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象看着執着的石焚玉撓撓頭,十二分不解的自語:“愛真的能讓人不顧一切麼,我怎麼感覺不到。”
“因爲你沒有遇上你的劫。”
“你說這是情劫,既然你知道是劫數,爲何還要投身進來?”
石焚玉看看天空,“因爲這是所有有智慧的生靈都必須也不應該逃避的一關。沒有經歷過情劫就不可能升的更高。我現在說的話,你可能還不太明白,等你到了那一天自然就明白了。”
看起來讓人害怕的情劫,修士可以選擇逃避。凡是修爲大成的人,都必須經過這一關,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情劫的重要性。
等石焚玉趕到魔林之海,眼前的景象讓他明白什麼叫毀滅。殺滅一切生靈,不管是動物還是植物,全部死亡。萬里林海本是鬱鬱蔥蔥,現在一片蒼黃,死亡的氣息籠罩着這裡。
看來要使這片森林復活,沒有通天的神力斷然做不到。普通的復活術只能讓枯死的植物復生,卻不能讓失去生命力的大地活過來。
這裡已是一塊死地。
石焚玉惱怒,惱怒的同時更爲子尋擔心,她現在怎麼樣了。
幸好找到子尋沒有費石焚玉多少時間,他的神識很快發現了夜傲跟子尋所在的方位。趕到時,正是紫色火焰快要吞噬子尋的時候。
夜傲火冒三丈的瞪着突然出現的人,用手一指:“你是誰,多管閒事,趕緊閃開,我可以不殺你。”
“請你不要傷害尋兒。”石焚玉不想一上來就針鋒相對,能和平解決最好,“不管她做了什麼錯事,都不是出自她的本心。請尊駕大人大量,放她一馬。”
夜傲怒瞪着石焚玉:“你算老幾,替她求情,我爲什麼要給你面子。我的家被她徹底毀掉,若不讓她用命償還,我誓不罷休。”
“道友息怒,雖然尋兒做了傷害你的事,但要負責的不是她,而是宇宙大神。所有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也是他安排了這場毀滅。你不要怪尋兒,她也是受害者。”
“什麼,你說是宇宙大神安排的,有什麼憑據?”
“憑據在你心,尋兒是他的女兒,爲了我被罰受苦。以她目前的修爲能有這等破壞力,豈是一般修士所能做到。若不是她來歷不凡,你覺得可能麼?”
的確,夜傲自知過了這麼多萬年,什麼樣的事沒見過,但是子尋這樣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夠在短短的千年內迅速提升,一連躍升幾個等級,直達頂級。若沒有特殊能力,絕對辦不到。他修成現在的層次也用了十來萬年。
“就算她是上界神之女,她毀了我魔林,就該負責。”
石焚玉回頭看激動中的子尋,“好,我負責,有什麼,你衝我來。”
“我要她的命,你願意用你的命來填?”
石焚玉沉默片刻,緩緩搖搖頭:“若是萬不得已,我會用我的命換她的命。但現在還不是那種時候,我願意負責,也就是說,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儘快恢復魔林的生機,但我不會用我的生命給你泄憤。
我並不怕死,只是用命換命太傻。對於你魔王來說守信只在一念之間。我怎麼可能將信任交付給你這種不穩定的人。子尋現在需要我的保護,我的命是用來保護她的。這個世界以武力爲大,你我動手破壞性極大。我希望你可以慎重考慮一下,如何抉擇全在你心。”
石焚玉說的不錯,武力決定一切,若是夜傲自信能夠將對手打倒,何必考慮,出手就是。問題是他能感覺到對手的實力在他之上。
“你是何人?”
“玉石神君,石焚玉。”
能加上神君稱號的便不是凡俗修士,而是天界上仙。
“上界有規定,仙人怎能隨便在凡界行走。你這是觸犯天條,不怕被罰麼?”
“我本就是被罰下界,還怕被罰麼。我與子尋都是被罰下界,所有發生的這些事都不是我們所願。望尊駕能有一顆寬容的心,等我們渡過此劫,定會給尊駕補償。”
“哼,我整個魔林之海全部被毀,多少生靈全部滅亡,你讓我饒了她,不追究她的責任,即便我答應,那些死去的生靈也不肯答應。我不管你們是什麼,做了惡就要負責。”
三言兩語就讓他放人,想讓他不計較,寬恕子尋的罪惡。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如果人人犯錯都以迫不得已爲理由,就能逃脫所有懲罰麼。
殺氣暴漲,枯死的樹木紛紛拔地而起,無數樹木向石焚玉圍攏過來。硬用這些樹壓,也足以壓扁千軍萬馬。
金籠中的子尋驚恐的發現,金籠開始快速變小。
“啊——!”驚叫一聲,她可不想被擠成肉餅。
“焚玉哥哥……”
石焚玉神色不變,“尋兒莫怕,這就救你出來。”風雷劍飛出寒光閃過,將金籠劈成兩半。石焚玉抓住子尋的手,將她拉了出來。
全身都是窟窿眼的人,在撲進石焚玉懷中的時候笑了。
“你終於回來了。”
“尋兒,對不起,我不會再放開你。”
“沒事,這一刻能掌控自己,我已經很開心了。”
“只要我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會讓惡控制你。”
子尋沉默,她能掌控現在的自己,是因爲惡不願意面對危險和痛苦。等危險過後,痛苦不再,那個惡魂還會回來。
“焚玉哥哥,你可以殺了我麼?”
“你說什麼?”石焚玉一愣,不知道子尋究竟在想什麼,“殺了你,不可能,我就是來保護你的,怎麼可以讓你死。”
“如果我不死,我就無法阻止惡魂的操控。我會傷害你,會做出很多可怕的事。我死了,一切都會煙消雲散。焚玉哥哥,讓我死吧。我害怕。”
“害怕傷害我,是麼。不用害怕,也不要放棄。我不想再等下去,再遲疑下去。你知道麼,若不是之前我們的猶豫,若不是我們的顧慮太多,我們已經在一起。經過了千年的重塑,我想明白了,在事情不能完美解決時,順應自己的心,做對自己最有利的決定。尋兒,離開這裡,我們拜堂成親。”
“可是……”
“沒有可是。”他早已想清楚,再不要管什麼風險,也不要在意別人的阻攔。他要給子尋一個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