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舐血魔妃 111章 悔不當初
明月高懸,寒風呼嘯,大雪紛飛。
夜晚的街道總是格外的寂靜與淒涼,雪鋪天蓋地的下,偶爾能聽到清脆的樹枝斷裂聲,伴着撲撲直落的碎雪。
鈴當的聲音叮嚀叮嚀的傳至天際,深遠無比。
年老的車伕留着長長的花白鬍子,一身粗布青衣,精神卻很好,轉過頭恭敬的問道:“王爺,夜已深沉,是否就此回府。”
“繼續往前行,不要停。”
金虎看了眼低頭不語的凌王張嘯,無奈的輕搖了搖頭,開了口。
“回府。”
“王爺你、、、、、、”擡起頭,不解的看向凌王張嘯,他知道王爺心情不好,用過晚膳之後就一直在外遊走,此時回府比起往日早了一個時辰不止。
“金虎,本王的話你沒有聽懂。”
透過車窗看着無聲飄落的大雪,張嘯只覺心裡無比的悲涼,越是讓自己放下,他就越是放不下。
誰又能知道,讓他親眼看着自己最愛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相依相偎,他的心有多麼的痛,他有多麼的憤怒。
可是他不能表現出自己的在意,自己的怒氣,他還要表現得無所謂,很淡然。普天之下,也只有他才那樣的憋屈,敢怒不敢言。
只因走錯一步,便步步走錯,再無回頭之路。
“屬下知錯。”
“王爺,前面的街道上倒着一個人。”馬伕語帶驚慌的說道,並且停下了馬車,離得有些遠倒也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容。
從身着上來看,那人非富即貴。
“下去瞧瞧。”擺了擺手,張嘯閉上雙眼,輕靠在馬車裡。
“是。”
金虎跳下馬車,動作迅速的跑到暈迷不醒的人身邊,蹲下身子撥開散落在他臉上的凌亂髮絲,不禁心下一驚。
“是何人倒在那裡?”未曾睜眼,張嘯沉聲問道。
“回稟王爺,是南喻國三皇子殿下。”
“是他。”
“是的王爺,他受的內傷很嚴重,還有幾處外傷,不知是何人下手如此之重。”粗略的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金虎回到馬車前。
張嘯睜開雙眼,車伕打開車簾,一隻黑色的靴子從裡面踏了出來,“尋一家客棧先行住下,找皇城裡最好的郎中前來爲他診治。”
以前他會把這當成是舉手之勞,然而如今,他不會再做虧本的買賣,救南宮焰麒一命,好歹也算是與南喻交好,以後他可以藉此討要一個人情。
“屬下領命。”
兩人合力將南宮焰麒擡上馬車,金虎先行一步前去尋找落腳的客棧,馬伕則繼續駕着馬車緩慢的行駛在街道上。
“王爺請下馬車。”
“嗯。”
一番折騰之後,幾人順利的住進客棧裡,張嘯看着臉色蒼白又流血不止的南宮焰麒,神色晦暗不明。
經過半個時辰的診治,郎中收拾起藥箱,執起筆開始寫藥方,低聲道:“這位公子的內傷請恕在下無能爲力,不過他的外傷已無大礙,只需按時服用幾幅藥,不日便會痊癒。”
“金虎,送大夫出去。”
臨窗而立,張嘯負手而立,一張英俊的臉龐面無表情。
“大夫,這邊請。”
“王爺,這是洗腳水,老奴伺候您先洗腳吧。”車伕雙手端着洗腳水,恭敬的問道。
“水、、、、給我、、給我水、、、、”
張嘯聽到聲響,回過頭來,只見躺在牀上的南宮焰麒冒着滾滾熱汗,迷迷糊糊的低聲呢喃道,他的話聽得並不怎麼真切。
“水、、我要水、、、、”
熱,只覺得很熱,整個身體就彷彿放在火上烤一樣,身體上的疼痛已經麻木,他只需要水,他要喝水,給他水便好。
“王爺,他好像是在說要水。”車伕豎起耳朵,低聲道。
廣袖一甩,張嘯大步走到桌邊,倒上一杯水,道:“本王在這裡就好,你先下去。”
“是。”
他沒有那個膽子拂王爺的意,也無力改變他的任何決定,以前的那個王爺早已經不見了,現在的王爺又豈會聽他的話。
“水、、、、”
“三皇子,水在這裡。”坐到牀邊,輕擡起南宮焰麒的頭,將茶杯放在他的脣際,冷眼看他將茶飲盡。
“水、、、”
就着張嘯的手,狼狽的猛喝幾口,嗆得連連輕咳,胸口又有血水滲出來。
“三皇子小心些,傷口又出血了。”
“你是、、、”南宮焰麒微睜着眼,一隻手臂輕撐在牀上,欲藉着力靠在牀頭卻未能得逞,卻攪得胸口一陣刺痛。
此時的記憶隱隱有些混亂,他只記得被冷梓玥打傷之後,負了很重的內傷,回行宮的路上卻又遇到從南喻前來刺殺他的刺客,纔會害得自己險些丟掉了性命。
他已經處處忍讓,處處迴避,竟還是無法過上安逸的生活,他們還是不願意放過他。
“張嘯。”
“咳咳、、、、原來是凌王,多謝相救。”
“三皇子不用客氣,本王喚人進來爲你包紮傷口。”
南宮焰麒捂着疼痛不已的胸口,面色蒼白,低聲道:“就當本皇子欠下凌王一個人情,他日若有不違背忠義之事,本皇子定會應下。”
生平最不喜歡欠別人恩情,尤其是眼前這個男人的恩情。
他與冷梓玥之間的淵緣,在入月都皇城的第一天,他便已心知肚明,不但沒能遠離於他,反倒陰差陽錯的爲他所救。
實在可悲又可笑。
“本王救三皇子從未想過要三皇子還本王一個人情,大夫說三皇子的內傷很嚴重,皮外傷只要按時服藥,不日便會痊癒,望三皇子保重。”張嘯面色一沉,他的尊嚴不容任何人來賤踏,拂袖轉身,道:“回府。”
“是王爺。”
“凌王請留步,本皇子並無惡意,只是、、、、、、”話未落下,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本就陰柔嫵媚的臉龐由白轉爲紅潤,卻是極其的不健康。
那些刺客趁他被冷梓玥所傷,羣起而攻之,也不知此時在哪裡尋他,以他現在的身手,完全就只有被打的份。
他要活着,不能死。
“本王自是明白三皇子的意思,也不知三皇子是被何人所傷,竟暈倒在冰天雪地裡。”張嘯面色平淡,輕言出聲。
南宮焰麒身手非凡,能將他傷得如此之重的人,倒也屈指可數。
“那人身着黑衣,本皇子也不曾看清楚他的面容。”
傷在她的手中,卻說不出一個‘怨’字。
“三皇子在祁月皇城裡遇刺,本王定會向皇上稟報清楚,抓到那個黑衣人。”明知南宮焰麒沒有對他說實話,張嘯卻絕口不提。
從救他回來的地方現場以及方圓一里的地方來看,打鬥的痕跡絕非是與人單打獨鬥,而是一人與多人打鬥所造成的。
既然南宮焰麒不說,他自不會傻到去點破。
“此事還望凌王不要聲張,明日便是玲瓏宴正式舉行的第一日,不要多生是非才好。”
“那便聽三皇子的。”
“多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南宮焰麒無力的靠在枕頭上,輕喘着氣,想要運功卻是很難。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冷梓玥的內力竟是那般的淳厚,與她的年齡完全不相符,這其中到底隱藏着怎樣的秘密。
哪怕從出生開始就習武練功,也不可能擁有那樣深厚的內力,在候府裡並不受寵的她,也不可能有那樣的機會。
似乎她就是一個謎,怎麼也無法看透。
“三皇子好生休息,本王就告辭了。”
拱了拱手以示禮貌,張嘯打開房門,大步離去。
“有勞凌王了。”
“嗯。”
關門,轉身,瀟灑離去。
、、、、、、、、、、、、、、、
“小玥兒你怎麼就那麼倔呢?住在血王府到底是哪裡不好,你就非得回那個破爛地方去。”一邊說話一邊快步追上前面的小女人,百里宸淵心裡那個怨呀。
在他心裡血王府纔是她的家,忠君候府那個地方有什麼好回去的。
“雖然我不喜歡住在忠君候府,可我也不能住在血王府裡。”
頭也不回的嚷嚷道,世俗的眼光在她眼裡什麼也算不上,可她也不想聽那些有的沒的,還是老實的呆着好。
“呵呵,難道我的小玥兒是害羞了。”發現新大陸一樣的,百里宸淵痞氣的調笑,手指點上她的鼻尖。
“你別鬧了。”
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冷梓玥真是恨不得一腳踢飛他。
得了便宜還要賣乖的傢伙,可愛卻也可氣,遲早她會變老的。
“好好好,咱們不鬧了,我送你回去。”
“嗯。”
乖乖的伸出一隻手任由百里宸淵牽着,嬌小的身子半倚在他的懷裡,黑色的披風緊緊的將兩人裹得緊緊的。
“王爺。”金虎出聲,低下了頭。
“走。”
前面的兩個人越看只會讓他越難過,他們的話越聽也讓他越難堪,看着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跟自己最恨的男人在一起,他整個人都要被逼瘋了般。
“王爺,您別生氣。”
他就說讓王爺坐馬車回凌王府,可王爺非要自己走着回府,要不然也不會遇到冷梓玥,看見這不該看到的一幕。
“本王生氣了嗎?誰說本王生氣了。”
“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金虎跪倒在地,求饒道。
他怎麼就那麼笨,專踩王爺的痛腳呢?
“滾,給本王滾。”
“屬下、、、、、、”
“王爺,屬下該死,請恕屬下無禮,不能離開王爺。”他要是離開了,王爺要是遇上什麼危險,他是萬死難辭其咎。
仰頭望着蒼天,張嘯無語,什麼叫做悔不當初,沒有人能比他更清楚。
明明深愛着她,卻爲了要保全她而決定退婚,另娶她人。
當一切都風迴路轉之後,他以爲他們可以重新開始,卻又發現她早已不是原來的那個她,他在她的眼中連一個陌生人都不如。
看着越來越多的男人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被她深深的吸引,他的心更痛,可他卻無法對人言說。
如果當時,他可以勇敢一點,堅持自己的信念,也不置於後悔一生。
冷梓玥,你是最狠的報復者。
不用一言一行,不用刀不用劍,也能將我撕碎。
你對百里宸淵的溫柔嬌俏,就是最毒的利箭深深的刺進我的心頭,痛不欲生,求生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