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登慢慢放下餐具,臉依舊朝向餐盤,沒有擡起來,其他人可以看到褐黃色的醬汁,順着他的鼻樑以辦粘稠狀極慢的流下,在座的幾位還有後面的傭人都覺得尷尬,但除了諾南和夏伊,諾南右手垂拿着餐刀,手背搭在脣邊,似乎在蓋住嘴角的輕笑,大概對諾南來說,這是夏伊醒來之後,做的唯一一件讓他順心的事吧,而夏伊只看了一眼被他糟糕的餐桌禮儀波及的狄登,沒有任何表示,接着便低頭,舉着刀叉繼續和盤子裡的培根小土豆較勁,也許夏伊還在暗嗤活該,誰叫他坐自己對面,狄登倒是非常淡定,頭不動,手拿起餐巾,把臉上的油污抹下來,擦得很認真,腦袋始終以是一個姿勢,彷彿桌上的餐盤是一面鏡子,可以把他的臉照得清清楚楚,但瞭解狄登的秋琳知道,他一定不高興,只不過不能責怪夏伊,這口悶氣只能自己嚥下去了,做孩子最大的好處估計就在於此,
所有人都不得不讓着自己,
“夏伊的性格比較頑皮,”秋琳不好意思的說,狄登總算擡起了頭,坐正,把餐巾放在一邊,“我已經看出來了,”
飛濺的醬汁波及面還是比較廣的,狄登大而寬的腦門上還有一大滴,正好在正中間,不過他不知道,正巧狄登的眼睛也是褐色的,於是就像神話裡二郎神,多出了一隻眼睛,“哈哈,”
不禮貌並且狂妄的笑聲當然是夏伊發出來的,小男孩指着狄登的腦袋,雙腳踩在椅樑上,整個小身體都呈一種蹲坐的姿勢,非常不雅,而且大笑個不停,臉上粘連的紗布,因爲他腮邊劇烈的波動,一起一伏,孩子嘴裡還說,“真像傻蛋,”
狄登是傻蛋,
秋琳愕然的去看狄登,她原本還想狄登不懂西語,應該不會生氣,狄登的臉色變得奇差,直接用餐巾蓋住整張臉,擦了個遍,每一種語言,髒話總是最容易學習,並且記憶最牢的,狄登這餐晚飯算是被一個小鬼折騰的完全沒有了胃口,夏伊笑得都開始打嗝了,
秋琳無可奈何,伸手就要拍他的腦袋,讓孩子注意點,但愛莎以爲她又要打他,連忙出聲對後面的傭人說,“爲克勞爾先生換一套餐具,”
接着她又抱歉的看着狄登,“孩子都比較活潑,”
在這個時候,露出一絲不在意的微笑,纔是賓客應該做的,狄登也不例外,不過他的這個笑容看起來怎麼像爲了勉強而牙咬切齒呢,“我知道,”狄登盯着夏伊,在長輩面前,也作出一派風度的點頭笑道,狄登小時候就不是一盞省油的燈,智商太高的他,看不上所有同齡人,所以讓他顯得孤傲又難以接近,但秋琳的出現打破了這個狄登引以爲傲的局,她讓他感到挫敗,給幼小的他留下了深刻的陰影,直到現在還沒有徹底消除,
今天倒好,她的兒子直接把他當傻蛋,小小年紀把鄙夷和嘲笑學得相當精彩,難道連這莫名其妙的優越感都遺傳自諾南肯特,狄登想起小時候,人們都叫他怪胎,但是他覺得秋琳的兒子纔是真正的怪胎,難怪逼得素來冷靜的她動手,幾個大人都盯着夏伊,他的笑聲總算越來越小,最後知趣的閉上了嘴,用餐叉扒拉着盤子裡的食物,不吃,更像在玩,廚師精心烹飪裝盤的別緻食物硬是被他弄得像嘔吐出來的垃圾,這讓注重禮儀與美觀的愛莎實在看不下去了,“夏伊,把腿從椅子上放下去,擺平坐好,”
夏伊沒有聽,依然我行我素,也許仗着愛莎性格溫柔,又對自己最好,在平常家庭裡,這不算什麼,受寵愛的孫子經常不聽老人的勸告,但這裡是注重禮教的肯特家族,夏伊的行爲無疑沒有尊重尊敬的祖母,如果再上升一個高度,便是不尊重家族女主人的權威,正是他年紀還小,才應該嚴厲的更正,這下開口的是諾南了,“你沒有聽見祖母的話嗎,”
諾南板起臉的樣子讓夏伊想起他打他屁股的時候,夏伊嘟起嘴巴,這纔不情不願的換了姿勢,小腿短懸空着,坐的端正,他明明可以坐好,可必須要受到教訓後才能明白,還得人時時刻刻的督促,從諾南對待夏伊的態度裡,狄登發覺他似乎對自己的兒子不滿,狄登又看了看苦惱的秋琳,兩個人孩子的性格與他們沒有絲毫相似的地方,狄登突然很想知道那位亞瑟文斯特到底是何方神聖,諾南親自出言警告後,夏伊沒有再犯錯,一頓晚餐總算磕磕絆絆的結束,飯後秋琳帶着夏伊回房間換衣服,而諾南便在二樓的客廳裡與狄登‘座談’,諾南首先非常大方的爲自己之前對狄登的輕視而道歉,尤其用錢侮辱一個男人的尊嚴是很令對方難堪的,否則狄登也不會依然看諾南不順眼,諾南說,“她告訴我你是她很重要的朋友,而且你爲JEEBO公司創造的財富遠超過當初她的投資,我車禍受傷的那段時間,也是你接替了她的任務,說起來,我應該謝謝你,”
諾南靠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一手張開,搭在靠背上,衣釦沒有系得那麼正式嚴謹,領口微敞,頗有種優雅的懶散,還帶點性感,而狄登也依着沙發,左腿向前伸的筆直,右腿又是回屈的,雙手插在口袋裡,垂着眼,似乎在想什麼趣事,嘴角彎起,對諾南的話甚是漫不經心,“她已經對我說過謝謝了,至於你,我又不是爲你做事,這麼說不覺得虛僞嗎,”
狄登一句話便把路堵死,
諾南輕輕笑了,迎着燈光盯着狄登,“這就是你今天來這裡的目的?想給我難堪,”
狄登嗤笑,“你是否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兩種風格截然不同的男人之間默然的對峙,讓好幾位年輕的女傭人忍不住偷瞄好幾眼,這時傭人爲他們送來了紅酒,兩個高腳杯,晶瑩剔透的紅色蓋住了杯底,諾南拿起一杯,遞給狄登,狄登卻沒有接,而是擡頭問他,“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下個月,我會親自把請帖送到你手上,”
諾南抿了一口紅酒,笑着說,
兩個男人夾槍帶棒的‘聊天’的時候,秋琳正在浴室裡給夏伊洗澡,即使有兩個女傭人在旁邊幫忙,夏伊光着小身體的坐在浴缸裡,身上都是白色的泡沫,難得乖巧的沒有到處動,因爲秋琳非常認真的說水沾到臉上的傷口裡,會發炎潰爛,流血流膿,到時候整半張臉就變成黑色的,於是夏伊安靜了,像一個娃娃,讓三個女人對他任意所爲,洗澡的順暢,頓時令兩個女傭對秋琳佩服不已,之前她們伺候夏伊洗澡的時候,這孩子簡直要鬧翻天,恨不得把浴缸裡的全部潑到他們身上,母親永遠比其他人會照料自己的孩子,即使她是第一次,“以後吃飯不能大笑,不能蹲在椅子上,更不能把盤子的裡食物弄到客人身上,要學會尊重他人,”秋琳一邊爲夏伊穿衣服,一邊對他說,“否則將來不是你笑別人,而是被別人恥笑,”
夏伊沒有吭氣,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秋琳剛爲夏伊扣好衣服最後一顆釦子,夏伊便邁着小短腿急着向外跑,煙霧裊繞的溫暖浴室令他感到不舒服,沒走兩步,他踩到了沾水的光滑地面,突然摔了一跤,一屁股坐在地上,這下可好,諾南給他的傷又加重,夏伊疼的嗷嗷大哭,
秋琳連忙走過去抱起他,她在心裡嘆息,照顧孩子比她工作幾天幾夜還累,這還只是一個,肚子裡還有一個,到時候她恐怕真的要在兩難中做出選擇了,……
在豪華的陌生環境裡,狄登不適應,不過更多的是諾南帶給他的不愉快,狄登在愛莎爲他安排的房間裡待不住,打開門,走到露天陽臺裡透氣,陽臺讓視野變得非常開闊,不僅可以眺望整座肯特莊園,還能看到這棟奢華的宅子裡,其他房間的燈光以及走廊上傭人的走動,狄登的視線沒有目的的隨處逡巡,結果他看見秋琳穿着睡衣站在樓下的陽臺上,好像在發呆,過了沒多久,諾南肯特就出來了,摟住她,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又吻了她的嘴脣,秋琳非常依順着她,至少狄登從沒見過她這樣的一面,後來兩人才一同進去,狄登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他只是發現自己要求過來是一個錯誤,秋琳的兒子不僅不像她,還很討人嫌,而他又面對了一次諾南肯特令他厭惡的假臉,秋琳的家庭和她的工作走的是兩種極端,狄登如是想着,大概冷風把他吹清醒了,他覺得自己應該回去睡覺,順着幽深走廊走進去,狄登的眉頭慢慢皺起,他的房間在哪裡,
狄登踩着柔軟的絨毛地毯,左右四顧,每一盞吊燈,每一扇門,每一塊牆壁花紋都是一模一樣的,對於第一次來這種傳統貴族豪宅的人來說,這裡就像迷宮,於是狄登迷路了,
他該怎麼做,
狄登思索,
去尋求傭人的幫助?狄登認爲很沒有面子,他寧可在隨便找一個角落將就一晚上,反正這裡看起來又大又空曠,不過狄登還是試圖根據記憶尋常來時的路,可問題是剛纔他腦子裡的思緒繁雜又是想諾南又是想秋琳,哪還顧得上別的,
從一條走廊拐到一個大廳,又拐進另一條走廊,又拐到另一個大廳,有無數扇門,但每一扇都是緊閉的,在這樣不斷的循環中,狄登不知不覺走到了殿宅的另一頭,這邊的走廊略暗些,有光線透過一扇露着縫隙的門後斜射出來,在地上成影一條線,狄登終於發覺他離自己的房間越來越遠,他轉身想走回頭路,卻聽到從漏光房間裡傳來的孩童聲音,接着一聲重響,好像有什麼東西砸到了門上,把門砸開了些,狄登看到一塊小魔方掉在地上,
穿着睡衣的小男孩光着腳走到門口,彎腰把它撿起來,雙手胡亂的扭動了一番,顯然做了無用功,他氣的又把魔方狠狠摔下,即使有地毯的緩衝,還是發出很大的響聲,這孩子小小年紀,怎麼脾氣如此暴躁,狄登首先想到的是這個,
可能他的注視太直接,而且他人就在幾步開外,夏伊發現了狄登,他第一反應竟是把門重重摔上,往屋裡跑,以夏伊這幾天欺負人的經驗,他認爲狄登是來報復他的,狄登詫異的挑眉,他是洪水猛獸麼,居然見他就跑,沒有了那縷燈光,走廊裡更暗更靜了,狄登走過去,把地上的魔方拿起,大手託着小玩具,隨意觀察了幾眼,然後動了幾行,又觀察了一番,接着手便沒停,速度由慢到快,不到一分鐘,六種顏色就完美的合攏在一起,對自己的成果,狄登相當滿意,
這種東西,他五歲就玩厭了,這孩子纔是一個小傻蛋,母親的智商半分都沒有遺傳到,狄登把魔方放在房間門口,剛準備轉身離開,門‘喤’的又被打開了,踮着腳的孩子,手還夠在門把柄上,狄登和夏伊麪對面,夏伊像見了鬼,直接向後崩了一步,一驚一乍的叫道,“你還沒走,”
他說什麼,
狄登聽不懂,也沒必要弄懂,
他對秋琳的兒子印象不太好,懶得理他,邁步就往前走,夏伊靠着門,偷瞄着狄登,等他稍走遠了些,才放下心,視線一轉,就看見了地上完整的魔方,男孩吃驚的睜大了眼睛,他馬上撿起來,真的拼好了,
是那個男人做的嗎,
夏伊望着狄登的背影,一不做二不休,撒開腿追着他跑過去,狄登準備要下樓,他有些困,想睡覺,所以打算故作無意的找哪個傭人幫他帶路,結果後面突然傳來‘嘣嘣嘣’的悶聲,狄登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一雙小手臂拉住了褲子,“你怎麼做到的,” 夏伊舉着魔法問他,孩子整張臉激動的都紅了,狄登還是聽不懂,不過憑夏伊的舉動,狄登大致明白他的意思,不過他要怎麼和夏伊溝通?
這孩子會英語嗎,
見狄登半天不理自己,夏伊開始猛拉狄登褲子,臉上的笑容也隱去,大聲尖嚷道,“快告訴我你是怎麼做的,”小男孩一副狄登不說,他就要剝了他的皮的耍賴模樣,不過剝皮不至於,狄登覺得自己的褲子要被他扯下來了,狄登此刻真想把這小鬼提溜起來,扔掉,但他在別人家,而且夏伊還是秋琳的兒子,狄登只得忍了這口氣,從夏伊手裡奪過魔方,嘩嘩的幾下,顏色全部混了在一起,
這下夏伊的叫聲簡直可以用鬼哭狼嚎來形容,“誰準你毀掉它的,誰準你這樣做,”他提起腳,竟然要踢狄登,被慣的無法無天的小鬼,
狄登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夏伊這樣的孩子,他毫不猶豫,順勢握住夏伊的小腳腕,把他倒着抓起來,突然的倒立,讓夏伊腦子一片空白,沒了反應,總算安靜了下來,有意讓夏伊驚恐了一會兒,狄登才把他貼着牆放下,夏伊靠牆坐倒,呆呆的望着狄登,“小鬼,求人用這樣態度,將來有你受,諾南肯特都保不住你,”狄登也不管夏伊聽不聽得懂,說自己想說的,也許這是狄登作爲成年人的一種自覺罷,狄登托起魔法又對夏伊說,“別弄的好像我拆了你家,我既然有能力裝好它一次,就能能力裝好它第二次,”
說完狄登飛快的轉動了幾行,魔方立刻復原,而夏伊的眼睛也亮了,望向狄登的目光裡罕見的有了些許崇拜,狄登把魔法遞給夏伊,擡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打了個哈欠,“想知道我是怎麼做的,”話混在哈欠裡含糊不清,神奇的,夏伊好像明白狄登的意思,也不看手裡的魔方,望着狄登目不轉睛,生怕他跑了,又不敢拽他,倒掛的滋味可不好受,狄登揉了揉眼睛,“先給我找張牀,我躺着告訴你,”
最後狄登進了夏伊的房間,不客氣的霸佔了一個五歲孩子的牀,靠着柔軟的枕頭,狄登昏昏欲睡,可還是強睜着眼睛,爲夏伊第N次演示魔方的玩法,夏伊就像古代聽夫子講課的學生,坐在地上,注意力非常集中,眼睛都不敢眨,“看清楚了嗎,”狄登又打了一個哈欠,把魔方扔給夏伊,他扛不住,要睡覺了,已經到了半夜,夏伊的小手還在擺弄着玩具,狄登躺在牀上呼呼大睡,等第二天,女傭人來服侍夏伊起牀,一打開門,就爲牀上的情景目瞪口呆,大牀的正中間一個男人臉朝下趴着,睡得很熟,而小不點趴在他背上就像一隻樹袋熊,睡得也很熟,等狄登睜眼,朦朦朧朧的視線裡,他看到了秋琳,諾南,還有一張被放大了的孩子的臉,聽完狄登的解釋,秋琳哭笑不得,連愛莎都忍俊不禁,不過吃早餐的時候,狄登頭又昏又疼,不知是不是昨晚沒睡好的原因,而夏伊非常安靜的坐在昨天的位置,一邊吃飯,一邊玩魔方,難得他乖巧,愛莎也不阻止他在餐桌上玩玩具了,“哪裡來的魔方,”諾南看着夏伊手裡的魔方,孩子已經拼出了三個顏色,不過夏伊纔回來沒幾天,他們還沒來得及給孩子置備玩具,“是邁爾蒙少爺的,”傭人立刻回道,諾南一聽,便蹙了眉,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再被冠上一個偷拿的罪名,秋琳連忙問夏伊,“這是別人的玩具嗎,”
“他說他不要了,”夏伊的聲音有些小,秋琳還要說話,狄登卻打斷了她,“他只是喜歡這個玩具,”說話間,第四面也被夏伊拼好,狄登甚是欣慰,這小鬼總算沒辜負自己昨天熬夜付出,早餐過後,秋琳和狄登便準備去醫院,想不到夏伊一路在狄登身後,從二樓跟到一樓,就像狄登的小尾巴,最後跟到門口,“你還回來嗎,”夏伊看着狄登問,
不要小看孩子的崇拜,才一晚上,狄登就對夏伊空白的心產生了影響,秋琳也詫異,她代替狄登回答,“不,他是客人,”
“那我和你們一起去,”夏伊又說了在秋琳昨天出門前相同的話,狄登聽不懂對話,就走遠了些,在諾南肯特的家門口,他最好和秋琳保持距離,不過他沒有考慮到孩子的感受,
夏伊以爲狄登和其他人一樣討厭自己,他垂下眼,什麼話都不再說,車開走,夏伊握着魔方站在遠處一直望着,上午,諾南接到了蘭貝斯公爵的電話,“我希望你還沒有責備夏伊,”蘭貝斯公爵在電話裡說,“昨天他沒有任何錯,”
諾南還以爲蘭貝斯又在發揚風度,“這次我們都看見了他把邁爾蒙推進噴泉池,他屢教不改,我已經訓斥過他了,”
蘭貝斯急忙說,“邁爾蒙回來告訴我是他自己不小心滑到掉進池子裡,夏伊原本是要抓住他,”
邁爾蒙當時從池子裡起來嚇蒙了,什麼話都說不來,回去纔敢把事情原委向父親和盤托出,諾南怔然,他們錯怪了孩子,“邁爾蒙的玩具,…”
諾南還沒說完,蘭貝斯就說,“噢,是的,魔方是邁爾蒙送給夏伊的禮物,”
彼時,夏伊獨自呆在他的臥室裡,還在擺弄魔方,當第六面終於完成後,小男孩露出了喜悅的笑,純粹,美好,“去給他買一些玩具吧,”剛到醫院,狄登突然莫名的來了一句,“他的房間看起來太空了,”
除了那個魔方,狄登沒有看到其他屬於孩子的東西,“雖然你的兒子性格非常古怪,小小年紀就給我一種唯我獨尊的感覺,”狄登又對秋琳說,“但是他相當聰明,…”
說到這裡,狄登停了下來,他也認爲要扭轉夏伊的性格是當務之急,可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