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尋萬萬沒有想到,無問督促她提升,對她冷酷無情,原來就是爲了讓她被惡之花吞噬。孟影兒頑劣成性,心狠手辣,自私自利,所有不好的詞都可以用在她身上。
諷刺的是,這麼一個惡劣的人居然是她扔掉不要的東西,也就是說那個邪惡的孟影兒其實就是她。
“不要,不要——,我不是她,我絕對不要成爲她。我是子尋,不要做孟影兒。師父,你不要這樣殘忍。我答應您再也不出現在您的面前,我答應您,從此不踏入清風城半步。孟影兒還是孟影兒,與我沒有半點干係。”
無問冰冷的答:“這是你的命,便是爲師也無能爲力。”
他說什麼,他也無能爲力,每一步不都是他在操控麼,一切都是他設計的,他居然說自己無能爲力。這位師父什麼時候才肯對她說半句實話。
“師父,我已經長大了,不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別在用最幼稚的謊言騙我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您做的,只要您停下手,什麼事都不會發生。我只求過個簡單的日子,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影響別人,傷害別人。難道便是這麼簡單的要求也是奢望麼?”
“對。”只有一個字,冷硬如鐵,擊打在子尋的心上,胸口一窒,命中註定,爲什麼?是誰註定了她的命運。上天,上天是誰?如果這就是“上天”給她安排的命運,她便找到“上天”好好的問問“爲什麼”。
縱身一躍,一手扔出水盾,一手揮動,掀起一地泥土和碎石推向無問。
似乎是早料到她會這麼做,無問就像空氣一樣消失,影子一晃便出現在子尋身前,手指一曲一張,綿密的蛛網當頭罩下。
“說過了,在爲師眼裡元嬰修士什麼都不是。”
子尋全身僵直,被捆在肉眼看不見的蛛網裡,動一下那些密密的絲便會陷入肉裡一分。皮肉的痛苦不算什麼,更痛的是靈魂,無法抗拒,心有不甘,骨子裡的倔強拼命的要奮起抗爭,實力的懸殊又讓她無奈。
“爲什麼——?”痛苦的嘶吼,不甘的嘶吼,充滿了憤怒的嘶吼讓她聽不出那是自己發出的。
無問面無表情,屈指一彈,一道電光沒進子尋的眉心。子尋渾身一震,隨即軟軟的倒了下去。
醒來的時候頭還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的一瞬間,她看見的是一張美麗但又寫滿了惡毒的臉。一雙漂亮但是充滿仇恨的眼睛,正惡狠狠的瞪着她。子尋苦澀的笑了。
“這次你又要用什麼方式殺死我?”
孟影兒邪邪的一笑,將背後的手慢慢拿出來,一柄鋒利的匕首就握在她的手中。刀鋒反射出的光照在子尋的眼睛上,有些刺眼,不難看出這把匕首非同尋常,絕不是隨便哪家兵器鋪都能賣到的。鋒刃上光華閃動,那是靈氣在遊走。這是一件法寶,還是高級的。孟家自己肯定弄不到,除了無問,孟影兒不可能從別處得到。這是無問的意思,他要孟影兒殺了她。
“蠢貨,都逃出去了,幹嘛還要回來。外面的日子過的多逍遙,非要回來跟我搶男人。你生來就倒黴,永遠生活在我的腳下,還想強過我,簡直愚蠢到家。”孟影兒從來不吝嗇她的惡毒言辭。
“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麼?就是明明很蠢,卻總是搶盡風頭。賤丫頭,你早該死了。這個世界上像你這般蠢的人都死了,就剩你一個,讓我來結束吧。”
鋒利的匕首就在子尋的眼睛前晃來晃去,而子尋看見的並不是鋒利的鋒刃。淡淡的笑從脣邊漾起,漸漸蔓延上眼底,輕輕嘆口氣,憐憫的道:
“不要說別人蠢,真正蠢的人是你。我們都是師父的棋子,別以爲只有我纔是被利用者,你同樣也是。只是到現在爲止你還不自知而已。”
孟影兒不屑的笑起來:“師父不知道對我有多好。其實在他心裡我比他親生的女兒還重要。他最疼我,什麼都依從我,怎麼可能利用我呢。蠢貨,這種挑撥離間的話太幼稚了,只能騙騙小孩子,而這種伎倆我早在十幾年前就會用了。”
“呵呵,真的麼,你就那麼相信一個毫不相干的人,一個心冷似鐵的人會真心愛你。”
“閉嘴,他就是愛我,就是不喜歡你。怎麼了,你嫉妒,嫉妒吧,這一輩子你都只能活在嫉妒裡了。因爲他愛我,而不愛你。”
子尋緩緩的搖搖頭:“我不嫉妒你,從來都沒有。以前曾經羨慕過你的幸運,可現在看來,你的遭遇其實並不比我好。師父打壓我,而毫無原則的捧你,無非是讓你更加惡劣,讓我的靈魂最後被你污染。你是我不要的東西,我已經拋棄你就不會再要回來。你也休要制服我,因爲我不相信你的靈魂比我強大。”
孟影兒仰面大笑,猛的壓下身子,眯起眼睛,咬着後槽牙,狠瞪子尋:“你想告訴我邪不壓正這句話麼,簡直可笑。若真的是邪不壓正,爲什麼這麼多年來,都是我壓在你的頭上呢。邪不壓正是愚蠢的失敗者安慰自己的話而已。
哦,對了,你就是那個最最愚蠢,最最失敗的人。哈哈哈……,你真可憐,到現在爲止還不知道子自己失敗在什麼地方。我告訴你吧,你呀,生來就是被黴星照顧的,明白不,你一輩子都將屬於黴運。對了,你的一輩子就快結束了,哈哈哈……”
匕首在子尋的眼前晃了晃,冰冷的寒氣讓子尋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不能讓孟影兒得逞,她怎麼可以死在自己另一半手中。運氣想站起來,卻發現身體一毫力氣都沒有,是無問封禁了她的法力吧。果如他所言,元嬰修士在他眼中分文不值。
看見子尋的掙扎,孟影兒咯咯的笑起來:“別白費力氣了,師父說了,你的法力已經被他封禁,我可以慢慢的殺你。瞧瞧你這張酷似我的臉,多麼遺憾啊。殺你給我的感覺就是殺我自己。可是我必須殺你,只有你死了,纔不會威脅到我的地位。石哥哥也纔會回到我的身邊。你這個該死的賤丫頭,要不是你,我已經和他拜堂,也不會成爲全城的人笑談,更不會被孟蓮兒那死丫頭嘲笑。”
孟影兒將匕首壓在子尋的胸口,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