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敖烈,梅筱樂和鳳天,都有種莫名的感動。
不同於在鳳凰山中,重見獲益匪淺,卻改變甚大的鳳天,敖烈的毫無變化,反而讓梅筱樂欣慰又心酸。
而當事人之一的鳳天感觸更甚。
只有生活的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沒碰到太多挫折,纔會保持他那原本的樣子。
這也讓他們二人心中,對之前懷疑過,那上善若水的青龍神帝敖廣,不知不覺生起了一絲絲感激。
起碼他無論面對他們時,多麼不可捉摸,總對自家小輩,還是足夠維護的。
不過,二人的這種情緒,僅維持了幾息不到,就被滄月的大笑,和敖烈越發氣急敗壞的跺腳發泄,給基本抵消了。
過了將近半日,從敖烈顛三倒四的話語中,在場旁觀的三人,這才大概明白了事情始末。
原來敖烈在出發之前,被敖嵐再三囑咐,自紫薇天出發,傳送到緊鄰羅浮天的邊界時,會有個他玄武族的朋友,將他一起帶過來。
所以,他整裝一新,根本沒用什麼蝦兵蟹將引路,就很順利的到達了,紫薇天最南端的星海仙坪,也就是挨着羅浮天交界最近的仙坪。
他雖然人小,但腦袋自認還算靈光,至少知曉從紫薇天到羅浮天,沒有傳送陣,得靠直接飛行的。
於是,他就人形的樣子,一邊飛,一邊等着敖嵐那所謂的玄武族朋友。
結果,整整五日,他來回看到過滄月幾十回,竟都沒被他認出來。
直到實在等不急了,化出原形來,準備自己尋找到魔羅仙坪來的時候,滄月這傢伙出現了,吹着口哨對敖烈說什麼:“呦呵,哪裡來的跑出來的小龍,竟敢一個人在外,別被人捉去抽筋剝皮做仙器吧!”
敖烈哪裡受過這樣的氣,那肯定是追着他各種拼命啊!
然而這傢伙一會兒飛在前面,一會兒消失不見,讓敖烈光在羅浮天和紫薇天交界,就足足耽誤了五六日功夫,差點兒找不到方向迷路。
這還不算,每每當他要不再理會,想自己一個人找過來時,滄月總會適時出現,連挑釁再蠱惑,非讓他繼續追着他打不可,簡直不可理喻。
聽到此處,梅筱樂和鳳天,同時默默翻了個白眼,暗道自己之前實在‘自作多情’,原來熊孩子還是熊孩子,聰明什麼的全都是誤會!
直到這時,良未白纔出來打圓場道:“好了滄月,這就是你不對了,再怎麼說,你這年紀也大了許多,怎麼還幹這種惡作劇的事?趕緊給人家道歉!”
轉而又對敖烈和梅筱樂他們,道:“滄月就是這樣愛開玩笑的脾氣,你們也算不打不相識吧!”
可是,他真不是個會說話的主兒,不然也不用總擺高冷男神範兒了。
這幾句話一出,那一大一小剛降下去的‘熱情’,竟又被勸的‘死灰復燃’。
滄月這回倒是不笑,卻一本正經的對良未白道:“這你就說錯了,他是跟我爹一個輩分的!”
敖烈則跳着腳道:“他愛開玩笑了不起啊,怎麼不找他爹和魔帝開玩笑去?真是欺軟怕硬的傢伙!”
“你是長輩,應該大度些!”
“有你這麼跟長輩開玩笑的麼?那叫什麼,忤逆不孝的東西!”
“……”“……”
這兩個冤家,直到梅筱樂和鳳天、良未白三人,已經放棄調和,去一邊盤算好如何見到魔帝鯤鵬,準備啓程出發爲止,還在時不時繼續。
好在習慣了聒噪,就跟飛行中無時不在的風聲一般,傳耳而過,根本不會受到一分影響,也算是一種修行了!
…………
而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說起冤家,同時在仙界另一端,還有一對更加讓人無語問蒼天,走一路,驚掉一路下巴的存在。
話說福安跟着李景陽他們,終於讓胡九夭妥協,以帶着他爲‘代價’,出了被困多日的天狐仙坪。
可出是出來了,卻扔得帶着胡九夭這麼個粘人大殺器,卻實在苦了初入世事的福安小盆友。
不過說來也巧,也正是由於此時這個煩人的糾纏,讓他險險逃過一劫,卻是得大過失了!
先說福安一行人,離開天狐仙坪後,就被傳送到了一個叫做迷蹤仙坪的地方。
此處已在青丘山外,不再屬於豔陽天境的邊界,仙坪下的地面上,自然生長着許多荼靡花樹,開着一片片的白色重瓣花朵,好似層層積雪一般,美得純淨。
只是迷蹤仙坪,之所以叫迷蹤,皆因這片荼靡花樹,本身便是一個,自然長成的巨大迷蹤陣勢,且在大部分時間裡,都會散發出一種惑人的味道,使路過此地的仙人,有可能一輩子繞不開去,從而成爲它們得養料。
這空中的迷蹤仙坪,即是這片陣勢的陣眼,也是這裡的生門,甚至它是自打仙界有生靈出現以來,便始終就在這片荼靡上空,自然產生的奇蹟。
據說,仙界如今代表身份修爲,幾乎到處可見的仙坪,便是起源於此。
而其他各處的仙坪,都是大羅金仙以上修爲的仙人,以大法力人爲造就,又模仿這裡的陣法維持的。
當然,這些跟路過此地的福安等人無關,只需當個遊記故事聽即可。
卻不曾想,就在他們打算暫不停歇,繼續通過傳送陣到下一個仙坪的時候,整個仙坪上的傳送陣法,包括他們剛剛傳送過來的那座,突然全部失去了效用,讓他們又被困在了此地。
若是放在其他仙坪,即使不用傳送陣,在仙坪防禦陣法未開啓時,就可以直接飛出去。
可是唯獨這迷蹤仙坪,除非是仙帝修爲,出了這裡,就幾乎不可能活着走出荼靡林。
仙坪上頓時如炸了鍋般,再沒有之前那種,仙界到處可見的懶散安逸氣息,全部被未知的恐懼所代替。
誰也不曾發現,就在一處隱蔽的‘塔樓’之中,一個身着白衣的清雅男子,正從鮫紗的窗櫺縫隙,掃視着李景陽他們一行人。
其身後,卻是突然閃身而出的十幾個不同人影,齊齊輕聲躬身道:“回尊上,任務完成!”
男子聞聲並未回頭,只依然盯着那離傳送陣不遠的幾人,道:“最多能堅持多久?”
“一日夜!”
隨即,見男子輕輕擺了擺手,一衆看似普通,扔在人堆裡笑不出來的人影,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