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亦或者是自己,薛合的選擇很明確。
在此之前,沈滴舟一直都確定自己到底會選什麼,畢竟在她的眼中,薛家是不一樣的存在。可是,當經過了那天翻地覆的時光之後,沈滴舟變得有些躊躇起來,她不確認自己在這兩者之間到底會選什麼。
薛合對着沉默的沈滴舟有些許的奇怪:“你在猶豫什麼?這麼簡單的事情難道還做不出選擇?”
沈滴舟緩緩的擡起頭來,她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薛合。昨天晚上因爲生病,她一直暈暈乎乎的,沒空想,而今天早上一直跟顧飛陽這個傢伙糾纏在一起,她也沒機會想,到了現在她終於坐下來,站在客觀的角度再去想沈延說過的話,忽然意識到,她一直只沉浸在自己被否定的不甘心中,似乎忘記了薛合。
在當年薛功的打算中,薛合知道嗎?薛合比薛梵大兩歲,雖然兩歲算不了什麼,可是對於孩子來說,特別是對於他們這種家庭的孩子來說,兩歲或許能懂得很多不一樣的東西了。
一時之間,沈滴舟的心裡涌動起來了一種沒有辦法抑制的平靜,她望着薛合的目光帶了些探尋。
“怎麼了?”薛合發現沈滴舟的目光有些過於的深沉,他心頭隱隱一動:“你想到了什麼?”
沈滴舟收回了目光,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笑了笑:“我們說點別的什麼吧。”
“說點別的什麼?”
沈滴舟點點頭,她端起了手中的咖啡,脣邊的笑容有一種久違的溫情,這個時候的沈滴舟,不像是沈氏的未來繼承人,也不像是薛氏現在的手握生死的王者,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和朋友一起坐在屋頂花園喝下午茶的少女。她的目光安靜,表情恬淡,收拾了身上的鋒芒和銳利的沈滴舟,在任何人看來,鬥不過是一個平常的二十二歲年輕姑娘。
“我一直很好奇薛梵和你的過去。”沈滴舟眯着眼睛,看着那天空上蒙着的淡淡的雲層,這並沒有遮住冬日的陽光,反而讓這有些刺眼得陽光變得柔和了起來。
薛合沒有說話,他只是半垂下了眼睛,面上的表情平靜,可是那平靜中掩藏着一種只有沈滴舟才能讀懂的悲傷。
無由來的,沈滴舟便心軟了,她連忙說:“我就是隨便說說,你不願意說也沒有關係……”
“你想知道梵梵和我的哪些過去?”不等沈滴舟說完,薛合到底還是打斷了她的話。
沈滴舟靜靜的看着薛合,而薛合的臉上浮現着淺淺的笑容,他的目光明亮,眉目舒展,看不出有什麼不妥,只是,他放在桌上的手指卻微微有些顫抖。沈滴舟扯了扯嘴角,她想如同薛合那樣笑一笑,可是,有時候笑其實也很難的。
最終,她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最爲好奇的問題:“爲什麼,薛老不選你做繼承人,而是選了薛梵?”
“因爲我並不是我父親薛空的親生兒子。”薛合的微笑似乎像是一個面具呆在臉上,卻半點沒有滲入他的眼睛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