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亂哄哄的,總是看見一些模糊的影像,快速的閃過腦海,很想看清楚點,可是太快,根本抓不住一個清晰的畫面。
越想看越看不見,心煩不已,想要吼出來,卻發現嗓子裡堵了什麼東西,一絲聲音都不發出來。
憋悶的快要瘋了,到底是什麼困擾着她的心,那模糊影像中出現的人又是誰。眼前總有一團黑霧擋着她的視線,讓她看不清想看的東西。
“啊——”一聲大叫翻身坐起來,茫然四顧,一隻香爐緩緩的冒着香菸,爐裡不知道燒的是什麼香,很好聞,有一種溫暖的感覺,那香味能凝神,讓她煩躁的心漸漸平復下來。
“師叔,你醒了。”任俊的一個女弟子伸頭過來,笑嘻嘻的問。
“這是……”
“師祖的修煉室,師祖就在外面。”
猛然想到什麼,急急的打量周身。那女修“噗嗤”笑了:“師叔不用擔心,衣服是弟子幫您換的。”
“班動呢?”該死的傢伙居然算計她,她要找他好好算賬。
女修說:“已經被師祖趕出師門了。”
當時怒起只知道有舉劍砍班動,卻不記得到底有沒有砍中。揉揉眉心,穿好靴子,走出來。
無塵正在大廳內打坐。
“謝謝師父相救。”
聽到子尋的聲音,無塵緩緩睜開眼,微一點頭:“以後不要隨便吃不相干人給的東西。”
“是,弟子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不相干的人給的東西,剛開始她不知道孟香兒是假的啊。
“師父,我家姐姐是怎麼死的?”
無塵頓了一會:“你說的姐姐是你師叔的侍妾吧,這是你師叔門下的事,爲師不甚清楚。”
一個小小侍妾的生死,他這個做掌門的當然不會過問。
“知道了師父,我去找師叔問個明白。”
“子尋,雖然你師叔爲人不太正經,但說話一定要恭敬。”
“知道了,師父。”
這個評價給的也太委婉了,不太正經,某位道君豈止是不太正經,簡直就是淫邪無恥的典範。上樑不正下樑歪,都是他教的,連徒弟也是卑鄙無恥到家的角色。
無塵摸出一個小瓶揚手扔過來,“這是清心丸,若是你覺得怒氣難以壓制,就服用一顆,或可剋制你體內的魔煞之氣。”
提到魔煞之氣子尋微皺眉頭,自從吞了控水靈珠後,已經是第二次出狀況。第一次她在昏迷中不太清楚,但這一次她是清醒的情況下爆發出來的。當時腦中什麼都沒有,只有要殺滅所恨之人的衝動。這就是殺戮之心,以前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在她的意識裡。
“師父,我真的被魔控制了麼?”
無塵微微搖搖頭:“不,你只是一時失控而已。魔煞之氣屬於擁有一顆魔心的人,你不是。”
“可是我害怕會被體內的魔吞噬。”
“你體內殘存的是共工殘識,並不十分強大,只要你的元神足夠強,它便拿你沒有辦法。”
“可是我動怒時……”
無塵揚聲接口:“人人都有怒,即便是修道高深之人也難免被怒激起殺氣。因此不必擔心被魔煞控制,爲師相信,你的元神足夠強大,它奈何不了你。只要記住,怒起時不要任由怒氣爆發,要先剋制再善加引導,最後化解之。”
“多謝師父教誨。”
等子尋走出大門,任俊才從旁邊走出來。
“師父,師妹身上到底是什麼?”
“聽班動回來稟報,她吞了上古大神的神器——共工的控水靈珠。這等神器必擁有原主人的意識。子尋誤吞控水靈珠定是將魔煞也吸納入了體內。情緒失控時就會將魔氣激發出來。看她爆發出來的樣子,殺心頗重。”
無塵嘆口氣,“子尋的元神並不弱,只是她尚年幼,心智未成熟。清心丸可以幫她控制情緒,待她長成,心智完全成熟,那時候魔煞便奈何不了她。只是待她長成還有幾年時間,這段時間千萬不要發生意外才好。若是被暴怒控制,控制不了煞氣,又無人幫她,只怕會造成十分嚴重的後果。”
“十分嚴重的後果是什麼?”
“爲師不敢想象,毀天滅地皆有可能。”
任俊倒吸一口冷氣:“師父,不會有這般嚴重吧。”
無塵兩眼望空,像在思考什麼,良久之後徐徐道:“爲師在檢視其元神之時,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封印。那道封印絕非凡間修道高人施加,以爲師的修爲剛一觸及便被猛的撞了出來。要不是爲師反應迅速,立即抽身,只怕爲師的元神已經破碎了。
能施加這般厲害的封印,必是超出凡間修士能力之人。由此爲師猜測她的來歷定然非同尋常。也許她本不屬於凡間,所以纔會在修煉天賦上超乎尋常的厲害。任俊,從現在開始你要時時刻刻看緊她,不要再有意外發生。”
任俊急忙應是,頓了一會又問:“師父,照您分析,她的來歷非凡,有沒有可能本來就是神界的。”
無塵輕輕搖搖頭:“爲師不知。”
“要是她本就是神界的,豈不是說早晚她都會……”任俊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眼中是又興奮又擔憂的神情。
“哎呀,要是我門出了一位真神,那多有面子。師父,您說是不是?”
無塵沒有露出半點興奮之色:“先不要這般開心。班動說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這丫頭突然拜入我門中來,必是另有所圖,你要仔細注意她的行蹤,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任俊吃驚的問:“師父,您不是懷疑她是細作吧?”
無塵不置可否的道:“一切皆有可能,但這丫頭本性純良,應該不會做出太過分的事。爲師要你盯着他,千萬不要讓她察覺纔好。”
任俊立即道:“這個師父只管放心,弟子不會那麼笨。”
“子尋現在去找成因問家姐的事,難保兩人不發生衝突,你快點去看看,必要的時候在中間斡旋。爲師剛剛趕走了班動,成因定然不高興,以他的性子是不可能忍着不動。注意保護子尋,明白爲師的意思麼?”
當然明白,怎麼說子尋都是他們這邊的,是他師妹,他不站在子尋這邊還能站在成因那邊不成。
“弟子明白,一定不讓師妹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