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滴舟開車的時候總會喜歡放一點老歌,比如三四十年前的流行金曲。這樣的習慣讓她不像是一個青蔥少‘女’,倒像是一個懷舊的老人。
凌晨時分,整個喧囂的城市似乎已經漸漸的安靜了下來,雖然還是有夜歸的人在急匆匆的往家裡面趕去,可是,開在路上的車似乎卻都沒有那着急。
車外面的城市燈光璀璨,就像是一顆奪目的珠寶一樣,車水馬龍留下了一道道的光線透過了車窗打在了兩個人的臉上。車裡面則流淌着緩慢而輕容的音樂,歌者的嗓音如泣如訴,落在人的耳朵裡便化成了水朝着四肢百骸全部的蔓延了過去。
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而柔軟了起來。
沈滴舟一邊聽着GPS的指路,一邊慢慢的開車。自從上一世因爲車禍而死後,她現在便不喜歡再開快車了,不過,似乎慢下來之後,能看到更多平日裡都沒有注意到了美麗景‘色’。
時光很美好。
這一刻,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彷彿是久違的老朋友一樣,雖然沒有說一個字,可是卻十分的自在和默契。沈滴舟的心裡也沒有那麼排斥了,她在紅綠燈前面緩緩的停了下來,依舊專心的看着前面的紅綠燈,風輕雲淡的開口:“找我什麼事?”
顧飛陽勾了勾嘴角,目光朝着沈滴舟的方向轉了轉,“我以爲你並不願意談這個。”
“我想,如果我不再不開口,估計以後顧先生也不會再提這一茬了吧。”沈滴舟雖然覺得顧飛陽的目的不明,十分的危險,可是還是想要‘弄’明白他的心思,儘管這有些冒險,可是,在生活中,哪有平平安安一點風險不冒就落下來的好事呢?
比起來從別人的口中得到的信息,倒不如自己親自開口問問這個男人。不管他說幾分的真話,到底也是第一手的信息。
“你就這麼確定?我倒是沒有想到滴舟倒是‘挺’瞭解我的。”顧飛陽真的笑了起來,他的口氣中多了幾分玩味的感覺,只是落在沈滴舟身上的目光越發的深邃了起來。
“我們不過才見過幾面,我又不是山上的神仙,怎麼可能瞭解你。”沈滴舟輕哼了一聲。其實一開始,她是‘挺’地處顧飛陽這樣一個還算得上是陌生人的傢伙如此親密的稱呼自己,不過,被他這麼厚臉皮的叫了次數多了,也覺得也沒有什麼了。
“我只是瞭解我自己而已。”沈滴舟那細長的手指握着黑‘色’的真皮方向盤,更顯得白則越白,黑則越黑。“如果我放在顧先生的位置上,這樣的幾次下來,估計我在想說的話,也不太想說了。”
顧飛陽卻只是笑,沒有確認她說得是還是不是,靜靜的聽了沈滴舟的話一會,才緩緩的搖搖頭:“我這個人做事從來都是不死不休的,所以……”
他沒有說完,只是靠在靠背上靜靜的笑。
沈滴舟也沒有搭話,她望着紅綠燈的倒數數完,重新開了車,不急不忙的啓動了車子。
在夜‘色’中,銀‘色’的車體像是一隻隱秘的幽靈一般,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