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影兒去赴宴了,子尋呆呆的坐在大樹下,望着天空。在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關心她的人。
成六少送來的小草就在腳邊,聚靈草又吸收了些靈氣顯得精神了許多。這個山谷本來就有聚靈作用,小草比在藥鋪的地方更滋潤。
子尋蹲下去,撫摸着小草,那草似乎有意識一樣,瑟縮了一下。對於聚靈草來說,子尋是個恐怖的存在。因爲子尋可以吸走它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靈氣。
子尋無奈的笑了笑,對着小草說:“你放心,我不會再吸你的。你現在是我的夥伴,我會好好待你。這裡有很多靈氣,你看。”
雙手合十,緩緩舉起,一股股靈氣從天邊涌來,小草激動的抖起來,細細的葉子努力的展開,好多靈氣,它要吃個飽。
“嘭”聚靈草連帶盆突然炸開,泥土及瓦片飛濺。子尋條件反射的舉手擋住臉,泥土和瓦片撞身上,幾乎要穿透她的肌膚,疼痛自然不必說。
子尋愕然的站起來,看見出現在谷口冰塊一般的師父,不知道師父爲什麼突然出手擊毀聚靈草。
無問冷冷的道:“這些靈氣是給你用的,不是給它。爲師叫影兒將草送過來,是要它幫你聚集靈氣,你居然用靈氣養它,愚蠢。聽着,整個清風城的靈氣,都屬於你,不屬於任何人,絕對不能浪費一絲一毫。”
什麼?整個清風城的靈氣都是她的,爲什麼?爲什麼師父要如此霸道,存在於天地間的靈氣屬於任何人,憑什麼只屬於她。
“師父,爲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爲什麼,你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煉氣圓滿,在十四歲之前築基。”
在十四歲之前築基,子尋不知道那是幾乎不可能的事。很多人修煉幾十年才能築基成功,還有很多人沒有築基丹,就算煉氣圓滿,也築不了基。修煉家族出一個築基很不簡單,幾乎要傾盡全家所有,才能培養出一個築基修士。像孟影兒的父親,自幼便有天賦,蓋過了其他兄弟,所以全家人將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他,才勉勉強強讓他築基成功。那時候他已經三十歲。
無問居然叫子尋在十四歲錢築基,這不是開玩笑麼。雖然子尋還不甚明白其中的艱難,但也隱隱的覺得這個要求有點過分。
“師父,爹三十歲才築基。”儘量用最小的聲音,生怕聲音大了惹的無問更加不快。
果然無問的臉變的更難看了,含怒道:“他是他,你是你,你跟他天壤之別,不能相比。你要知道你是空靈之體,天下間獨一無二的存在。因爲你的存在就是對其他修士的威脅。若是讓別的修士知道你是空靈之體即便不立即殺了你,也會將你帶回去煉成人丹。師父讓你在這裡不讓別的人知道,也是爲了你的安全着想。若是有人知道你的體質,你應該知道會發生什麼。”
有這樣恐怖麼,怎麼會這樣。老天對她如此刻薄,不給她歡樂,還要剝奪她生存下去的權力麼。子尋的心幾乎被苦水淹沒。
無問重重的哼了聲:“不要胡思亂想,不要再愚蠢的想引起你父親的注意,因爲你註定沒有親人。你是修道之人,將來要踏上孤獨的修仙之路,親情、友情、愛情都跟你無緣。”
“難道連您都不能愛麼?”
“是,爲師不要你的愛。”
子尋無力的垂下小腦袋:“子尋,懂了。”
她懂了,她不能有情,她應該把自己變成石頭,沒有任何感情,就不會有太多煩惱。
“你明白就好。那種低級的煉氣丹,能吃多少吃多少,不用擔心不夠用,爲師自然會給你弄到更好的丹藥。在你築基之時,也不用擔心沒有築基丹,爲師會給你弄到。你要做的就是修煉,儘早煉器圓滿。”
子尋低垂眼簾,她的生活就是修煉,其他的都可以不管,她明白了。可是她不明白的是,爲什麼師父會這般要求她,爲了讓她成仙麼?讓她成仙做什麼?她能感覺到師父不愛她,一直在漠視她。一個不愛她的師父,爲什麼要讓她變強?
晚宴的時候孟于飛特地坐在孟影兒身邊,帶着一臉溫和的笑,似乎不經意的問:“妹妹,今天試煉的時候,我專門在裡面放了蛇,聽見有人叫的特慘,你知道是誰麼?”
“啊?我不知道。”
“不對啊,剛出來的時候好像聽你說是那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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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影兒頓時慌了,出來時候子尋說什麼了,她不知道啊,急忙往嘴裡塞東西。
孟于飛若有所思的歪着頭,半真半假的說:“影兒,我怎麼覺得最近你很奇怪。”
孟影兒本來就心虛,聽了這話更不耐煩,“吃飯能閉嘴麼,討厭。”
孟于飛嘿嘿笑:“這個影兒像平時的影兒,而有一個影兒就不是了。”
心虛的孟影兒火了:“哥,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有啊,我說什麼了麼。我就是說,我家妹妹是個多變的人,多變好啊,修煉的人,就是要多變。”
孟影兒白了他一眼:“哥,你甭瞎扯了,能安靜的吃東西麼。爹正說話呢。”
坐在孟于飛對面的孟香兒一直虎着臉,孟影兒成功了,她能開心麼,這口氣她是絕對咽不下去的。
一邊伺候的小丫頭稍有不慎將一滴水濺到了她身上,正悶着一肚子火的孟香兒正好借題發揮,“啪”的一拍筷子:“死奴才,長眼了沒,跪下,掌嘴。”
孟香兒的聲音太大嚇的最小的弟弟一哆嗦把碗打了。二小姐孟倩兒不悅的皺皺眉,不滿的說:“大姐,你這是幹什麼,嚇死人了。”
一頭火的孟香兒怒火中燒,全然不顧長輩們都在,怒吼一聲:“幹你什麼事,多管閒事。”
“啪”主位上的孟成祥一拍桌子,“放肆,香兒,這是什麼場合,你一個晚輩大叫大嚷,成何體統。”
孟香兒的氣焰頓時矮下去半截,一時惱火居然忘了場合。成姨娘狠狠的剜了一眼孟香兒:“沒規矩的丫頭,你這是哪根筋不對,還不向你爹賠不是。”
孟香兒委委屈屈的站起來,屈膝跪下,語氣裡帶着不甘:“爹,香兒知錯了。香兒只是想教訓丫頭,沒有其他的意思。”
“你是我孟家女兒,怎可不顧場合,想怎樣就怎樣,平時你娘都是怎麼教育你的。”
孫姨娘幸災樂禍的看着成姨娘,眼裡全是嘲笑。兩個人平時就爲爭風吃醋的事水火不容,遇上這樣的事,心裡就樂開花了。
成姨娘心裡氣再大,委屈再多,也要站起來認錯。
“是,老爺,都是妾不好,平時沒有注意,讓這丫頭變野了。妾有罪,妾知錯了,一定會帶回去好好教育的。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老爺千萬不要爲一個丫頭影響了好心情。”
孟成祥虎着臉,憋了半天,重重的哼了聲:“坐,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