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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世顯見此,也跟着嘆了一口氣:“那鄭員外極其狡猾,想讓他把事情全部說出來,恐怕困難了,若是當年有見證者就好了。”

劉世顯說完,又是一聲長嘆,如今那裡還會有見證者,

南明他們與劉世顯說了這幾句話之後,他們便分開了,南明他們繼續向鄭府趕去,因爲他們覺得也許鄭府有什麼機關,是鄭員外藏證據的地方,

他們這些人來到鄭府之後,又是幾番搜查,一直到黃昏薄暮時分才停下來,可他們搜查了這麼久,卻什麼都沒有找到,問鄭員外的那幾個妾侍,她們卻也什麼都不肯說,而且人人自危,

沒有辦法,他們幾人只得離開,

寒風淒冷,街道上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天氣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的樣子,他們幾人走在空曠的街道上,一句話不說,

就在這個時候,花知夢淡淡一笑:“也許,我們真的有辦法。”

狄小杰連忙問道:“什麼辦法。”

花知夢望着衆人,笑道:“那個劉世顯不是說如果有見證者就好了嗎,我們就找一個見證者。”

徐若軒搖搖頭:“這個恐怕就難了,先不說這件事情已經很久了,根本就無法查起,而我們都知道,當時那些盜匪和鄭員外的同僚都已經死了,我們又那裡去找見證者呢。”

花知夢並沒有因爲徐若軒的話而覺得不可能,她仍舊微微一笑:“見證者就一定要是人嗎,那些人雖然死了,可有些東西卻是不會死的。”

花知夢這樣一說,衆人一驚,隨後是欣喜,他們都已經明白了花知夢話中的意思,

南明更是興奮:“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啊,我們這就去找張天笑,讓他把當年盜匪搶劫的錢財清單列出來,我相信這不會是什麼難事。”

這當然不是什麼難事,當時的受害者已經將清單列出來了,爲的便是剿滅那些盜匪之後,他們可以將自己的東西拿回來,可是沒有想到,盜匪雖然被剿滅了,可他們的東西卻不見了蹤影,而且更是陪上了很多捕快的性命,

清單很長,可知當時被搶的人家有很多,而這麼長的清單裡,大多是金銀,可金銀並無記號,是誰拿了都可以花的,

南明將那些清單分給花知夢他們,讓他們從中查找可以用得上的線索,而這個線索是一個物件,這個物件是一件很明顯的東西,而鄭員外卻不敢將之公佈於衆,

清單太長,他們看到夜黑都還沒有看完,而這個時候,窗外卻下起了雨,雨很冷,雨被風吹進屋內,打溼了窗櫺,

門前的石階發出很有韻致的聲音,讓他們幾人的心暫時緩了一緩,

劉世顯給南明他們幾人端來了茶水和飯菜,以供他們晚飯之用,而劉世顯在無聊之時,也拿起那些清單看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劉世顯突然說道:“我聽說當時最轟動的便是一粒驚世夜明珠,那夜明珠有一個巴掌那麼大,是宋老爺家的東西,可惜最後那夜明珠沒被找到,宋老爺因爲積鬱過沈,去世了。”

劉世顯說完這些話之後,南明他們馬上停了下來,接過劉世顯手中的清單,果真見上面寫着剛纔劉世顯所說的夜明珠,那夜明珠是宋家祖父從海外購得,極其珍貴,可惜最後被那些盜匪給搶劫了,之後便再沒有人見過,

“有如巴掌大的夜明珠的確罕見,如果我們能夠找出那顆夜明珠,便可以指證鄭員外了。”花知夢將清單放下,望着南明說道,

南明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明天我們便去鄭府尋找那顆夜明珠。”

如今他們幾人已經有了線索,自然也就不用再查看那些清單了,而此時夜雨,他們卻說必須要離開了,

街上更無行人,雨並不是很大,但被風吹的刮進人的脖子裡,卻還是涼涼的,南明將花知夢摟在懷裡,快步向客棧行去,

他們幾人回到客棧之後,全身都多少有些溼了,只是這些對他們這些人來說,算不得什麼,

冬天的雨,雖沒有雪讓人欣喜,但雨卻似乎有一種靈性,無論在什麼時候來臨,都能給人帶來一種心靈上的寧靜,

南明沐浴之後躺在牀上,閉目聆聽窗外的雨水,慢慢的便進入了夢想,

可就在南明剛進入夢想之後,突然一聲驚雷響起,南明猛的驚醒,在這初冬時分,竟然有驚雷,這實在是太讓人費解了,

而南明醒來之後,卻再也睡不着了,

睡不着的南明開始思考這裡的事情,令秋和冬梅的死,鄭員外家的鬧鬼,當年鄭員外剿滅的劫匪,這一切一切,是否有什麼聯繫,

當南明再次躺下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不過他並沒有起牀,他對此事已經有了把握,

第二天,仍舊下着小雨,地上的雨水卻已經結着薄薄的冰,

天越來越冷了,恐怕再過些時日,這就要下雪了吧,

南明他們幾人起牀之後,便直接向鄭府奔去,因爲今天他們要找那個夜明珠,

鄭府此時已經沒有了以前的熱鬧,鄭員外家的保鏢都已散去,而他的小妾有幾個也已經帶着東西跑了,這種情形不禁讓人想起世情炎涼來,

只是不管這世情如何炎涼,對南明他們來說卻並無多少影響,

他們開始在鄭府搜查,搜查那他們已經搜查了許久的地方,可他們搜查的結果和他們以前的結果一樣,並沒有什麼發現,

就在大家着急的時候,徐若軒突然說道:“鄭員外從來不留女子在自己的房間,興許他的房間有線索也說不定。”

狄小杰卻有些不屑的說道:“可我們已經在他的房間搜查了好幾遍了啊,什麼都沒有啊。”

不過這個時候,南明卻點頭表示贊同,

“我們雖然已經查過幾遍了,不過我們那個時候並沒有肯定東西就在鄭員外的房間,所以我們找的並沒有目的,如今我們可以再去看一遍。”

如今南明都這麼說了,他們自然是要去看上一看的,

鄭員外的房間處處可見豪奢,古樸的牀上雕刻着美麗的圖案,而且還隱隱能夠聞到一股香味來,窗戶上的珠簾被風吹的啪啪做響,可給人的感覺卻很美妙,睡在這樣的房間,應該是一種享受吧,

南明他們卻並沒有被這房間的豪奢給吸引,他們在找那夜明珠,因爲那是這件案子的關鍵,

夜明珠有巴掌大,要藏起來並不容易,南明他們將整個房間掀了個遍,可是卻不見夜明珠一點的影子,就在他們幾人匆忙尋找的時候,南明卻突然停了下來,

他喜歡做事情之前先有一個步驟,而要找夜明珠,就先要知道夜明珠有可能被藏在什麼地方,夜明珠夜間發光,藏在外邊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也就只能藏在秘密的地方了,

當南明想到這裡之後,他便不停的敲打鄭員外房間的牆壁,如果這牆上有什麼暗格,是一定可以藏一顆夜明珠的,

狄小杰他們見南明如此,便馬上明白了過來,於是他們也開始對整個房間不停的敲打,就在大家不停敲打的時候,花知夢突然很興奮的笑道:“我找到了。”

衆人連忙去望,只見花知夢此時正在敲打自己腳下的地板,地板發出空空的聲音,可以知道那下邊並不是實的,

大家欣喜,而南明他們更是高興,南明讓他們幾人讓開,然後揮拳向那地板打去,地板很厚,可卻經不起南明的一拳,當南明將拳收回來之後,地板已經粉碎,而地板下面,則有一個大箱子,南明將那箱子包出來,隨即打開,

當箱子打開之後,衆人頓時歡呼雀躍起來,只見箱子裡面,放在很多金銀珠寶,自然有他們要找的那顆夜明珠,

狄小杰有些興奮的說道:“有了這些東西,那鄭員外就是想抵賴也不能抵賴了。”

那鄭員外自然是不能夠抵賴了,當南明他們將那一箱東西放在鄭員外跟前的時候,鄭員外的臉都突然變紫了,難看的就好像是看到了鬼,

南明卻只是淡淡一笑:“好了,現在你該承認了吧。”

鄭員外突然癱瘓在了地上,用一種很害怕的眼神望着南明,久久不語,

整個牢房靜極了,過了許久,鄭員外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我一直都在掩飾這件事情,可是沒有想到,最終還是沒能掩飾過去。”

狄小杰他們幾人聽了鄭員外的話之後,感覺很是可笑,鄭員外既然想掩飾這件事情,他就不該買府邸,而且做事豪奢,他都如此了,還怎麼掩飾,

不過他們幾人除了覺得可笑之外,還爲鄭員外感到悲哀,一個一直貧苦的捕快,突然有了很多錢,被自己的虛弱心牽制着,於是開始瘋狂的揮霍那些錢,可他卻一直覺得沒人知道這件事情,

許久,鄭員外開口說道:“你們說的沒錯,當年我與自己的十幾名同僚一同去剿匪,那夥匪盜很厲害,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他們全部消滅,可當我們找到那些盜匪的寶庫之後,他們震驚了,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錢,那些錢夠我們剩下的人花幾輩子,於是我們幾人便決定將那些金銀珠寶私吞了,一把火燒了盜匪的老窩。”

南明他們幾人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望着鄭員外,因爲他們有一點不解,

“你們幾人私吞了那些錢,可爲何其餘的人都突然不見了呢。”

鄭員外哈哈大笑:“那麼多錢,是誰見了都會心動的,一個人分與五六個人分,情形很是不同,我自然不能忍受這種情況了,所以在我們分錢的時候,我突然下手將他們幾人給殺了,從此以後,那些錢將會是我一個人的。”

貪婪,貪婪是可怕的,它讓一個人變的不再是自己,變的更加冷血,對殺人肆無忌憚,

鄭員外說完之後,情緒倒平靜了不少,只是此時他的眼睛讓人看來,是那樣的嚇人,

“好了,如今的事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反正老子享受了幾年快活日子,比我當捕快清苦的時候爽多了,那纔是人該過的日子。”

鄭員外想死,不過在有些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他們又怎麼可能讓鄭員外隨便死呢,

“我且問你,四季坊的令秋和冬梅是不是你殺的。”南明望着鄭員外問道,

鄭員外只是冷冷一笑:“一個是我殺的,一個不是我殺的。”

衆人一驚,難道四季坊的事情,竟然有兩個兇手,

“你殺了誰。”南明連忙問道,

“半年前我殺了令秋,因爲在我與她同牀共枕的時候,不小心將此事說漏了嘴,爲了以防萬一,我只有殺了她。”

衆人心驚,只是冬梅的死又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鄭員外真的沒有殺冬梅嗎,

想套出一個男人的秘密,最有效的辦法便是在牀上,

想讓一個男人放鬆警惕,也是在牀上,

鄭員外是一箇中年人,但他也是一個男人,一個男人在牀上的時候,就難免放鬆警惕,難免將自己的秘密告訴枕邊人,

鄭員外不小心將消息泄露給了令秋,於是他便殺了令秋,

只是,誰殺了冬梅呢,

監牢內一時很靜,鄭員外的臉色發紫,他自然知道,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自己就再難活路了,可此時他已經別無選擇,

南明望着鄭員外,冷冷問道:“你是怎麼殺死令秋的。”

殺一個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南明他們知道,當時令秋死後,沒有人能夠找出是誰殺死她的,能夠有這樣的手段,那麼殺人手法就一定不是平常手法,

鄭員外仍舊躺在地上,這個時候他微微仰起頭,說道:“我一個人出入青樓殺人自然是很困難的事情了,所以我找了一個幫手。”

衆人一驚,他們沒有想到,令秋的死竟然是兩個人所爲,

“那個幫手是誰。”

鄭員外此時的情緒已經平穩了不少,他長嘆一口氣,說道:“冬梅。”

當鄭員外說出冬梅兩個字之後,南明他們幾人徹底震驚了,他們沒有想到,當年和鄭員外以前謀殺令秋的人,竟然是冬梅,那個剛剛死去的四季坊的頭牌,

沒有人開口說話,大家都在等鄭員外將這件事情說個清楚,

許久,鄭員外用一種像是幽靈般的聲音說道:“當我將自己的秘密不小心泄露出去之後,我便先想辦法穩住了令秋,然後再找機會殺了令秋,當時我只得,令秋和冬梅幾人都在爭四季坊的頭牌位置,於是我便與冬梅商議,一起殺了令秋,我記得那個晚上四季坊空前的熱鬧,男人們都在找自己的相好,而我,則大張旗鼓的包下了冬梅,當夜半時分,我便從冬梅的房間悄悄出來,潛入令秋的房間,一刀殺了她,而後又進入冬梅的房間,有冬梅給我作證,我便有了不在現場的證明,於是誰都懷疑不到我的身上。”

鄭員外說完之後,南明他們幾人已經全部明白了當時的事情,只是從這件事情上來看,冬梅也有可能是鄭員外殺的,因爲冬梅知道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