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骨頭都要散了……莫搖我了,好不好?益,益陽……”她大着膽子伸出手去拉他的手,怯生生的懇求他。
那個男人長臂一伸把她撈進懷裡,緊緊抱住,不太甘願地道:“看在你這次表現好的份上,我讓你休息一會兒。”
表現好?
她瞪大眼,哪裡表現好了?這人可真怪,第一次她說睡着了他生氣,第二次她還是睡着了,他卻說她表現好,那以後她到底是睡着還是不睡?
他嘆息,帶着些許滿足,夾雜着隱秘的歡喜,“癡兒,暈和睡都分不清…”
“啊……原來是暈船暈過去了呀!我只覺得像要昇仙一樣飄飄的,後來就睡着了……”她小聲嘀咕。
他親吻了她額頭,又笑了。
“主動些,伸出手,像第一次我們見面那時候抱着我,閉上眼睛睡會兒。我可沒夠,只是讓你休息一會兒,你得抓緊時間。”
“原來你喜歡我不穿衣服抱你啊…”陸小芒傻乎乎的笑着,小心翼翼的把手臂從林益陽腋下穿過,避開了他左邊肩膀,反手勾住了他頸部。
林益陽突然又覆過來壓住了她,吻密密匝匝的落下來,落在她的額頭,眉間,鼻端,脣間,然後輾轉不去,他的脣和身體一樣滾燙熾烈,像一團火般把她燒着。
“別總撩我。我忍不住的。”明明是他啃了她食了言,根本就沒給她喘息時間,卻這般說。
她累得說話都帶喘,問他:“什麼,什麼是撩?”
“看我,抱我,近我,關心我,甚至你看我,你叫我的名字,我都覺得你在撩我。”
“那我要閉上眼睛,不看你不抱你不關心你不叫你的名字?”
“那可不行!你所有的目光,所有的關注,所有的擁抱,所有的親吻,都必須只給我!”
“我不太明白,你,我教我。”
“我會慢慢教你的。首先,我教你擁抱……你剛剛那樣抱我也喜歡,不過你也可以不用那麼麻煩。
在地堡的時候,我是左肩膀和胸前受了槍傷,所以纔要你避開傷處抱我睡。現在,我已經復原了,你抱我的時候可以隨意撲隨意壓。”
“我腦子不太靈光,學東西慢,我,我看見血還害怕,你以後不要受傷不要流血了。”想到那滿地的血,她又抖顏不已,緊緊攀着他肩。
“我這輩子受得最重的傷就是那一次了,可我不後悔,因爲遇上了你。”
“可我後悔……”
“唔?!你後悔!”林益陽炸毛了,“你後悔什麼?”
陸小芒伸手摸着自己長了大半年依舊像狗啃過的短髮,“我,我不該用頭髮燒成灰給你止血,我,我這頭髮都用小刀子割太短了,做,做不了新娘子的盤發,也插不了,插不了紅花,不漂亮,配不上,配不上你。”
“不,很漂亮。誰說你不漂亮配不上的,我去幫你打他。”林益陽捧着她的臉,墨石般的眼裡有了一點點水樣的碎光,“那一天,我睜開眼,看到一個女孩背對着我坐在玉米稈上,用小刀子貼着頭皮把一頭烏黑油亮的及腰長髮一縷一縷割下來,裝在一個缺了口的土碗裡。
她側頭的時候,我看到一張像小仙女般的臉。”
“小仙女有一雙澄澈如水的眼,一張我一巴掌就能完全蓋住的小臉,她的身上沾滿了我的血…小仙女害怕地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