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舐血魔妃 102章 酒後失態
細長的雙眼彎彎的,眼中流淌着柔和的波紋。清俊的眉宇間透出淡淡的光。明明是喧譁熱鬧的街道,卻在他到來的一瞬間變得寧靜而祥和。
長長的頭髮柔順滑落,散發出黑亮黑亮的光。頸間的蓮瓣嫣紅如火,襯得他光滑的肌膚更加白皙。
湖畔邊,高大的男子雙手環胸,面紗遮住了他的大半邊臉,只見其劍眉斜飛入鬢,一雙墨瞳宛如璀璨的黑寶石,閃爍着幽光。
一襲純黑色的錦袍,對襟領,領口、袖口都用金色絲線描繪着金邊,廣袖寬擺,他隨意的站在高處,袍擺隨着輕揚,眸光直視着單膝跪地微垂着頭的景常柯,渾身散發着桀驁不馴與天生的威儀。
“起來回話。”
“是。”
動作利落的站起身,景常柯四處打探一番之後方纔雙目直視站立在高處的黑衣男子,神情恭敬,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他奉他爲主,以他爲尊,對他的命令堅決執行,從無二話。
哪怕,他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哪怕,他不知他姓什名誰。
他的命既是他救的,那他便會報這救命之恩。
只要他的命令不傷天害理,違揹人倫,不作奸犯科,不仁不義,那他景常柯哪怕以命相搏也絕不說出一個‘不’字。
“今日與明王百里長劍,凌王張嘯都談了些什麼?”音若琴聲,婉轉悠揚,動聽不已,若非聲音裡透着男子聲音特有的低沉與淳厚,只怕會讓人誤以爲眼前的黑衣男子是一個正值妙齡的貌美女子。
露在面紗外的眼睛如星辰般璀璨奪目,閃爍着萬丈光芒,明亮剔透卻又高深莫測,眨眸之間盡是晦澀難明的精光。
“姜貴妃密見北寒國大皇子與三皇子,似與三皇子北堂燁航之間發生了不快,離開時面色不佳。”
景常柯望着那雙令他整顆心都無法平靜下來的黑瞳,總感覺胸中涌動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敬畏之情。
他佩服這個男人,敬他如神明一般。
“她果真是耐不住寂寞了,呵呵。”
笑意染上他的雙眸,絢麗無比,卻也寒涼至極。
“屬下從百里長劍口中得知,皇太后近來整晚噩夢連連,食不安寢,暫時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動作。”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景常柯迅速的低下了頭,心跳如雷,那是怎樣一種叫人畏懼的眼神,竟無法用語言去形容。“玉貴妃似乎極力欲想要與皇太后達成某種協議,主子行事需小心謹慎纔是。”
黑眸一凜,修長如玉的手指在黑色棉袍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白晳溫潤,微微屈起的手指輕擊着腰間的軟劍,輕啓薄脣,“嗯,小心隱藏起你的身份,不到必要的時候切不可讓自己暴露人前,盯緊百里長劍與張嘯的動靜,隨時彙報。”
他是他安排在敵人身邊的暗棋,要用也得等到最關鍵的時候。
“屬下謹記主人吩咐。”
從他有意接近百里長劍與張嘯的那一天開始,他就知道他不能擁有太多的私人情感,因爲他是主人手中那一枚暗棋。
棋子是不能有感情的,否則他便失去了作爲一顆棋子的意義。
他可以擁有親情,愛情,但他無法真誠坦白的面對友情。
表面上,他是百里長劍與張嘯最要好的朋友,他們是知已,他們是手足,實際上,他卻不能對他們投入真感情,他怕某天當他站到主人的身邊,會對他們下不去手。
“動用你在北寒國的關係,打探一下他們的二皇子,事無鉅細皆要弄清楚。”
相較於大皇子與三皇子,他對北寒二皇子的興趣更大。攝政王司徒無雙獨攬北寒朝政那麼多年,唯獨只有這個默默無聞的二皇子不曾有過怨言,可見他若不是有一顆與世無爭的心,那便是一個最有心機的男人。
越有難度,越是心機深沉的人,纔是他渴望的對手。
“屬下明白。”
“玲瓏宴拉開序幕之後,自會有人前來帶你去一個地方,你也能清楚的知道,幾年來你所跟隨的主子是否值得你跟隨。”
黑袍輕揚,話落之時,人影已然消失在高處,只餘下晃動的樹影。
“主人、、、、、”張了張嘴,景常柯嚥了口口水,眨了眨眼,最後失笑的搖了搖頭。
他的心思有那麼明顯嗎?
竟然被主人看穿了,呵呵。
也不知,他是否就是他心中所猜測的那個他。
“小姐,你等等奴婢。”一手提着裙襬,一手向前伸着,焦急的喚道。
堂少爺交待過她,要時刻緊緊的跟着小姐,不能讓她獨自跑到府外去,萬一遇上什麼事情,她一個小小的丫鬟什麼忙也幫不上,豈不是將小姐置於危險之中。
“你到是快一點兒,趁着堂哥不在府裡,我才能出去。”
停下腳步,綾蘿語氣不耐,也不知道堂哥都在打什麼主意,想方設法的不讓她出府,都快要悶壞她了。
以前,就算在府裡呆上幾個月,她也不會說一句悶,可是遇到冷梓玥之後,她突然也很想像她一樣活着。
獨立的,隨性的,自由自在的活着。
不爲別人,只爲自己,多麼的瀟灑。
“小、、、小姐、、、”望着站在綾蘿身後,黑着臉的男人,芽兒艱難的嚥了咽口水,結巴起來。
堂少爺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嚇死她了。
害怕的同時她也鬆了一口氣,差一點兒她就攔不住小姐,幸好堂少爺趕了回來。
“綾蘿你想趁着我不在去哪兒呀?”
華麗的青衣,一隻同色的青釵將黑髮高高的束起,景常柯輕咳一聲,溫和的目光望進她驚慌的水眸裡。
他就知道這小丫頭不安份,一點兒也不讓他省心。
“堂、、、堂哥。”吞了吞口水,綾蘿尷尬的羞紅了臉低下頭去。
咬着紅脣,暗歎道:她怎麼就那麼背,居然被捸了一個正着。
“怎麼了,想去哪裡?”一手搭在她的肩上,景常柯輕笑,“我知道你想見冷梓玥,跟她交朋友,我不會阻攔你們交朋友,但是在玲瓏宴結束之前,你的心思要收起來。”
點了點頭,綾蘿抿了抿嘴,道:“好,我聽你的。”
“走吧,我送你回去。”
“堂哥,你還防着我,哼。”跺了跺腳,綾蘿背過身去。
“呵呵,小心眼的丫頭。”
“對了,堂哥你去哪裡了,怎麼現在纔回來?”神神秘秘的,一定有鬼。
“收起你的好奇心。”
“到底有什麼秘密瞞着我,快說。”
“還不到說的時候。”
等他證實他幕後的主子便是他心中所想的那個人之後,他便會對綾蘿據實以告的。
“好了,我不問便是。”
“真乖,快去換身衣服,我帶你出去走走,散散心。”
“好耶!”
綾蘿開心的撲進景常柯的懷裡,只差沒有跳起舞來。
“小姐你矜持一點,不過堂少爺真的好好哦,終於可以出去玩了,嘿嘿。”芽兒笑嘻嘻拉住自家小姐,眨了眨眼。
“少嘴貧了,動作可得快點,遲了機會可沒有了。”
“好,一會兒就成。”
拉着芽兒的手飛也似的跑進房間裡,咋呼開了。
、、、、、、、、、、、、、、、、
“候爺,你慢點兒走。”
管家抹了一把熱汗,提着燈籠走在冷錚的身後,眼見他左躥右倒腳步虛浮,險些摔倒在地,一顆心就高高的提了起來。
“候、、候爺、、、、”
“滾,都給本候滾。”搖搖晃晃的捏着酒壺,冷錚黑着臉推開攙扶着他的管家,剛走一步便狼狽的倒栽在小道邊的花叢草地裡。
隨着‘呯’的一聲脆響,酒壺應聲而碎。
鮮紅的血順着冷錚的手滴落在地上,血腥之氣混合着淳厚的酒氣,形成一種奇特的氣味,令人蹙眉。
“候爺,您喝醉了,奴才送您回房間。”
管家嘆了一口氣,再一次伸出手欲要扶起躺在地上的冷錚,喬姨娘的離開難道當真對候爺的打擊如此之大,還是說這其中令有原因。
“本候沒有醉,都、、、都給本候滾開、、、、”重重的打了一個酒嗝,呼出一鼻子的酒氣,冷錚眯着眼,只覺身邊站着的人都在晃,有好多個人影在晃動。
搖了搖頭,拔開被酒打溼的頭髮,突然發力推開離他最近的管家。
“咳咳、、候、、、”
“喲,這是在做什麼?”冷梓玥負手而立,圍成一團的家丁聽到她的聲音之後,迅速的散開,恭敬的低下了頭。
“四小姐安好。”
“嗯。”微點了點頭,冷梓玥勾起嘴角,細嫩的手指輕放在脣瓣上,接着又道:“候爺大人,你也有如此狼狽的一天。”
冷錚看到衆家丁的反應,還有他們對冷梓玥恭敬的態度,大笑出聲,“哈哈、、、好,好得很,瞎了狗眼的奴才,本候纔是你們的主子,本候要將你們、、、你們全都趕出府去、、全部都滾出去。”
現在的他還是忠君候嗎?
皇上不重用他,羣臣都遠離他,誹議他,現在就連家丁都對他不恭敬,不將他當成是主子,反而對他的女兒那麼恭敬。
老天,你是在報復本候嗎?
“候爺恕罪,候爺恕罪,奴才們知錯了。”
‘噗通’一聲,齊刷刷的跪倒在地,頭重重的磕到地上。
冷錚按着管家的肩膀,踉蹌的站起來,指着他們怒吼道:“現在知道誰纔是你們的主子了嗎?本候纔是你們的主子,你們要牢牢的記住。”
“是。”
“酒瘋子。”別過眼,冷梓玥招呼着華兒避開冷錚向西院走去。
明天就是玲瓏宴,她纔沒有多餘的時間跟冷錚‘培養’感情,他既非她的生父,她也不需要再顧及什麼。
即使能從他的嘴裡打探到些關於她便宜孃親的過往,眼下也不是時機,她需要靜靜的等待。
“站住,不許走。”
看得不甚清楚的眼狠狠的瞪着冷梓玥的後背,冷錚怒吼。
絲毫不減慢速度的腳步前進着,頭也不回。
“你這個不孝女,本候就算再不濟也是你的父親,你不孝是要被天打雷劈的。”胸口一起一伏,劇烈的咳嗽起來。
“候爺,奴才扶您回去休息。”
“滾。”
連着倒退幾步,又一次跌倒在地。
“不孝女,不孝女、、、、”坐在地上,冷錚喃喃自語,“悠兒、、悠兒、、爲夫好想你,你在哪裡?”
“悠兒都是爲夫錯了,纔會讓我們的女兒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爲夫的錯,悠兒你回來好不好?”
“、、、、、、、、、、”
“管家,候爺他、、、”家丁望着躺在地上好像已經睡過去的冷錚,小心翼翼的問道。
“快扶起候爺,送回房間裡。”
扶着被閃的腰,管家有苦難言,他這是造的什麼孽,活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