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沒錯!”
“你還沒錯?”
這三句話,第一句,是聶振邦說的,第二句,是董治平說的,第三句,則是董婉說的。
這一說,整個場面,完全是混亂了。董婉氣得渾身發抖,站了起來。對子女的教育,董婉向來都是極其嚴格的。慈母多敗兒,董婉向來都是十分的嚴厲。
京城那種環境,作爲過來人,董婉很是清楚,圈子裡面,有多少的紈絝子弟。所以,一直以來,董婉對董治平的教誨都是十分的嚴厲的。再加上,自家的一些特殊情況。有些事情,並沒有擺在明面上,所以,董治平的身份,也只有部分有心人清楚,大部分人都還是不知道的。
“難道,兒子進入了青春叛逆期了麼?”聶振邦心中沉思了起來。
事情卻還沒有結束,這邊,董治平剛說完,旁邊,聶盼盼卻是執拗的擡頭道:“對,哥哥說得對,我們沒錯。”
聶雯雯也湊着熱鬧道:“我們就是沒錯。”
翻天了,翻天了。這是董婉三女此刻唯一的想法,三人都站了起來。眼看,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聶振邦此刻卻是及時的走了出來,站在了三個孩子的前面,攔住了即將爆發的三人,開口道:“冷靜,冷靜,老婆,都冷靜一下,不管是在單位還是在家裡,家長式的作風都是要不得地,既然孩子們堅持自己的觀點,總不能依靠強權來鎮壓吧。總得給他們一個開口說話的機會不是。這麼壓制,這麼粗暴的干涉,我想,即便是他們認了,也不會心服,你們說,是不是?”
三女也不是什麼沒讀過書的文盲,在教育上面,雖然嚴厲,但是,也不是信奉棍棒下面出孝子的人。沉吟了一下,三人都坐了下來,董婉的目光還是十分的嚴厲,看着董治平道:“聶治平,你來說。你們憑什麼認爲你們沒錯。”
在戶口本上,董治平是跟隨母姓,叫董治平,但是,在家裡,一般都還是習慣稱呼他爲聶治平。
沒等董治平開口,聶振邦又笑着道:“婉兒,你看,跪着怎麼好說話,這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我看,還是坐着說吧。”
話音落下,旁邊,安娜卻是瞪了聶振邦一眼,笑罵道:“你呀,就做你的好人吧,到時候,養出三個紈絝出來,有你給他們收拾攤子的時候。慈父嚴母,你倒是安排得好。”
說是這麼說,可是,安娜卻還是點頭道:“都坐着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今天,你們三個,要是說不出一個子醜寅卯來,該受的懲罰,一點都不能少。”
在這樣的特殊家庭裡面,三孩子都十分的清楚,三個媽媽的話語都是有效應的。
三人都站了起來,坐在了旁邊,相互看了一下,最後,還是落在了大姐聶雯雯身上。
聶雯雯看着父母,隨即道:“今天的事情,根本就怪不得治平和盼盼。這一次,我們學校放假,可是,盼盼和治平他們班的老師,卻是強制性的要求。他們在暑假裡面報什麼補習班。治平還好,沒有說話,可盼盼不願意。就和老師對起來了。那老師,一點教養都沒有,不但說我們家沒有錢,打腫臉充胖子,來讀什麼貴族學校。更過分的是,還說要勒令盼盼退學。治平看不過,站起來說了幾句,那老師更是過分,還辱罵治平沒有教養,這纔打起來的。”
聽着這番話語,大人都沉默了起來,董治平的性格,三女都是清楚的,尤其是董婉,這可是自己生的兒子,性格沉穩,不怎麼說話,很內向的一個人。但是,董婉卻是很清楚,對於他自己唯獨改姓董,董治平是有着很大的包袱的。家人長輩,這就是這孩子心中的逆鱗,這老師,如此的口無遮攔,這不是在刺激他麼?一時衝動,這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表面上,話卻是不能這麼說,董婉的面色十分的嚴肅,看着董治平道:“聶治平,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無論如何,你也不能動手打人啊。君子謙謙有禮。打人,那是莽夫的行爲。這是不對的。”
話音落下,旁邊,聶振邦卻是開口道:“治平,打得好。爲人師表,就應該先給弟子做出表率,嫌貧愛富、出口粗魯,辱罵學生,這種人,已經不配稱之爲教師了。男子漢,大丈夫,人生在世,如果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最起碼的尊嚴都無法維護,謙謙君子又有什麼用。該出手時就出手。就應該有血性。華夏,就是缺少了血性。”
說完,聶振邦根本就不管董婉的白眼,看着三女道:“這些年,教育部,以及多部委曾經多次發出了通知,省裡面也是再三強調,不能以任何形式、任何名義,給中小學生補課。這是違規。這個什麼西澳國際學校,很顯然是違反了條例的。而且,還採用強迫的手段,性質更是惡劣。”
說着,聶振邦頓了一下道:“你們也都清楚,丫丫他們三個,都在國外讀過書,他們很習慣國外的那種輕鬆環境,對國內的這種填鴨式教育,本就不習慣不滿意。更何況,好不容易一個暑假,還要補課,他們怎麼可能答應,有這種衝突這是難免的。”
“我看這樣,明天,你們三人去一下學校。看看校方怎麼答覆,怎麼說。這個時候就到此爲止吧。孩子們,就應該在輕鬆之中享受學習的樂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強迫式的去學習。”
說實話,董婉三女,也都不是什麼頑固不化的人,尤其是董婉和李麗雪,兩人執掌騰龍財團之後,在國外生活多年,見識了西方的教育方式和理念,對三個孩子,從來都是放任式的發展。當然,這是在學習上。在性格上,還是管理得比較的嚴格的。
聽着聶振邦的話語,三人也知道,聶振邦說的這些,都是事實,嘆息一聲,董婉也點頭道:“看樣子,也只能是這樣了。我看,天色還早,還是今天過去吧,畢竟,是孩子們打了老師,這樣,也顯得有誠意一些。”
等董婉的話音落下,安娜已經站了起來。三人帶着三個孩子,直接走了出去,一臺奔馳的商務車,很快就開出了地下停車場。
西澳國際學校,這是紅城比較有名的一所私立貴族學校,從小學一直到高中,在這裡可以一步到位的搞定。
而且,西澳國際學校和澳洲的多所大學都有業務交流,在西澳學校畢業的高中生,可以獲得澳洲大學的入學機會,所以,西澳學校從開辦以來,就受到了全省社會名流、富豪和政府官員的親睞,自家的孩子大多都放到了這裡。
當初,安娜之所以選擇這所學校,也是看重了這種西式教育的方法。覺得,三個孩子都容易接受。
車子開進學校的時候,差不多是下午四點了,在聶雯雯的引領之下,一行人走進了初一年級的教師辦公室。
一進門,辦公室裡,只有一個年約三十六七歲的男子,短袖的真絲T恤。上面,還有一朵花的標誌。夢特嬌,也不算便宜了。
一看到董婉和楊安娜等人,男子的臉色,頓時一變,沉聲道:“你們三個,就是董治平、聶盼盼和聶雯雯的家長吧。你們是怎麼教育的,還懂不懂尊師重道的規矩了,沒有家教。這麼粗魯,膽大包天,竟然敢毆打老師,現在,我正式的通知你們,從下學期開始,他們三個就不要來了。另找學校吧。”
男子一副扯高氣揚的態度,鼻孔都差一點翹到天上去了,目空一切,而且,說話也沒有一點的涵養,一開口就是沒有家教,粗魯。
頓時,楊安娜的火氣立馬就上來了,什麼時候,楊家的千金,受到過這樣的閒氣。原本,楊安娜對三個孩子打了人還有些氣惱,可是,現在麼?楊安娜覺得,還打得輕了。這種人,就該是一頓死打。爲人師表,沒有一個老師的樣子,還怎麼來教育學生。
站了出來,楊安娜看着男子,沉聲道:“請問,這位老師貴姓?你在西澳學校擔任的什麼職務?”
楊安娜這種質問的口氣,頓時讓男子站了起來,沒有任何的退讓,看着三人道:“我擔任什麼職務,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我也不怕告訴你,開除這三個壞學生的權力,我還是有的。我還不怕告訴你,鄙人姓吳,叫吳德。你有本事,大可以找教育部門的領導來理論,大可以找學校的譚校長過來。他們三個,我還就開除定了。不要以爲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這種學生,我見得多了,省吃儉用,來讀個貴族學校。一點補習費都交不起。還真以爲自己是大富豪了,這種學校,就不是你們這種人該來的地方。”
至始至終,吳德都認爲,聶雯雯三人,不過是家裡條件還算可以的那一批,這種人,西澳國際學校裡面也有不少,家裡有點經濟條件。爲了子女的前途,省吃儉用送到這裡讀書。
可是,這種草根,竟然敢挑釁自己的威信,那就要嚴懲了,否則,這世道還不翻天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