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遼走進了辦公室,他的目光緊緊的盯着薛悅,臉上彷彿堆疊了厚厚的陰霾讓人看上一眼都不寒而慄,在他狠狠的用目光颳了薛悅一眼之後,薛遼彷彿變了一張臉,朝向沈滴舟的臉上卻雲開霧散,甚至染上了淡淡的陽光。
“滴舟,你別跟薛悅一般見識,她跟你不一樣,什麼都不懂,一天就會添亂。”薛遼的語氣很溫和,就像是一個上位者該有的語氣一樣,那種居高臨下的俯視,那種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的御下之法。
沈滴舟並沒有站起來,她甚至連動作都沒有變,還是坐在椅子裡面,甚至彎曲起了一隻胳膊,堪堪的撐住了自己的下巴,眯起了眼睛,饒有興趣的看向了薛遼。
大概是因爲在外人面前的緣故,薛遼將那種面對母親的冷漠和無視收拾得乾乾淨淨,就像是一個極爲有擔當又稱職的男人一樣,卻不知道,這副樣子落在了沈滴舟的眼中,愈發的脣齒泛冷。
她看着薛遼示意薛悅走過去,便伸手在她的腦後拍了一下,拍得薛悅的頭往前微微一衝。沈滴舟的眼睛眯了起來,心中越發冷得似冰。
雖然薛遼臉上帶着對薛悅的怒氣,可是,他的手落在薛悅的身上卻沒有一點力氣,就如一個慈父對待自己調皮的孩子一樣,雖然會斥責,可是,卻半點不會放在心裡。
沈滴舟想起了自己小的時候,她曾經也爲了得到薛遼這樣的些許父愛對他各種的討好,現在想想看,她的單純和天真還真是拜面前這位大人物所賜才提前終結呢。
眨了眨眼睛,沈滴舟將那些早已經泛黃的過往收了回來,她的脣邊撩起了淡淡的嘲諷:“沒關係,我來這裡就是受薛老所託,告訴你們怎麼纔不給薛氏添亂的。”
這樣半點都不留情面的話,不但讓薛遼的臉上似乎被人用刀刮過一樣的難看,也讓已經安靜下來的薛悅再次暴跳如雷:“沈滴舟,你這個賤人!你以爲你是沈家人你就不得了了嗎?沈家是世家如何?難道我們薛家比你們沈家差嗎?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放肆,我讓你怎麼死不知道!”
面對這麼**裸的恐嚇,薛遼沒有再開口,要是說剛纔他還爲了臉面做點遮遮掩掩的話,那麼現在他連那點點臉面都已經不想要了,薛悅說得話,就他現在想要警告沈滴舟的話,他站在那裡,冷冷的看着沈滴舟,脣邊綴着冷意,眉目之間藏着深深的毒。
就在薛悅如此叫囂的時候,沈滴舟忽然拉開了辦公桌邊上一個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份薄薄的文件,朝着薛悅就丟了過去。
沈滴舟因爲身手很是不錯,就算這麼輕飄飄的幾張紙也被她直接砸在了薛悅的臉上。
薛悅被這突如其來的東西砸得愣了一下,不過,不等她繼續開口怒罵的時候,就聽到沈滴舟那清冷而疏遠的聲音傳了過來:“李宏宇身邊那個女人是誰?是怎麼送到他手裡的,薛悅,這件事我可以給你壓下來,也可以把它交給巡視組,我相信,他們對這個很感興趣。”
說到這裡,她冷冷的眸光就朝着薛遼掃了過去:“這件事,我不相信薛董事長就半點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