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筱樂頓時一個機靈,環顧一圈,最後纔將視線定在半個吞天葫蘆上,試探着也神識傳音道:“有沒有搞錯,是你?你不是碎片麼,身體都不完整,還能說話,夠結實的!”
“……”那道聲音顯然被噎住,消沉了半晌才怒喝道:“你纔是殘疾,全身截癱重度腦殘!……;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小爺我是身殘志堅,聰明絕頂,你管得着麼,哼!”
既然確定了是吞天葫蘆,梅筱樂也不再警惕,畢竟只是個半殘的先天靈寶,又被她認了主,根本不存在互相傷害的可能。隨即將混沌青蓮收入心脈空間,一把抓住吞天葫蘆,便從泉水中爬上了岸。
之前那些簡陋的樹葉衣服,早不知去了哪裡,梅筱樂悲催的發現,附近居然連大點的樹葉都沒有,真是要讓她果奔的節奏啊!
好在這片陸地沒人,要不她堂堂一個分神期大能修士,居然衣不蔽體,豈不是丟人到家!
想到修爲,梅筱樂樂出了聲,彷彿偷腥的貓,佔了天大便宜一般。實際上,對她這種懶散鬼來說還真是。比起千百年的打坐修煉而不得存進,這樣挺過一時痛苦,就有天翻地覆的變化,跟天上掉餡餅也沒什麼區別,接受的十分坦蕩。
這時手中捏着的吞天葫蘆又出聲嗤笑道:“嘁!你傻樂個什麼勁兒!連身法衣都煉不出來,修爲精進有個屁用!”
梅筱樂的燦爛笑容頓時僵在臉上,瞪了手中的貨半天,也想不出一句反駁的話。說的太有道理,她無以對怎麼辦。
可不是麼,這好歹是仙界碎片,上面不論是礦石還是靈植,肯定有不少材料,足夠她煉製一件法衣。但就她那煉什麼毀什麼的本事,不提也罷。
這種總被人戳心窩子的感覺,簡直太不美妙了。
她眼珠轉了轉,擡手掐了個法訣,一轉身的功夫,身上就出現一套白色曳地長裙,飄然猶如九天玄女!除了那一寸多長的頭髮,配起來有些不倫不類,還真有點超然味道。
可惜美美的轉了幾圈,剛想跟吞天葫蘆裡那貨,顯擺一下自己修爲的優勢。就又聽見一句:“逞什麼能,一個幻術而已,在小爺眼裡,什麼也不是。還赤果果的轉圈,簡直蠢的要死啊!啊!啊!你能不能長點腦子?啊?都這樣了還敢懷個仙胎,你會影響他的智商的……!”
梅筱樂真特麼想滅了他,簡直一點遲疑都沒有,念頭一動就喚出雷龍,把手中捏的半個葫蘆瓢一扔,就控制着雷龍對它狂轟亂炸一通,解氣的在旁邊跺腳。
誰知道。“啊呀,啊呀!好舒服,再來再來。小爺在你心界裡,這條死龍只顧得跟青蓮身邊轉悠,真是獲此波比,否則小爺我早就恢復如初了……”還犯的着死乞白賴的跟着你,一個蠢到家沒節操的小屁女娃!
後面一句他沒說,主要不是不敢,而是被雷龍劈的舒服,哼哼着享受,懶得理她了。
她那個氣啊,張着嘴看了半天,不見那葫蘆瓢有半天破碎跡象,反而其上的裂痕越來越淺淡,竟然還有漸漸修復的趨勢,不相信那‘小爺’的話都不行了。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梅筱樂很快淡定下來,又心念一動,將雷龍招了回來,盯着跳起來的葫蘆瓢道:“那個誰,你要是個聰明的,就乖乖閉上你那破嘴,恭恭敬敬的認我做主人,否則還想要老孃的雷龍恢復原狀,簡直是癡人說夢!”
“……”
“還有啊,我不管你志堅不堅,身殘是肯定的吧!瞧你的葫蘆瓢樣兒,不過是個半殘品,就別老拿着先天靈寶的款兒了。你跟着我不就是爲了能恢復原形?求人還沒有個求人的樣子,怪不得雷龍都不愛搭理你,純屬活該!”
“你……”
“你什麼你?別以爲仗着靈寶之身堅固,雷龍奈何不了你,我就拿你沒辦法了,不然你是怎麼碎的?哼!對了,你是什麼時候黏上我的?一開始我撿到的,只是三塊很小的碎片,根本沒有靈識在其中……”
梅筱樂巴拉巴拉發泄了一通,終於痛快點了。前世今生兩世爲人,還沒被鄙視成渣過。就憑一個器靈,也想將她踩在腳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雖說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也不見得有吞天葫蘆厲害,但諒它一個半殘品,也沒什麼厲害的能耐了,不趁機討回幾句便宜,根本難消心中憋屈。
“哇~哇~哇!”一連串響徹天際的大哭聲,突然在梅筱樂耳邊炸開,嚇了她一個哆嗦。
“喂,你有點男子漢的擔當好不好?剛纔還一句一個小爺的,好似頂天立地般不可一世。現在卻像個孩子一樣大哭大鬧,先什麼樣子?”
“哇~哇~哇!”人家根本不理她,還不是乾打雷不下雨,竟然能在葫蘆瓢中,滲出一汪汪水跡,真好像眼淚嘩嘩的。
梅筱樂沒辦法,毒舌也敵不過人家的魔音穿耳,只得又低聲下氣的哄道:“好啦好啦,就當爲我肚子裡的球積福,不跟你計較了還不行麼?……以後每天都用雷龍劈你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不能再多了!……”
哄了不知多久,葫蘆瓢裡終於不再有水滲出,那‘小爺’的哭聲也漸止,抽抽噎噎在那兒委屈。只葫蘆瓢裡已經集聚多半瓢‘淚水’,讓她瞅着哭笑不得。
不過她也好奇,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就在一塊大石上,挖出一個盆狀的空洞,將瓢裡疑似眼淚的東西,全部倒在了裡面。
萬一跟前世小說中,人魚眼淚什麼的,有各種不同奇效呢!
又搗鼓一圈,葫蘆瓢裡的‘小爺’終於委屈夠了,梅筱樂才重新拿起它,心平氣和的問道:“既然你已經認我爲主,那以後咱們就是自己人。我給你取個名字吧?”見它沒搭茬,就想了想,又道:“就叫葫蘆娃怎麼樣?哈哈,我覺得挺好……”
於是,她講着講着,就把一根藤上七個娃的故事,手舞足蹈的講了一遍。早把一開始要問的事兒,拋到爪哇國去了!可惜這裡只有泉水,沒有茶杯更沒有茶葉,否則她都要烹茶開始講評書了。那拍案叫絕的勁兒,活脫脫一個蛇精病。
不過葫蘆娃被她這麼一講,倒是非常滿意這個名字,毫不猶豫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