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陽將信將疑的離開了陳東家。陳東孃的話信息量太大,冷青陽一時間還消化不得,令她難以置信的是,自己的女兒這些年的生活就像是一部奇遇記,她的經歷充斥了太多的機緣巧合和兇險,要不是看在陳東娘信誓旦旦說話的份上以及那份源自內心對王瑤兒的感激,冷青陽還真的懷疑這陳東娘是在忽悠她。
“夫人,我們現在要去哪兒?”從陳東家裡出來,冷青陽就徑自急匆匆的趕回馬車裡,車伕看她過來,回首問道。
“回郾城!”車廂裡傳來冷青陽的聲音。
如果事情真的如同陳大娘所說的那樣,那瑤兒現在就應該在郾城,可是自從她來到郾城的第一天起,大本營她也會時常過去走走,爲什麼就沒有發現這裡面會有姑娘呢?
聽陳東娘說自己的女兒也練就了一身的武藝,莫不成她隨着大軍出征去了?冷青陽的心陡然的揪緊起來,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縱然武藝超羣,可面對沈唐正規之師,個人之勇又能算得了什麼,萬一刀槍無眼,擦到傷到,更嚴重的會不會就此喪了性命?
冷青陽不敢繼續想下去了,手掌中捏着繡帕捂着胸口,她只希望快點回到郾城,也好讓自己好好的搞個明白。
又是一天半的路程,與去時的滿懷期待不同,回來的時候,冷青陽是滿心的煎熬。等她好不容易來到了大本營,倉皇的下了馬車後,龍四正跟秦甚商量完事情往外頭走着,擡眼一看前頭的面帶倉皇之色,急急行來的冷青陽,笑着打招呼:“劉夫人好啊,咦,你這急匆匆的是要幹啥子去......”
大軍征戰,在郾城能當家的也就只有秦甚了。冷青陽想直接去找秦甚問個明白,一看前頭的龍四,想來他也是郾城勢力的中流砥柱,瑤兒的事情他應該知道一些。就站住了腳步。看着龍四緊張地問道:“龍四兄弟,我問你一個事,我聽說你們這裡有個女孩子名叫王瑤兒,這個人你可認識?”
“哦哦,原來你說的是我小三嫂子啊?”龍四以前經常喚瑤兒三嫂子以開她和龍子俊的玩笑,冷青陽乍一問,他嘴裡也每個把門,就順嘴把這個稱謂給說了出來,可是轉念一想,瑤兒現如今被困於晉城。生死不明,三哥爲了她也不惜提前發動戰爭,他的情緒又稍微的低落了下來:“你是說瑤兒啊,我知道啊。怎麼了夫人,好端端的你問瑤兒是想幹什麼?”
“小三嫂子?”冷青陽吃驚的呢喃了一句。接着聽龍四說他認識瑤兒,心底驀地噗通直跳,這是她這麼些天以來,第一次接觸對瑤兒如此熟稔的人,馬上就要知道女兒的下落了,她也忽的緊張了起來。
“那她現在在哪裡?”
“現在?”龍四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緩踱幾步。遙望着天空,低聲道:“我也是從秦大人那兒纔得到的消息,瑤兒護送大將軍回郾城,途徑晉城的時候被官府緝拿了......”
“什麼?她被官府抓住了?”冷青陽大驚失色的驚呼道。
這冷青陽一聽說女兒身陷困境,聲音突然高了八度,把一邊正在說着話的龍四嚇了一跳。不禁詢問道:“怎麼了,冷夫人?”
龍四根本不知道冷青陽就是王瑤兒的母親,所以她的反應就在龍四的眼裡略有奇怪。不過看着她一臉焦爐,擔心的就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龍四又安慰似的補充了一句:“不過劉夫人你放心。前線已經傳來了戰報,咱們的軍隊在劉將軍的帶領下已經突破了汶州防線,很快就能打進了晉城了,晉城一旦攻破,瑤兒沒準就能平安無事了。”
這種話龍四也是時常拿來騙自己。瑤兒現如今已經深陷敵方手中,是死是活還不好說。如果沈唐知道郾城勢力這麼迅速對沈唐動手是因爲王瑤兒的話,這樣一來,王瑤兒的處境只會更加的兇險,因爲敵方會牢牢地把她攥緊在手掌中,把她當做護身符。
冷青陽邊苦着臉,邊一個勁兒的搖頭,顯然女兒此時的處境是她最大的痛處。可是突然她又似想到了什麼,一把拉住龍四的衣袖,着急的問道:“那小七呢,瑤兒的弟弟小七呢?”
龍四惘然道:“小七不是在晉城的時候半路上離去了麼?”說到這兒,龍四恍然大悟的道:“哦,我明白了,原來那個時候小七讓我們先走是他那是早已經發現了瑤兒的處境,所以他留在那裡伺機解救她?”
“哎呀,我說的不是這個小七,我說的是王瑤兒的弟弟小七。”龍四兀自的話饒的冷青陽有些懵了,她講的明明是自己的兒子,可龍四說的卻是自幼在將軍府裡陪着津兒的那個小七。
龍四愣神了一下,接着道:“劉夫人,我說的那個小七就是瑤兒的親弟弟。”看着冷青陽愈發迷惘的眼神,龍四又解釋道:“劉夫人,你難道不知道麼,將軍府裡的小七就是瑤兒的親弟弟,這件事說起來話長了,這也是我去接你們時小七親自跟我說的,他說他當日離開王家後,被他現在的養父好心收留,所以就定居在了皇城裡......”
旁邊的瘦猴還是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可是冷青陽早已聽不見他在說的是什麼。她現在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傷悲,老天竟然把她的親生兒子安排在她的身邊,可是她卻一直未曾察覺。
兩行清淚不知何時又及不爭氣的滑落而下,冷青陽難過的閉上了眼,低聲沉吟:“我的孩子,你們辛苦了......”
一邊還在講述着詳細經過的龍四聞聲陡然一停,接着趕緊扭過臉來看着那一臉淚痕的冷青陽,吞嚥了口唾沫,失聲道:“孩子?”
......
“傳我命令,龍大將軍首先率領五千精兵突襲敵軍,鞏將軍帶領五千人衆從左翼包抄,龍二將軍帶領五千人衆從右翼包抄,剩下的人緊隨龍大將軍身後,正面突擊敵人......”
戰爭打響。
“殺啊......”
廝殺聲,慘叫聲,響震沖天,密集的火把把黑色的夜晚都照亮了。沈唐大軍侷促之下士氣全無,還沒有出力還擊就被斬殺了大半。而郾城的起義軍是越打越有勁,劉丹青一路西去,與郾城的將士們配合的是越來越完美,以致於所到之處,唐軍聞風喪膽,不敢迎戰。
就在郾城勢力得意風光的時候,沈唐朝廷卻是人心幌動,如同天塌了一般。
“報!郾城亂黨已經攻破了七俠鎮,我朝軍隊近半數被俘......”
“報!費城失陷,亂黨大軍一路西來,目標直逼漢城......”
“報,我軍漢城收兵全軍覆沒,亂黨一路西去,直逼涼州。”
“報,涼州失陷,晉城危機!”
郾城大軍一路西來,勢如破竹,而隨着起義大軍的愈發的靠近,滿朝文武皆在忐忑中饒以度日。孝文皇帝一心想投降,讓出皇位,奈何朝堂上皆是張敬元的爪牙,這些人以死相逼皇上不可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張敬元這時又主動請纓,說他有辦法守住晉城。
晉城與皇城相聚甚近,晉城一旦被攻破,這也就意味着皇城也被攻破,沈唐王朝就此會覆滅。
孝文皇帝被逼的沒有辦法了,這幫大臣們,如果不輸的精光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無奈之下只好同意張敬元的意見,既然他這麼有信心就再信他一回吧。
暮色昏暗,張敬元在屋子裡點上了燭燈,他靜坐在堂屋的正搖椅上,看着窗外漆黑的暮色,不言不語。夜漸漸地深了,徐徐夜風開始颳起,把窗紗吹得嗡嗡作響。
馬瑞秋不知何時走了進來,看着張敬元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呆,邁步靠了過來,把頭枕在張敬元的腿上:“老爺,這麼晚了,你還不回房休息?明兒一早,你還得前往晉城呢。”
張敬元面不改色的挪動着腦袋,表情沒有變化,就好像他只有脖子能轉動似的。他淡淡的望着馬瑞秋,眼眸深處藏匿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雙手不動聲色的挪移到馬瑞秋纖細的粉頸上,嘴角挑着一抹冰冷的寒意,皮笑肉不笑的道:“怎麼,夫人捨不得我?臨了前還想好好地服侍我一晚?”
馬瑞秋嬌羞的笑了笑,側着臉望着他,當她看向張敬元陰測測的冰冷眼神後,心中陡然升騰起一種驚慌,接着很快的被她壓了下去,佯裝平靜的嬉笑道:“說什麼呢,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放lang?”
張敬元咯咯的笑了起來:“你不就是喜歡這樣嗎。”
“討厭......”馬瑞秋嬌呼一聲,接着纖細的手掌已經很不老實的撩撥着張敬元的身體,似是撩撥着他的*。她拿起張敬元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傲人的胸脯上,然後再一點點的滑下,眼神中閃動着挑逗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