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郭汜的三百部曲在周倉的一雙大錘來回掃蕩之下,真正是人仰馬翻傷亡慘重之時。終於跟了上來的李傕部屬,只顧着擺脫追兵,混亂中也衝入了這條窄路。?
幾乎眨眼之間,這不過四人並行的小路上,已經是擠的摩肩接踵,水泄不通。?
見前方道路被堵,負責開路的胡封大怒之下,向着還在人羣中大殺四方的周倉殺去。?
兩個瞬間就激戰在了一塊,胡封本身力量就差了一些。加之這大半天的連攻帶逃之下。不過十餘個回合之後,就被周倉的一身蠻力,震得搖搖欲墜起來。?
而趁着周倉被纏住,李傕、郭汜等人卻是在衛士的拼死護衛衝殺之下,終於沿着路沿逃出了這條死亡小道。?
再次見面,卻有些驚魂未定的李傕、郭汜相望一眼,卻根本沒有人去提起先前彼此間的算計。雙方的殘兵只是略略分開一些距離,顧自繼續逃亡去了。?
眼見這江南軍的伏兵連環埋伏,還不知道前面有多少伏兵在。而李傕郭汜一共也只剩下不過三、四百人,哪個傻瓜還會在這個時候再去火併一場,讓江南軍笑掉大牙嗎??
果然還沒有等他們跑出多遠,前方又是一片山林。派出探路的士卒還不等走近,就被幾枝利箭射倒在地。?
兩員小將帶着百名士卒跳了出來。只是那壯實的將領沒有說話,卻是由那嬌小的少年上前喝道:“江南軍孫翊、呂琦在此久候多時了!還請兩位下馬去見我家主公!”?
不論是李傕還是郭汜都是傻眼,這眼前穿着銀色戰甲的少年,分明是個秀美迷人的小姑娘。那英姿颯爽的模樣,卻因爲她手中那相對巨大的方天畫戟,讓兩人不敢有一絲的小看此女。?
李傕苦笑一聲:“小丫頭,你姓呂,你可是...!”?
不等他問完,呂玲綺卻是打斷道:“溫候正是先父。侄女今次看在先父與兩位叔叔,當年也曾共事一場的份上,不願大動干戈。兩位還請下馬,同去見我家主公吧!”?
郭汜上前。有些委屈的說道:“賢侄女,當年咱們與你父親也是有些誤會!但後來我們也不曾再爲難你父親啊!不如你就放過兩位叔叔這回,叔叔們日後對你必有厚報!”?
呂玲綺卻是毫不猶豫的拒絕道:“我家相公奉江南總督之命,務必要請兩位叔叔回去的,侄女又怎能讓相公違了軍令,私放兩位呢?兩位叔叔還是束手吧!”?
眼見軟語相求根本無用,李傕早已漲紅了臉。怒吼起來:“呸!涼州軍勇士,何時要靠一個小女人來照顧了!你不讓路,休怪咱們不顧當年與你父親的情面,打殺了你!”?
見兩人翻臉,早有些不耐煩的孫翊,又怎麼能讓自己愛妻獨自面對敵人。催馬上前,手中同樣是一杆丈三長的方天畫戟,指着李傕罵道。?
“李傕老傢伙。我家娘子給你一條生路你卻不走!你既要找死,小爺送你上路就是!又何必在此多言,戰過就知分曉!”?
卻是直接殺將出來。能使出呂布的方天畫戟的人,李郭二將根本不敢小視。知道呂玲綺口中的相公就是眼前這個形容俊美的孫家少年,必然是學會了呂家的戟法。?
兩人相視一眼,都不約而同的迎了上來。沒辦法,要是其他的士卒上去,根本擋不住這孫翊的一戟,上了也不過是白白的送死而已。?
兩個片刻之前還算計到你死我活的敵人,此時卻不得不聯手對敵起來。孫翊的戟法雖然熟練,離得呂布般的大成卻是差之甚遠。李郭兩人拼命之下,居然也能與孫翊戰個不分上下。?
看着三人鬥得激烈。呂玲綺秀美的眉頭微皺:“還是差了太多的火候啊!?
她卻根本沒有上去幫忙的意思,李傕,郭汜兩人正好與孫翊實力差不多。急於逃命的兩人,卻是孫翊最好的練習對手了。?
遠處幾匹馬有些歪歪斜斜的跑來,當先的一騎馬上卻是有些脫力了胡封。能在周倉雙錘暴雨般打擊下還能衝出來,他的實力也確實值得誇耀了。?
看來這一路逃跑下來。他也恢復了一些力氣。對着身前的一個士卒下令,與他交換了戰馬,胡封喘息片刻,卻是直接向着孫翊殺了過來。?
嘴裡卻叫着:“大司馬,莫再戀戰,那江南軍的追兵就要到了!甥兒接下這孫家小子,大司馬帶着大家先撤離此地,再論其他!”?
原本被孫翊纏着有些火起的李郭兩人,瞬間冷靜了下來。眼見想要殺掉孫翊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再說那邊的正主呂玲綺,還拿着方天畫戟根本沒有動手呢。?
要是真的傷了孫翊,呂家大小姐必然會與兩人不死不休。但如今只是纏着孫翊,呂家小姐嘴上說軍令在身,不肯通融,說不定還會暗中放水,給人一條生路。?
如果實在不行,那也只有各安天命。逃出一個是一個了。老奸巨滑的李郭兩人原地招呼了一聲,本就心中驚慌的涼州騎兵們,頓時一窩蜂般的衝了上來。?
待衝到呂玲綺近前之時,這呂家的獨苗看着兩個滿臉哀求之色的漢子,居然果真沒有下令對他們進行阻攔。?
任由李傕,郭汜帶着幾百殘兵繞過一旁溜走。?
場中的孫翊一時大急,卻被那胡封死纏爛打般的糾纏在原地,根本不得脫身。卻又不敢對又愛又恨的呂玲綺有所抱怨。只能將心中的怒火向着面前的胡封傾泄而下。?
手上原本還有些生澀的戟法,卻突然凌厲了幾分。此時他招式上用出來的,卻已經全部都是更加熟練的霸王槍法了。?
只片刻之間,就殺得本就力竭的胡封,氣喘吁吁,幾次都險被挑落馬下。?
艱苦的抵擋着孫翊狂風暴雨般的攻勢,胡封心中苦惱不已:“這些江南軍的將領怎麼都似瘋子一般,攻勢如此凌厲。?
若不是方纔與那壯漢相鬥,耗費了大半力氣。哪裡會被這小子如此死死壓制,這下麻煩了,想走卻難以脫身。若是等他們的援軍趕來,怕是真得走不了了!沒辦法,只有拼着一回!”?
打定主意要逃的胡封奮起最後一股力量,面色猙獰的大喝一聲,拼起命來。雙方手中的兵器激烈的交鋒,濺起片片的火星。?
感到對手似乎越來越澎湃的戰意,孫翊卻早已看穿胡封的意圖。?
冷冷一笑,輕喝道:“想走!且看本將手中畫戟答應與否!”?
手中畫戟卻是絲毫不讓的加大了幾分力氣。不出十招,已經精疲力竭的胡封明白,眼下是衝不過孫翊的阻攔了。正想要虛晃一槍,逼開孫翊後向來路逃走。?
突然感到孫翊的槍上傳來的,再不是狂暴的攻擊,而是轉變成了一股無處着手的吸引力。他手中全力攻出的兵器,卻莫名其妙的向着一邊空檔處滑去。?
槍上沒有了着力點,讓胡封突然間失去了平衡。強壯的身體也隨着用力的方向猛然前衝,一隻碩大的拳頭突然出現在眼前。?
重重的的一拳封眼,讓胡封的眼前幾乎全部是震顫的小金星。誰會想到,在馬背上的長兵器對戰之時,孫翊還會用拳頭來近身攻擊。?
還沒等胡封恢復過來,脖根之處又遭遇一次重擊。整個人在暈去之前,被孫翊一把從馬背上提了過來,牢牢的夾在了強壯的手臂之下。?
終於拿下一個大將,讓孫翊鬱悶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至少不會空着回去交差了。回馬到呂玲綺面前,將胡封隨手丟給了士卒們。“將他綁了!”?
轉頭對着呂玲綺低聲道:“娘子!你這是在做什麼?大哥可是要咱們拿下李傕等人,你卻偏偏私放了他們。若是被大哥知曉,少不得要怪罪!”?
呂玲綺嬌美的臉上卻帶着一絲不以爲然:“哼!本夫人高興!你大哥若是有什麼不痛快,讓他來找我就是!本夫人還想要領教領教他的本事呢?”?
看着臉色鐵青的孫翊死死盯着自己,呂玲綺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慌亂。孫翊跟着她學習呂家戟法以來,從來沒有對自己有一絲的違拗。?
這樣嚴肅的表情,說明孫翊是真正的憤怒了。?
僵持了片刻,呂玲綺終於還是帶着幾分無奈道:“好吧,就算是爲了還我父親當年的一點心願吧!父親當初與這兩人也算是有些交情,只是後面有些陰錯陽差的,雙方卻成了仇敵。?
父親每每在無人之時,對我說與他們這些涼州將領的交情。很是有些悔意。我不忍心看他們如今落魄的樣子,這才放他們一次。?
從今往後,我呂家與他們涼州軍也就再無恩怨了!”?
想不到呂布與涼州軍交惡之後,居然還會有如此想法,孫翊卻是閉了一下眼睛,默默的想了片刻。?
這纔有些鬱悶的道:“你這個,這個...算了,誰讓你是我的女人呢!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爲例!陣前私放敵酋是大罪,之後我會向大哥與呂監軍請罪的!”?
只想着爲父親還一個心願的呂玲綺,根本沒想過這麼多。一聽這是大罪,頓時急道:“此事是本夫人所爲,與相公你無關,若是大哥要怪罪就讓他怪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