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知道我不能等?”沈滴舟面無表情的看着顧飛陽的笑容,聲音從牙縫中擠了出來,帶着擲地有聲的寒意:“難道你不知道中國有一句老話,叫做慢工出細活嗎?”
顧飛陽愉快的笑了起來,他將脊背舒服的靠在了座椅上,塞納河畔午後的陽光帶走了着深秋中的最後一絲寒意,他的目光落在河上的小船,眼睛彎了起來,像是彎彎的月牙。新匕匕·奇·中·文·蛧·首·發
“滴舟,你當然能等,可是,你應該比我更知道,沈氏裡面可等不了兩年,鄭元青也等不了兩年。”
沈滴舟的眉角緩緩的挑了起來,終於在她那面無表情的面孔上劃出一道凌厲的弧度,她的語氣顯得意味深長:“顧飛陽,你爲了打這個主意做了不少的功課嘛……”
“彼此彼此,滴舟,你爲了不讓四海集團摸到這個項目,也做了很多的功課。”說着顧飛陽的肩膀又聳了聳:“我還是那句話,選擇權在你的手裡,滴舟,你永遠你比任何人知道什麼東西能給你最大的利益。這一點,我們兩個很像。”
沈滴舟沒有再說話,她的雙手輕輕的交疊在面前,右手的手指則輕輕的在左手的手背上敲擊着,她的目光落在了顧飛陽的身上,像是在專注的看着他,卻又像是透過他要看些別的東西。顧飛陽沒有開口,他保持着沉默。
這種事並不是一件小事,就算是做事情干脆利落的沈滴舟也需要仔細考慮清楚前後,顧飛陽並不着急得到結果,他就像是一個胸有成竹的獵人,正懶洋洋的守在陷阱邊上,他千真萬確的肯定,在陷阱裡的誘餌足夠的分量,也足夠讓獵物試一下。
“做事呢,講究一個天時地利人和。”許久之後,沈滴舟終於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她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是塞納河的河水一般,遙遠而又平緩,但是在那看不到波瀾的河面之下卻洶涌澎湃:“缺一不可。”
“我不會自負到說什麼我命由己不由天,這個世界上,人實在是渺茫的很,靠着自己能成的事情其實並不多。”沈滴舟的聲線中有一種耐人尋味的深邃:“我現在的處境,確實不太妙,天時地利人和,我一件都不佔,這麼看來,我的手上真是一把爛牌。”
“不過……”沈滴舟的目光緩緩的擡了起來,以一種嚴苛的審視落在了顧飛陽的身上:“你現在倒是送了一張好牌到我手上。”說到了這裡,沈滴舟將身體微微朝着前面傾了一些,隔着桌子,距離顧飛陽近了不少。她的眉眼長得極爲的美麗,眼角微微上揚,而且在說話的時候,會輕輕的挑起來,帶着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誘惑。
就連是顧飛陽,望着這雙眼睛,望着那眉眼中溢出來的神采,也覺得自己好像被人下了蠱,連心神都已經被從頭到尾的誘惑了。
“顧少,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了,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你這樣的條件啊?”沈滴舟輕輕巧巧的笑着,仿若落入凡間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