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知道自己跟孟香兒沒有血緣關係,但想當初傷害孟香兒的人是她。再者,怎麼說她也在孟家生活了幾年,儘管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不過感情上子尋還是把自己當成孟家人的。
孟香兒年紀輕輕,身體健康,不可能說死就死了,定是發生了什麼。若是成因動手殺的,她定要他給個合理的解釋,否則絕不罷休。
守門女弟子看見子尋面色不善的過來,一個人急忙進去通報。另一個人則恭敬的招呼,沒敢說攔她的話。
子尋對守門弟子點點頭,便走了進去。
成因預先得到弟子通報,急忙將圍在身邊的女人全部趕開,一本正經的端坐在廳堂上,一看見子尋跨進門,便立即送上笑聲。
“哈哈哈……,今天是好日子,子尋親自到本尊洞府來,是請安的吧。”
請安,誰要給他請安,不過他是長輩,都這麼說了,也不好薄他面子,就算是吧,這不重要,不用計較。
“是啊,子尋給師叔請安。”
“好好好,你拜入我門也有些時日了,師叔還沒有送點見面禮給你。說吧,你想要什麼,師叔能做到的,全部滿足。
一見面就這麼客氣加熱情,還很快的給好處,弄的子尋很不好意思,本事興師問罪的,也不好立即就問。
“師叔客氣,子尋並不要任何東西。”
成因更客氣了:“不行,做長輩的哪能不給弟子禮物。不要客氣,師叔給你禮物是應該的。只管提,兵器、功法、符篆、丹藥什麼都可以。師叔我但凡有的,都可以給。”
子尋發現在按這個路子發展下去,說半天也說不到今天來的主題上,一定要轉移重點。
“師叔,今天子尋來不是爲了向師叔討要東西的。子尋有一事想問問師叔,希望師叔能給子尋一個滿意的答案。”
成因笑呵呵的道:“行,你問吧,師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多慷慨,要不是知道這人好色陰險,還真當他是個十足的好人。
“師叔,上次來時我家姐姐還在,今日再來爲何不見我家姐姐。前些日子還有人假冒姐姐騙我,她告訴我,姐姐已經不在,這是真的麼?”
成因的一番客氣很管用,本來是氣勢洶洶質問的,現在變成好聲好氣的詢問。子尋畢竟年輕,糊弄忽悠遠不是成因的對手。
老奸巨猾的成因明明清楚偏要裝糊塗,緊皺眉頭,很用力的想了一會,然後像突然想到一樣,“啊,你說的是她,我想起來了。”隨即露出惋惜的樣子,“哎,真是太不幸了,你離開後不幾天,她就意外身亡了。”
“意外身亡,是怎樣的意外?”
“那次讓她去果山摘果子,不小心從樹上掉下來,摔到山崖下面,摔死了。你知道我其實很喜歡你家姐的,本想立她爲夫人,誰想到居然發生了那般不幸。真是天妒紅顏啊。”
一邊伺候的人聽見,全部有想吐的感覺。幾百歲的人居然能說出這等無恥的謊話,實在佩服,真是人越老皮越厚。
竟然是這樣死的麼,子尋眼神暗了暗,若是這樣死的,也怨不得別人。意外啊,誰知道呢,轉念一想,成因老奸巨猾不一定說的就是真話。現在的子尋閱歷多了,不像以前,人家說什麼,她就信什麼。
“果真是這樣麼?”問這句話的時候,眼睛死死的盯着成因的臉,看他有什麼表情。
成因露出萬分悲傷的模樣,感覺他很痛心很痛心,“千真萬確,她可是我最喜歡的女人,意外亡故後,不怕你笑話,本尊痛哭了好幾場。”
“嗤”不知道是誰實在忍不住了,迸出了這麼一聲。成因扭頭看向那麼侍妾,眼中寒光一閃而過。那名控制不住嗤笑出聲的侍妾頓時嚇的臉色慘白,深深的垂下頭,不敢喘大氣。
子尋皺皺眉,嗅到了謊言的味道,“師叔,我想去看看姐姐的墳。”
成因心裡咯噔一下,壞了,之前沒有準備。孟香兒是他一怒之下打死的,叫人隨便埋的,肯定沒有墓碑,甚至連土丘都不一定有。要是帶子尋去看,定然露陷。
“好,師叔親自帶你去,稍等,容師叔進去換身衣服。”
親自去,還要去換衣服,至於麼,不過是個侍妾而已。明明感覺有問題,但是又不知道問題在哪裡。
成因站起來很快的走進去內室,然後從側室,閃電般的飛出去。
山上有專門埋弟子的地方,按等級不同,分層排列。以孟香兒的身份,多半是在山溝某個地方,挖個坑埋的。
爲了讓子尋認爲他對孟香兒有情有義,成因在半山要找了一個看起來挺順眼的位置。那裡埋的是一名築基弟子,死了有好多年了。築基弟子的墳是有碑的,成因毫不客氣的揮劍把人家的石碑削去一層,抹去原來的字,刻上孟香兒的名字,還特意在題頭上寫了愛妻兩個字。
作完弊,覺得很滿意,又飛速的竄回內室,換了件外袍,才慢悠悠的從內室走出來。
“讓師侄久等了,走吧,師叔親自帶你去。”
侍候在一邊的女修都知道內情,暗自嘀咕:埋人的時候他又不在,不應該知道人埋在什麼地方吧。
看成因一副胸有成竹樣,都知道肯定有鬼。御器飛行,不片刻便到了墳場。成因非常熟的將子尋帶到半山,指着一個看起來挺像樣子的墓,傷心的說:
“就是這裡,生前沒來及升她爲夫人,這是她一生的遺憾,也是師叔的,爲了不讓她帶着遺憾走,師叔允她夫人的地位。”
要說雕刻子尋天生就在行,能看不出來新舊麼。成因做的再好,短時間內想把新刻的字變成舊的也難,這一點子尋當然能看的出來。
就在成因暗誇自己夠聰明的時候,子尋的臉完全陰了下來。
“師叔,您是逗我玩麼?”
得意中的成因愣了一下:“師侄,此言何意?”
子尋邁步上前用手輕輕一抹,手上便沾上了許多細細的石粉。
“師叔,這墓碑分明才刻成絕對不超過一個時辰,這真的是家姐的墳墓?”
成因真沒想到子尋在這方面挺有經驗的,尷尬的笑,嗯了半天:“哎呀,我忘記告訴你。這塊石頭是師叔我親自在山中花了很久才找到的,雕匠刻字速度太慢,今天早上才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