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憑藉一個人的力量與強壯的戰馬對抗,那本就是極其艱難的戰鬥,何況還有馬上奪命的騎士,不斷的揮舞着刀槍進行着擾亂攻擊。
隨着力量的耗盡,江南軍的士卒們,開始接二連三的倒在了涼州騎兵的馬蹄之下。
江南軍士卒不斷戰死,還在堅持抵抗的人越來越少。涼州騎兵的包圍圈也變得越來越緊,破敗的中軍大帳裡。
越來越不安的獻帝等人,已經能清晰的看到涼州兵那近在眼前的兇悍眼神。聽着那些涼州騎兵近乎瘋狂的叫囂,所有人都能看出江南軍已經處於絕對的劣勢,被完全消滅只是時間的長短而已。
獻帝與衆多臣子的心都已經漸漸的沉落下去,每個人都在擔心着自己將要面對的命運。
只怕這回再次被李傕控制之後,以往還能有的一點君臣待遇,也會蕩然無存。李傕等人歷經千辛萬苦,損兵折將之下才將獻帝拿回手中。
很難想象這些素來暴躁的涼州軍人,會再給獻帝等人好臉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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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江南軍戰死的士卒已經過半,卻依舊沒有崩潰的跡象。沒有一個人放下手中的武器,更沒有一人想要投降的樣子。
涼州騎兵的一個軍候終於對騎兵們緩慢的攻擊進度,有些不耐煩的暴喝一聲。
“孃的,你們這羣混蛋的手腳都在女人身上泄軟了嗎?真是一羣軟腳的廢物,給老子閃開!且看本將破敵!”
正在全力圍攻的騎兵們,聽到將領的命令立即向着兩邊退開。都想要看看這個驕傲的軍候,如何對付這些頑固到了極點的敵人。
這樣死不認輸的敵人,其堅強的戰鬥意志,絕對是涼州騎兵們一生所僅見的。
那軍候倒不是在隨口說大話,他的騎術極是高明。只見他只是輕帶戰馬,那馬就已經開始奔跑起來。越來越快,就在衝到已經縮成一團。緊密防守進行最後頑抗的江南軍士卒面前時。
那騎將只是輕輕的一夾馬腹,戰馬突然騰空立起。兩隻碗口大的馬蹄,猛的向着最前方的江南軍士卒頭上踩了下去。他居然想要用戰馬來將敵人踩死,達到突破的目的。
之前的涼州騎兵們。只是用馬力向着盾牌上進行猛烈的撞擊,如同用巨木撞擊城門一般。這樣的好處就是穩定突破,人的力氣再大終究不會如馬一般持久。
只要持繼不斷的撞擊,遲早能將敵人累死。而且同時進攻的騎兵們,只要面對自己前方的敵人,自身也比較安全。
如果象這軍候一般將馬直接衝入戰力強悍的敵陣,雖然衝擊力與攻破的距離較大。但戰馬落地之後。卻是要同時面對前、左、右三個方向的反擊。
若是運氣不好,或是稍有疏忽,人馬皆死就是一定的結果。
同樣擅戰的涼州騎兵士卒們都是懂得這個戰術,可是攻擊一羣必敗的敵人。能讓自己無傷無險的活下來豈不是更好,沒有人會想要平白的送到自己的性命。
當那軍候正駕馬騰越到最高點之時,馬蹄下那個不及反應的江南軍士卒,已經絕望的閉上了眼睛。被兩隻沉重的馬蹄踩中頭顱,會是什麼下場。那地上不時爆開的腦瓜子就是最好的實例。
就在戰馬即將下落的瞬間。一道烏黑的寒光突然閃現。‘嗖,哧’瞬間沒入那匹正冷漠地看着腳下,那個弱小人類痛苦表情的戰馬右側眼珠之中。
“咴...!”
戰馬一聲痛苦的長嘶。粗壯的脖子整個扭曲到了背面。與背上的主人重重的親在了一起。
箭上所帶着強大的力量,使得整支箭沿着眼睛深入,幾乎完全沒入了馬的頭顱之中。並帶着戰馬巨大的身體迅速倒向一側。
被暗箭突襲,使得那軍候側過了身,險些掉下馬來。正當他憤怒的漲紅了臉,想要掙扎得讓自己的戰馬重新站穩之時。
嗡聲之中,又是一道烏光射來,這一次,卻正正的沒入了軍候的咽喉。半枝黑色的箭桿,衝破軍候的後腦直透而出。
精準且強力的兩箭。人與馬身上強大的力量幾乎是同時消失的一乾二淨。這一瞬間,爭霸稱雄也好,爭功殺敵也罷,都與這一對強壯的人馬再無半點關係。
那原本閉目等死的江南軍士卒緩緩睜開自己的眼睛,有些不相信般的楞了片刻。
突然興奮的躍起,並大聲叫了起來:“是太史將軍。是太史將軍,我們的援軍來了!”
隨着他帶着死裡逃生的驚喜,發出的一聲嚎叫。如同進攻的號令一般,天地間突然響起了一片激烈的鐵蹄聲。這纔是真正的鐵蹄踏擊地面發出的聲音。
那黑色的戰甲,黑色的江東獅旗,無不表明瞭他們的身份。在這全軍覆滅的危急時刻,太史慈終於帶着駐守宛城的四千騎兵趕到了戰場。
立在中軍大帳前的張紘,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只差片刻功夫,幸好援軍趕到了!”
已經完成包圍的江南軍騎兵,開始向着內圈的涼州騎兵衝殺過來。還沒到近前,就是一片密集的投槍。外圍的涼州騎兵們頓時倒下一片,屍身上都已經穿滿了黑色的槍身。
驚魂未定的涼州騎兵們,根本無需指揮。立即放棄了對江南軍最後三百步卒的圍攻,向着四面八方策馬反衝而去。
再停留在原地,不說拿不下獻帝,僅剩二千殘餘的人馬,必然會被敵人內外夾擊包了餃子。
騎兵開始圍剿敵軍,太史慈則向着正與張遼拼殺的胡封衝去。冷兵器作戰的時代,講究的自然是兵對兵,將對將。士卒有士卒的任務,將領自有將領的使命。
身爲騎兵統帥的李利見勢不妙,虛晃一招,逼退了許定。立即招呼了華偉一聲:“忠恕,敵軍勢大,速速撤退!”
也不等華偉應聲,就加跟着嚎叫奔逃的涼州騎兵,片刻之間就與衝來的江南軍撞在了一起。
在與江南軍騎兵的拼殺中。涼州騎兵恐怖的發現,自己斬殺敵人的如砍瓜切菜般的利刃。在與敵人的戰刀相碰的時候,卻是紛紛的被對手斬斷。
而在他們一楞神的瞬間,江南軍依舊鋒利的戰刀,就會輕易斬下他們的頭顱。留下一個個脖腔噴血的無頭騎士,騎着馬繼續遠去。
先前向着江南步卒的不斷衝殺,使得涼州騎兵的陣形早已混亂不堪。兵將之間根本沒有了聯絡。如今每個人都只能顧自己逃命。
奔走中的李利卻是眼光四顧,早已看到了前方士卒們在對戰中的異樣。雙刀對拼之時,總是自己一方的騎士刀斷人亡。
心中早已驚訝非常:“難道這些江南軍如此富有,還能人手一把百鍊寶刀不成?”
終於當他面對一名江南軍騎兵時,李利根本沒有想要與士卒嘗試,自己的刀是否比其他士卒的更硬。而是直接大喝一聲,將戰刀向着敵人的頭面上猛擲了出去。
與他接戰的江南軍騎兵再身經百戰,卻根本沒有見過如此無賴的打法。雙方還沒有交手,對手已經將作戰用的兵器丟了出來。
頓時一楞,反應過來之後,那士卒急忙擡刀去格擋突然射來的長刀。噹啷一聲響,他纔剛剛將李利當作‘暗器’的長刀架開。
那邊的李利已經整個人飛躍離開自己的戰馬,躥上了這個士卒的馬背。同時重重的一腳蹬在了他空門大開的心口。
沉重的打擊讓這個江南軍士卒頓時噴血暈死,一擊得手之下的李利,伸手奪下江南士卒的戰刀。另一手卻是重重的一拳,打在暈去的士卒身上,想要將他擊落馬下。
卻不料那士卒受到重擊,卻只是劇烈的搖晃幾下,依舊仰倒在馬身之上,並不落馬。李利驚訝之下‘咦’的低叫了出聲,急忙低頭仔細查看這士卒打不下馬的緣故。
上下打量之後,李利終於看到原來這騎卒的雙腳,還被牢牢的固定在雙邊馬蹬裡。
做爲征戰多年,資深的老騎兵,看到這馬蹬的一瞬間,李利就明白了戰馬有了雙邊馬蹬的好處。
這等若是讓馬背上的騎士,有了一個着力的平臺,不論出於進攻還是作爲防守,那都是有如直接立在地上發力一般。至少能讓馬上的人多用出三成以上的力量。
立在馬背上的李利,正全心全意的研究着馬蹬的秘密之時,整片戰場中就屬他一個人如鶴立雞羣般,站的最高。
如此顯眼的將領級人物,頓時就落在了即將衝到張遼兩人邊上的太史慈眼中。
以太史慈能百步穿楊的眼神,只一眼就看清了馬背上發生了什麼情況。看着不省人事的江南軍士卒,還倒掛在馬身上。
而站在馬上的李利正準備揮刀斬下士卒的兩腿,以便於自己佔領整匹戰馬。
對這樣出手狠毒的敵將,且明顯看到了江南軍的機密,身爲射術大師的太史慈,又怎麼可能讓這出頭鳥活着回去。
雙眼怒睜之下早已摘弓搭箭。憑着老辣的箭術,幾乎沒有絲毫瞄準,就向着李利的咽喉射出了凌厲的一箭。
箭矢離弦之後,太史慈才大喝出聲道:“那賊將,看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