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望仔細把昨日的經歷想了一遍。只覺得脊背發涼,額頭冒虛汗,四肢無力。
哭喪着臉:“我在集市口的路上撞到個人,那個人的簍子被我撞掉了,打破了三個雞蛋,知道我是石碑村的纔沒追究,快下集的時候,我蹲的地方有人打架,大家都圍過去看,有人從我跟前擠過去,過後我的錢袋子就沒有了。”
“確實是你碰了他的簍子了嗎?”
“我也記不清了,大概是我碰的。”
“他的簍子裡只有三個雞蛋?”
丁望點頭:“嗯!”
那就基本能確定丁望一開始就是遇到了碰瓷的,被人把家住在哪裡套了去。
剛上集的時候天才矇矇亮,不管買東西的還是賣東西的,一早趕去的,不會是爲了買三個或賣三個雞蛋就去那麼早。
就算是真有人爲了三個雞蛋跑這麼早,這樣的人損失了全部雞蛋,會因爲知道打破他雞蛋的人住哪裡就輕輕揭過嗎?
不合情理的事情就是有貓膩的。
就在這時,去拉石頭的人回來了。大家出去幫着把石頭卸下來。
大家才發現,光顧着詢問丁望了,飯都忘記吃了。
不光吃飯的忘記了,做飯的光顧着跟着聽了,也忘記了。
趕緊生火做飯。等吃飯的空隙,何小東先看了一下何小西他們問過的問題
何小西從後世的警匪片裡學來的經驗,比這幫地道的農民有看頭。但是還是比不了何小東這個曾經的專業人員。
看過之前的口供記錄,問丁望:“你去趕集,是突然決定的,還是早有打算?自己去的還是跟人結伴?除了你家裡人還有誰知道你要去趕集?”
“我們村的丁大江知道我要去趕集,他原本要跟我一起去的,他家母豬要下小豬了他就沒去。”
“有人主動要給你錢,你就沒有懷疑嗎?”
丁望囁嚅道:“沒,沒有。”
“她是不是說以後要長期僱你給我們送奶?”
丁望驚詫:“你怎麼知道?”
何小西:感覺跟後世的電信詐騙似的,都有設定好的劇本,怎麼打消受騙者的疑慮,都是預先設定好的。
“下次拿奶的時間、地點?”
“還在原地,後天。”丁望回答的聲音特別小,估計也想通了是上當了。
下次拿奶估計是個幌子,是緩兵之計。後天丁望去了大概不會有人去送奶。
飯端上來,何小西招呼大家吃飯。
丁望端着飯碗,眼淚啪嗒的掉。
何小西:這又不是斷頭飯,至於麼?
吃過飯,何小東安排何小西和陸友財:“你們倆趕上車去一下石碑村,給丁望家的人說他留在咱們村幫着蓋房子掙錢了,
再去丁大江家,就說丁望推薦你們去的,要定他們家的小豬,看看他們家的豬生了嗎?”
陸友強安排人去鄉里彙報。又強調了一遍讓大家注意保密。
陸友富讓人從他家逮來一隻雞。灌下去一些丁望帶回來的羊奶。何小西他們套車的工夫,那隻雞就撲騰了兩下之後死了。
所有人都嚇得臉發白,尤其何家人和褚鳳雛。
青林喝剩下的奶粉和羊奶,何小西怕放壞了,都是讓小駒和露露喝掉。
何小西直呼慶幸,這要是被青林或露露或小駒喝了,他們真是哭都找不到墳頭。
看小駒嚇着了,馬氏趕緊抱着他給安魂。
何小西兄妹對視一眼。暗自下決心,劉氏這幫人喪盡天良,一定要儘快抓到,不能再留着這幫禍害。
陸友財趕着車,帶着何小西,到了石碑村。打聽了丁望家的所在,傳了信。
丁望家的聽說他們還要去丁大江家,讓她家大孫子給帶路。
聽說他們是丁望推薦來的,丁大江露出一個假笑:“豬還沒生呢,就是生了,也要養幾個月才能賣豬仔。”
“我們就是想過幾個月買,我們家裡現在有兩頭豬了,就想到時候賣掉大豬,正好來逮你們家的小豬。”
“都定出去了,沒有了。”
何小西他們只好露出個遺憾的表情,失望的走了。
還沒生的豬就都定出去,騙鬼呢?當你家的豬都是金娃娃啊,大家都搶着定。
回到家,靳大姐和何大妞抱着小呦也回來了。
原來,靳大姐這次是被鄉里派過來協助辦這件案子的。她分管的是婦女工作。
這件案子裡有人販子涉案,到時候人販子落網,必然要牽涉到解救被拐人員。
晚上,公安人員和水洞村派出的協助辦案的人,趁着夜色潛進丁大江家和趙牙子家,把兩人抓了回來。
之後,按着兩人的口供又抓到多個涉案人員。
可是,老何家那些人,卻如泥牛入海,不見了蹤影。
鄉上派出所的詢問室裡,誰也不知道老何家那些人什麼時候不見的,去了哪裡?
倒是挖出了一樁駭人聽聞的舊案。
何小東回來以後複述:“這些人送羊奶來,不是爲了報復我們家,而是隻要不願意賣孩子的人家,他們過後都要給送下毒的食物。
讓大家形成一種錯覺,不賣給他們就是害了孩子,留在家裡也養不活。”
“這麼惡毒的法子誰想出來的?”馬氏皺眉問道。
“劉氏前頭的男人陳牙子。”
“據趙牙子交代,他們這樣害死的孩子有十好幾個了,所以這附近有沒娘了的孩子都不敢留下,都是交給他們討條活路去。”
原來這裡面還有這些事。難怪那日劉氏上門勸褚鳳雛把孩子賣給她,那麼多村民異口同聲勸他賣掉孩子。
不是人們全都不念舊情,而是這裡面還有特殊的原因。
案子結了,但是老何家人沒抓到,這讓何氏兄妹很憂愁。
何小西比她哥還愁,她誇下的海口還得給何大毛一個交待呢?
看着何大毛這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可是事關春草他就蔫吧了。能在春草家外面一坐一宿,但是見到人了屁都不敢放一個。
何小西告訴他:追女人就得膽大、心細、臉皮厚,烈女怕纏郞,你死纏着不放,就是你的了。
何小西給他鼓好了士氣,在後面唱着:哥哥你你大膽的往前走。把人送走了。
沒過一會呢,這熊玩意抖着腿跑回來了:“妹子,我還是不敢去。”
何小西在心裡對他比了箇中指,問他:“你還是個男人不?”
何大毛:“哥是男人,可是哥現在還不是春草的男人,我怕我去了她喊抓流氓。”
何小西看看他猥瑣的長相,點點了頭,贊同了他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