着將軍府繞了半天,最後還在書房找到了劉丹青。
“將軍,將軍...”葉帆一路小跑,看到將軍的身影后,上氣不接下氣的呼喊道。
“怎麼了,葉管家?”劉丹青捧着一本兵法書正在書房外室的圓桌上看的出神,見葉帆如此着急的樣子,就放下手中的書,茫然地詢問着。
“將軍,老夫人要趕走少奶奶。具體的事我也不清楚,她們現在人就在老夫人的住處裡,將軍你還是趕緊過去看看吧......”
劉丹青慌張的把書撂在了圓桌上,飛快的跑了去。
小玉退到老夫人的身邊,朝着站在冷青陽身邊負責架住她的那兩個丫鬟擺了擺手,兩個丫鬟會意的放開了手。兩邊失去了支撐,冷青陽身子一軟,就癱軟在地。從嘴角淌出來的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老夫人,津兒是我的孩子,爲了他我不能離開將軍府。老夫人要是允許我把津兒帶走,我絕不賴在將軍府。”冷青陽每開口多說一個字,臉部的肌肉就會牽動傷處,不過她此時也顧不得臉上傳來的火辣辣疼痛,用着極其虛弱的氣息說道。
老夫人陰着臉道:“哼,你當初隱瞞身份死皮賴臉的嫁進將軍府,已經是罪大惡極,我還是看在你爲咱老劉家添了個孫子我纔對你寬容,現在你竟然還跟我談起了條件?你要是繼續無賴下去,那我可不就是僅僅讓你離開這麼簡單了。”
冷青陽努力的擡起頭來,讓老夫人注意到她眼眸中的堅定目光,虛弱的道:“津兒是我的,我不會離開他,老夫人要是趕我走,津兒我必須要帶走。”
老夫人拍案而起:“還真是反了你了,你當真以爲我治你不得嗎?玉兒,你去門外叫些人過來,把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給我扔到門外去。”
“誰敢動大少奶奶,我要誰的命!”
就當小玉答應,吩咐屋子裡的幾個婢女準備一起動手時,一聲憤怒的聲音忽的在門外傳來,冰冷的聲音殺意十足,頓時讓的屋子裡的一衆人都嚇得不敢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