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日頭並不毒,陽光照耀着青青的草地,天空有些灰濛濛的,騎着馬在草地上狂奔,寒風迎面,颳着嬌嫩的臉蛋有些疼,冷梓玥並不想停下來,胸中似燃燒着烈火一般,讓她平靜不下來。
百里宸淵放縱自己輕輕的靠在她的背上,修長的雙臂緊緊的抱着她的腰,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覺,這樣的動作明明是第一次做,卻彷彿練習過千遍萬遍,絲毫不顯得生疏。
“到了,把手拿開。”冷梓玥俏臉一紅,沉下聲道。
看着腰間骨節分明的手掌,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有一雙讓她都嫉妒的手,好看到沒有辦法形容,暖暖的,只想握着。
百里宸淵坐直身子,不捨得還是緩緩的鬆開了雙臂,他可不想有了這一次之後,永遠都被她給拒之門外。
要知道,乖乖聽她的話,沒準離下一次可以抱她的機會就近了一步。
“謝謝你。”動作優雅利落的躍下馬背,伸出雙手準備接她下馬,心中似想到什麼,面色不由得有些奇怪。
果然,下一刻,只見冷梓玥溫和的面色一下子變得冰冷,盯着他道:“你不是不會騎馬,下馬到是做得很好看。”
“我是不會騎,不過下馬又沒有難度,武功我還是會的。”百里宸淵面不改色,說得一本正經,他就知道一刻也不能放鬆,這丫頭的心思,太細了。
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冷梓玥避開他的手,跳下馬背,拍了拍馬腹,讓它自己在附近散步。
“小玥兒,你生氣了嗎?”小心翼翼的試探着,百里宸淵抓着自己的頭髮,自他有記憶以來從未接觸過女人,只有她。
鳳凰山,楓林一遇,他再也無法將她忘懷。
腦海裡總是浮現出她的身影,發瘋一般的想要了解她更多一點,再多一點,那種幾近瘋狂的執念勢要逼瘋他。
那雙眸子,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就好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一樣。
不知,她是否跟他有一樣的感覺。
“冷梓玥。”表面上沒有一絲情緒起伏,誰又能看出她心底的波濤洶涌,小玥兒,多麼親近的稱呼,前世,她的家人沒有如此喚過她,今生,她的家人更不可能如此喚她。
這個至今爲止,僅僅兩面之緣的男人,憑什麼如此喚她。
“我喜歡叫你小玥兒,以後這個名字是我的專屬,你不許讓別人這麼喚你。”百里宸淵清朗的眸子一下子變得格外的明亮,像是世間最爲璀璨的琉璃,閃爍着耀眼的光華。
他是霸道的,尤其是對自己所在意的人。
那不容拒絕的霸道語氣不禁讓冷梓玥一愣,擡起頭呆呆的望着那雙似帶有魔力一樣的眼,是那樣的深邃,夢幻,神秘,讓人沉醉不已。
再也不見那初見時的清澈純淨,有的是足以稱霸天下的王者氣度,給人一種傲視天下羣雄的魄力。
“我憑什麼聽你的。”半晌之後,冷梓玥淡淡的說道。
比起初見,她倒是更喜歡他現在的氣魄,或許,她就是天生喜歡強者,纔會對他另眼相看吧!
一個從出生就被所謂親人拋棄的皇子,他的成長必定心酸,還有他只有正常人一半的心跳,統統都引發出冷梓玥的好奇。
明知,好奇心會害死人,但她就是好奇了。
尤其是對眼前這個男人,特別的好奇,特別的想要看清楚他的心。
“你不想喝滄水了嗎?”百里宸淵露出一抹狐狸的微笑,他知道她已默認了他的稱呼,那麼他也得給人家一個臺階順着下。
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冷梓玥伸出一隻手,道:“拿來。”
不就是一個名字,愛叫就叫,至於以後有沒有別人這樣喚她,就看他的表現如何了。
咳咳,看他表現,這是神馬意思?
搖了搖頭,這個男人太危險,還是能躲就躲。
“給你,敢情小玥兒還是一個小酒鬼。”百里宸淵話鋒一轉將到嘴邊的‘我的小玥兒’去掉兩個字,他可不能把她嚇跑了。
要追這麼一個女人,難度係數頗高。
通體碧綠的琉璃瓶,小巧而精緻,裡面泛着澄黃的酒水清晰可見,還未打開就能聞到一股清雅的酒香,欲引人犯罪。
“這麼點兒,真小氣?”撇了撇嘴,冷梓玥就沒想明白,她費了那麼大勁,還在滿香樓鬧了那麼一出,竟然就爲了這麼一小瓶酒。
這瓶子,形狀如水滴一樣,長不過一百釐米,寬不過四十釐米,坑爹的。
“咳咳,小玥兒,要知道酒尊的酒可是一滴也難求,你也別太貪心。”百里宸淵哭笑不得,要是莫言知道他被人說小氣,估計要氣得跳腳。
那男人,嗜酒如命,只要有酒,什麼都好說。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小玥兒的動作挺快,居然就把心思動到滿香樓上,不愧是他看中的丫頭,本事不小。
拋出酒尊,應該能轉移一部分她的注意力。
“酒尊,也不知配不配得上這個名字。”咬了咬粉脣,不甚在意的說道。
“你可以嚐嚐看,酒尊在五國之中都極有名氣。”百里宸淵挑了挑眉,只是面具下,完全就看不到他的小動作。
動作迅速的打開酒瓶,立馬就酒香四溢,就連冷梓玥這個從來就沒有喝過酒的人都忍不住蠢蠢欲動,‘傾城’是她第一次喝的酒,小小喝了一口,便沒有想繼續喝的想法,眼前這個似乎很不錯。
“看你饞得,來,我替你倒上。”變魔術一樣的,百里宸淵從袖子裡拿出兩個酒杯,倒上,再遞到冷梓玥的跟前。
“我哪有,只是覺得很香。”一邊說,一邊端着酒就往嘴裡送,當如絲綢一般的酒一點一點滑進喉間時,只覺渾身通透,一股暖意襲來,層層疊加的味道在口腔裡流暢,香氣久久不散。
“你慢點兒。”百里宸淵放下手中的酒,拍着她的後背,接着又道:“酒尊的任何一款酒都有脣齒留香的特點,‘滄水’更爲特別一點,冬日喝是渾身溫暖,夏日喝是渾身涼爽,香氣更爲濃郁,不烈,但是後勁很足。”
冷梓玥眨眨眼,偏了偏頭,道:“你很瞭解他。”
也是,不瞭解,怎麼會有還未問市的‘滄水’。
“有過數面之緣,算是朋友,否則何來‘滄水’請你喝。”百里宸淵朗笑出聲,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能肆無忌憚的笑,完全不用掩飾自己的情緒。
一杯又一杯,很快‘滄水’就已經飲盡,真是讓人有欲罷不能的作用,也難怪春風將它說得那麼神乎其神,只是她對酒沒有研究,也只能揚其長,避其短了。
“可別醉了。”百里宸淵笑笑,修長的手指點上她的挺立的鼻尖,親呢至極。
冷梓玥一愣,俏臉微紅,怒道:“你離我遠一點兒,你醉了我都沒醉。”她是不常喝酒,也不代表她的酒量很差勁好不。
“呵呵,那就好,我只是擔心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府,會替你招來麻煩的。”他是人人懼怕避之不及的不祥人,皇室容不下他,就連百姓也處處迴避他,生怕遇上他會遭遇到不祥,引發血光之災。
這樣的他,還不能明目張膽的出現在她的身邊。
“麻煩已經招來了,你覺得你今天跟我一起出城,還不夠高調嗎?”嗤笑一聲,就算血王是不祥之人,在一起了又如何。
“呵呵,也對,你打算怎麼對付那些想要你命的人,出城前似乎有五撥人對你虎視眈眈。”百里宸淵就算不用腦子,也能猜出有哪些人,眸中不覺閃過一抹狠戾。
只是,他不曾想,那些人已經被她逼到不顧一切的地步。
“今天的高調,不就是爲了逼他們出手嗎?想要我的命,得看他們的命夠不夠硬了。”不管百里宸淵有何目的,冷梓玥都相信,他不會害她。
直覺,來得又快又急,沒有給她絲毫質疑的餘地。
百里宸淵就那麼看着迎風而立的纖細身影,那瘦弱的雙肩,要撐起一切該是多麼的艱難,他要變得更強,才能將她保護得更好。
他們是同一類人,爲了各自在意的人,不惜拼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