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衆位散修聯盟長老,聽了此話都有些動容。
白子謙皺眉,看了梅筱樂和司馬文烈半晌,才轉身對程長生道:“盟主,梅長老說你知道蕭家藥谷的情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而且,由梅長老一個人引開追殺,是不是……”
他這麼問,其實已經表明了態度,已經認可了梅筱樂他們的提議。只是關於計劃中的細節,他又有太多疑惑。
這也不能怪他,不說這裡在場的散修聯盟衆人,其實除了梅筱樂,程長生幼時的那些經歷,他誰也沒有透露過。
程長生也一直盯着梅筱樂看,心中既震驚疑惑,又狂跳不已。
他自然知道,梅筱樂可不是一個捨己爲人的俠客,否則之前也不會開出那麼多條件,還用威壓震懾衆長老了。
但要說這些人裡,最希望梅筱樂說的事能成功的,就是程長生本人了。他自然知道藥谷內的情況,但從沒敢想過去搗毀。也許是幼年的陰影作祟,讓他打從心底就懼怕蕭家人,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哪裡肯送上門去。
可若真的如梅筱樂所說,將藥谷洗劫一空,不但能讓散修聯盟有財力重建,更能給蕭家一個沉重的打擊,他簡直想舉雙手贊成,絕對義不容辭。
此時聽白子謙問起,他思量片刻,便將之前跟梅筱樂聊天說過的話,又當着衆人說了一遍。然而多麼痛苦的經歷,說得多了,反而讓人變得淡然。
這次他說的詳細,卻始終平靜異常,彷彿經歷那些悲劇的人,不是他自己一般。
然而散修聯盟衆人,尤其是程峰和白子謙,卻聽的個個目眥盡裂,恨不得立時去找蕭正德報仇,才能泄出心頭之恨。
司馬文烈和張家三兄弟,也聽的張大了嘴巴。沒想到他們自認爲,自己已經夠悲催的幼時經歷,跟程長生一比,竟顯得不值一提。對於他一步踏錯投身邪修的事,也瞬間釋然了。
梅筱樂沒想到,兩方剛剛還劍拔弩張的不肯罷休,居然因爲程長生的一番剖白過往,而不知不覺的冰釋前嫌了。雙方都開始對天道宗和蕭正德,進行語上的討伐,儼然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讓她簡直無語凝噎。
看來男人的世界,真的如前世有人分析的那般,大多都是英雄主義,喜歡鋤強扶弱的。一旦有了共同的目標,他們根本不會像女人那樣記仇,只三兩語就會變成兄弟,勾肩搭背的好不暢快,就像遇到了三生的知己一般,好的都能穿同一條褲子,真是讓人歎爲觀止。
據程長生的回憶所知,藥谷果然如梅筱樂看的原書中所寫,就在這太玄山脈的某處山谷。
只是他幼年被困在谷內,根本不知道谷外什麼樣子,更不知道山谷位於何處。只記得山谷四面環山,陸地上沒有入谷的途徑。若從山上或空中入谷,在離地十丈的地方,就有蕭正德設的禁制陣法,很難在不驚動守衛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進入谷內。
而且山谷四周的山壁上,都被蕭正德刻錄了金剛符文,若想開山鑽石進入山谷也是不可能的。
山谷很大,常年鳥語花香,沒有四季之分。主要是因爲,這裡四處都是溫泉,地熱相當豐富。但溫泉不能澆灌藥田,普通的水源,只有挨着南面山壁的一處暗河。他們那些打理藥田的低階修士,都是利用引水決,先將那裡的水聚集,在使用覆雨術給那些藥田澆水的。
蕭正德在山谷的一角,建了一處宮殿。那裡是他研究丹藥和偶爾閉關的地方。一般只有靈植收穫的時候,他纔會來山谷研究增壽丹的煉製之法,基本不會久待。
只是幾十年過去,程長生出谷之前,延壽丹已經煉製成功。他並不知道在那之後,蕭正德的行蹤和山谷內的情況,會不會有所改變。
不過有這些信息,對梅筱樂來說已經足以。
既然山谷中溫泉衆多,四季如春。那四面環繞的山峰,也必定樹木茂盛。只要在太玄山中,找到那些違法季節存在的地方,一一排查,就總能找到那處山谷的所在。
況且那山谷是蕭正德的心頭肉,還要不時到那裡閉關研究延壽丹,肯定不會離天道宗太遠。即使不在天道宗的山門範圍內,也不可能脫出太玄山脈東麓去。這樣找起來就又縮小了範圍。
衆人做好了打算,準備五人一組搜尋藥谷。一旦發現疑似山谷的地方,就傳訊召集衆人匯合,不得單獨輕舉妄動,並儘量降低被提前發現的可能。
在場的散修聯盟衆人,和司馬文烈幾個,此時已經打成一片。
程峰當即就提出,要所有人發天道誓,決不能因爲個人私怨,影響散修聯盟的大計。甚至首先發誓道:“……從此刻起,我程峰,視在場所有人爲散修聯盟元老,絕不再因私廢公,挑釁生事,更不得作出損害聯盟利益之事。若違此誓,天地共棄,魂飛魄散不得善終!”
他這一激動人心的發誓,使得衆人興奮的情緒更加高昂,緊跟着紛紛擡起右手,共同發起天道誓,還決心跟隨程長生,要將散修聯盟發揚光大,爲修真界衆多凡人修士,建立一個公平的修煉環境等等。
梅筱樂也不得不佩服,這些人在激動的氣氛之下,還能想到對程盟主的效忠。誓裡也警惕着,不讓她這個別人佔便宜,也是意志堅定到極點了。
她從沒想過要謀奪什麼盟主之位,自然不會在乎這點防備。而這些人的警惕和機敏,卻更讓她相信,這些在場的修士,有朝一日,真的能實現他們的誓。
“對了,你從凌雲宗過來的一路上,有沒有聽說天道宗現在的情況?若是有蕭正德在,我們即使找到了那處山谷,最好也是等他離開纔好。否則強行闖入,即使我能想辦法引開他,咱們也可能折損不少。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我可不想幹……”梅筱樂同樣發了天道誓後,突然拉過高興過頭的司馬文烈問道。
這傢伙就是個人來瘋,剛纔還跟那個叫程峰的脣槍舌劍,恨不得活撕了對方,現在卻哥倆好的比誰都親,也是沒誰了。
司馬文烈聽她如此問,回想了半晌才眉開眼笑的道:“我覺得,蕭正德應該在天道宗坐鎮,沒時間去那山谷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