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曲彈罷驚四座

帳篷中用金盞點着油燈,每一位將軍桌前放着銀盤和玉器。這些昂貴的用品,不是這些民夫能夠用得起的,要不然就是搶要不然就是有人送。

葉小白淡淡看了一眼,隨後目光放在二十四位全身甲冑的將軍身上。二十四人大多都是草莽好漢的打扮,固然穿上了甲冑,也掩蓋不住他們出身草莽的氣息。

唯獨一人,葉小白看到之後,心中一驚。那人正是朱城二,坐在正將軍的位置上。一共十二路煙塵,每一路里面含有正副二位將軍。

朱城二便屬於其中一路的正將軍,他板着臉裝作根本不認識葉小白。

葉小白心中瞭然,進來之後傲然站立,也不施禮。相反王世才,卻不卑不亢,進來之後施禮道:“老夫見過各位將軍!”

“堂堂宰相,怎麼弄得和喪家犬一般,獨自出城認爲我們不敢殺你?”說話的人尖聲尖氣,仔細看過去尖嘴猴腮。

這二十四位將軍之中,有五位身體發出淡淡紫氣,顯然是被上天選中,繼承了神宋王朝流失氣運之人。換句話說,這五個人被天道罩着,屬於九死一生的真命天子。

剩下的將軍,身上帶着的氣息不以,大多數都是滿手血腥。尤其是這個尖嘴猴腮的將軍,滿身血光,足以見其殘忍。

“老夫此來一是送上這顆人頭,二是代表朝廷和你們談判。無論談判成功與否,老夫這顆人頭都會乖乖送上。如果不夠,老夫之子的人頭,也可以一併送上。”

葉小白在一邊扯了扯嘴角,王世才還真是大方。但是他仔細一想,薑還是老的辣。宰相大人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如果談判成功的話,有誰會要他一顆人頭得罪王朝。就算談判不成功,這麼磊落起碼也能得到一個全屍的下場。

只不過帶上了自己而已,葉小白扯了扯自己的鎖鏈。鎖鏈上面刻了降妖的銘文。是崑崙山的秘法。想要除下來,起碼要給個十天半個月讓自己慢慢煉化。

現在的他。和凡人無異,一身法力被鎖住。

朱城二除了開始說話相助之外,後面一直都不說話,別人問他意見。他也是不予評論看起來是最公道的一個。談判與否的討論,二十四位將軍頓時如火如荼的討論起來。

可是很難達成意見,不少人有一鼓作氣攻破皇城的態度。但是明智的人都知道,憑他們的兵力固然能夠攻破皇城,如果能夠抓住皇帝,那就更加厲害。說不得能夠學一學三國時候的曹操,奉天子以令不臣。等到時機成熟之後。廢掉皇帝,自擁爲主。

想法是美好的,明智的人都有這個好想法,卻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別的不說。驃騎大將軍名聲在外,聯合狼牙軍、虎頭師、豹子營、神機營,單單江南一道的兵力就非同小可。何況還有北疆、南夷,兩邊重鎮的兵力,天下之兵百萬之巨,光憑他們幾萬人不算什麼。

他們攻打到這裡,有部分人是衝着造反的念頭來的,心想反正日子過不下去了,還不如掀翻你這王朝。很多組織起來的民夫,都是這麼想的。但凡有一絲能夠活下去的可能,也絕不會起造反念頭的。

還有一部分的人,就是衝着談判而來,逼的皇帝做出決定,然後自己也接受招安。

這是最讓人猶豫的時候,每個人的心中似乎都有兩個意識在爭鬥,一個說萬一這一次朝廷是真心的,不如就答應談判,歷史上招安的不計其數,不也很好。一個說直接推翻王朝算了,說不定就能做一方諸侯甚至於可以登上大寶。

那最高權力,雖然得到的可能性只有萬分之一,這也足夠某些人想要拼命的決心了。尤其是以尖嘴猴腮那人爲首,個個都是亡命之徒,哪裡想要接受招安。

“王大人,你有幾分把握,他們會同意談判。”葉小白悄悄問道,“就算他們談判,又有幾分把握能夠讓他們退兵。”

兩人說清關係之後,葉小白便以自己的身份自居,恢復自己的身份也很快樂。

王世才伸出一根手指,葉小白嚥了一口吐沫,一成把握也敢出來,果然是來送死的。不過他眼睛看向吵得不可開交的衆位將軍,他忽然靈機一動道:“諸位將軍,如果不嫌棄的話,小生願意爲諸位將軍撫琴一曲。”

他的話打斷了爭吵,不少人帶着慍怒盯着他。一直以來不怎麼說話的朱城二,也開口道:“早就聽說,江南第一才子王青琅彈琴唱曲屬於一流,天下聞名。今日固然是敵我雙方,此時能聽王公子一曲,三生有幸。”

因爲朱城二既不同意談判也不反對談判,一直以來保持中立,雙方的人都沒有得罪。此時他一開口,所有的將軍都給一分面子,紛紛點頭同意。

葉小白從身上取出琴盒,雖然他成爲囚犯並且琵琶骨被穿。那些崑崙山之人,因爲知道幻魔琴已經認主,便沒有去搶。剖天劍則是變的平凡無奇,也沒有人拿走,他就帶着這兩樣東西一直坐牢,此時又帶了過來。

琴盒打開之後,幻魔琴方一出現,就讓周圍響起吸氣聲。琉璃的外表,精緻而絕豔,好似寒冰做成的琴。琴絃之上還寥寥煙霧,猶如寒霧,實際上這把琴清而不冷、溫而不熱。

“好琴!”不少人都感覺移不開眼睛,被那精緻無雙的魔琴吸引了過去。

尖嘴猴腮的將軍卻打岔道:“都是民脂民膏,誰說王世纔不貪,他不貪他的兒子能有這麼好的琴。這琴,起碼也要千兩萬兩的銀子。”

這麼一說,果然削弱了衆人對這尊琴的喜愛,有些人眼中還顯出了厭惡。

葉小白盤腿坐下道:“獻醜了!”

他並不迴應別人的刁鑽,光是這等風度就贏了一籌。平心靜氣之後,他慢慢彈動了曲子。從來沒有聽過他曲子的人,第一次聽這種現代的曲調,自然是耳目一新。

尤其是流行音樂的節奏感和充滿魔幻的吸引力,瞬間就讓所有人慢慢沉浸在了樂曲之中。音樂可以平緩傷痛可以平復心靈上的傷口,音樂可以激勵士氣也可以讓人消沉。

無論在哪一個朝代,音樂都是具有特殊魔力的。這才讓葉小白,擁有了一種可以在此時遊刃有餘的能力。

他張開嘴,用低沉的嗓子緩緩唱出一首劉歡的《從頭再來》。他的歌聲,慢慢的飄到軍營的四處。

“昨天所有的榮譽,已變成遙遠的回憶。

辛辛苦苦已度過半生,今夜重又走進風雨。

我不能再隨波浮沉,爲了我摯愛的親人。

再苦再難也要堅強,只爲那些期待眼神

……

心若在,夢就在,天地之間還有真愛……

看成敗,人生豪邁,只不過是從頭再來……”

《從頭再來》這首歌曲的影響力大,是因爲這首歌出現的背景,恰好是國企改革,大量的國企工廠倒閉。下崗這個詞,第一次成爲了一個魔鬼般的詞語,給無數人的天空遮上一層烏雲。

那一場所謂的陣痛,讓多少人心中充滿了絕望。本以爲是鐵飯碗的工作,忽然之間就沒有了,很多人還沒有一技之長,一大把年紀不知道自己應該再做些什麼。

在那種消沉而絕望的歲月裡,《從頭再來》火了,唱遍了大江南北。其中的歌詞讓人感同身受,曲調激昂、激勵。蕩氣迴腸之餘,忍不住就潸然淚下。

想到親人、想到家鄉的愛人,想到那些關心自己的人,自己難道要一條路走到黑嗎?看成敗人生豪邁,只不過是從頭再來。只要還有性命,那就是從頭再來的事情,自己又怕什麼。

葉小白唱到高昂處,幾乎是嘶吼出來,讓自己的曲調能夠影響更多的人。可以說,這首歌唱出來之後,除了那些亡命之徒外,造反的民夫的心牆被轟出了一道間隙。

他側頭看向王世才,似是詢問這一次有幾成把握。

王世才古井不波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絲笑意,比劃手勢,表示現在已經有八成的可能性。葉小白微微一笑,放下心來。

八成的可能,再加上王世才的本事,至少自己這條小命是保住了。

卻在此時,那位尖嘴猴腮的將軍一拍桌子吼道:“唱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亂我軍心。當斬!”

尖嘴猴腮的將軍,一拍桌子,立即拔劍而來。竟然自己動手,一道劍光筆直的飛來。衆人還沉浸在樂曲之中,來不及阻止。

葉小白則是想到了更深層,這個人看來根本就不想和解,殺了自己的話,那麼談判也進行不下去。看起來是個莽夫,做事情卻陰險毒辣。

剖天劍帶着劍鞘飛出,猛地格擋住這一劍。

“還敢還手,諸位殺了他!”尖嘴猴腮的將軍疾呼道,“助我一臂之力!”

又有三個將軍跳了出來,出劍相助。葉小白頓時壓力猛增,危機四起。在慌亂之中,葉小白知道這些人是沒有迴旋的餘地了,頓時眼神一冷道:“給我死!”

剖天劍出鞘,衆人只見劍光一閃,四顆人頭飛了下來落在地上。衆人紛紛變色,葉小白吼道:“我父子二人抱着一顆誠摯之心前來談判,此人頻頻干擾,欲置各位於不義之地。請諸位將軍明鑑!”

血腥味飄散,衆人剛剛和緩下來的眼神,剎那間凌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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