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包括何小西,都跟着大車繞遠路走。照顧孩子,讓孩子們走近道。因爲理由合情合理,沒有人質疑。
大車走到半道,其中一輛陸愛國自己趕的大車停下來。“你們先回去,我們去豔明那裡拉點東西回去。”陸愛國照着預先商定好的說。
待其它大車走了,陸愛國快馬加鞭,走近道趕到預定的地點。然後慢悠悠的等着後頭的驢車。
何小東他們趕着驢車趕上來。“你們怎麼在這裡?不是走的後山的路嗎?”何小東問。
“忘了點事,本來說要去陸豔明那拿點東西的,這不才趕過來,咱們一道過去吧,拿完東西一起回去。”陸愛國解釋道。
幾輛車依次前行,到了陸豔明的大車店那裡。
“你們是從哪裡來的?”陸豔明煞有介事的問道。
得知他們是去部隊慰問回來,順道幫他拉東西回去。陸豔明說:“只怕你們今天回不去嘍,聽路過的人說村裡的船今天送去維修,
這會只怕還沒送回去,今天早上你們走以後突然有毛病送去修的,要不你們今天晚上在這住一夜吧,明天再回去。”
“不了,不在你這兒住了,咱們村河南岸大院也可以住,要是不回去的話怕家裡人擔心。”陸愛國說。
“河南岸屋子有點少吧?你們這麼多人估計住不下,要不你們先回去一部分,讓家裡人別擔心,其餘的人住在我這裡也可以。”陸豔明照着劇本說。
按照何小西的計劃,是給了朱備傑機會的。在最開始,他可以選擇不跟學生們同行,在這裡他還可以做正確的選擇。
何大妞緊緊的依偎在何小西身邊:“姑姑,我跟你一起。”
即便何大妞不說,何小西也不放心把她們單獨放在這裡。所有的女娃娃都選擇跟着何小西。
澄娃子和小駒他們這些男娃娃,就要難管理多了。好容易有脫離家長監管的機會,還不趁機大鬧天宮啊。
“我們今天不回去,明天再回去好了。”小駒說。還得了便宜賣乖:“好男不跟女鬥,我們讓着她們,我們不跟她們搶,讓她們回去,我們住在這。”
表現得一副大度的樣子。只是那嘴巴如果不咧得跟尿罐子似得,才更有說服力。
何小西把他們交給陸友湖就不管他們了。男孩子皮實,不用管手管腳。所以何小西他們就帶着女孩子們回去了。
朱備傑不是必須回去。河南岸的大院房屋不多,他大可以在這邊待一個晚上,明天跟剩下的學生一起回去。
可是他也要求一起回去。對陸愛國說:“我跟你們一起回去吧,我明天早上有一些情況要向任校長彙報一下,我怕回去晚了他回家了。”
既然他要跟着回去,正符合大家的預期。誰也不會非得攔着他。陸愛國就同意了他的請求。
何小西他們原本打算把晚上住宿的地點放在陸豔明這裡的。何小東否決了這個方案。何小東認爲在熟悉的地方,更容易做出犯罪的舉動。
所以調換了一下,把女孩子們住宿的地點換的村子旁邊。可謂是用心良苦,爲朱備傑考慮的十分周到。
今天一天孩子們都累了,坐在大車上一個個都精神不濟。所以一路都很安靜。
回到河南岸的大院子,簡單做了點吃的吃飽了,就安排孩子們休息了。
大院子裡沒有廁所。爲了方便行人如廁,廁所在河堤下邊的路上。大院裡的人都是去那裡上廁所。
何小西沒有安排人特意陪着女孩子們去廁所,而是任由她們自己結伴過去。
臨近月中,一輪明月又大又圓懸掛在空中。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大地上。不提油燈也能看得清楚。
又是在家門口熟悉的地方,孩子們都大着膽子自己過去。還有人到河邊洗了手臉再回來。
孩子們出去的時候,朱備傑也狀若無意的跟着過去了。或許是因爲大家都是結伴而行,朱備傑很快就回來了。
回來後也不回屋睡覺,站在閒聊的人羣后頭,關心的囑咐孩子們:“晚上外頭涼,你們去屋裡住,大人身體好,住不下大人住外頭。”
現在的rén dà多數尊師重教。聽說老師要住在外面,讓她們去屋子裡住,有些孩子心下不安:“大家都擠擠吧,不行我們住在院子裡。”
大家看着他表演,也不揭穿他。女孩子們單住一間,即使是男人們這邊住不開,也沒有擠到女子那邊住的道理。
所以朱備傑住不住到院子裡,跟女子那邊住在哪裡一點關係都沒有。
朱備傑擠在女孩子堆裡,藉着關心的幌子跟孩子談天說地半天。
其他的女孩子沒覺察出異常,何大妞覺察了。她不安的四處張望,尋找何小西的蹤影。何小西此時正趴在屋子的窗戶上往外看。
他們得給朱備傑留出空間和機會。讓他以爲有機可乘。
毫無防備心的孩子們,把朱備傑當成關心她們的好人。朱備傑講得故事和見聞吸引了她們,許多孩子都對朱老師十分崇拜。
一些早熟些的女孩子,甚至對他有朦朧的好感。
直到很晚了,孩子們才談論着朱老師說過的話題去休息。即便是躺下了,還在嘰嘰喳喳的說着。
這次去的男的比較多,許多大人怕耽誤明天的活計都回來了。加上今天被阻在河南岸過不去的人。屋子裡住不開,大家就在院子裡將就一宿。
朱備傑也是住在院子裡的一員。
鋪上草苫子,裹上衣服,衆人倒頭就睡。都是農村人,不是太講究。一個個睡得香甜。
只有朱備傑,或許是不習慣露宿,坐在一邊遲遲沒有入睡。
他沒有睡,其他盯着他的人也沒有入睡。雖然一個個都躺着不動,但是耳朵都支楞着聽着他這邊的動靜。
等到四張萬籟俱寂。何小西推推她旁邊的何大毛。是該何大毛上場的時候了。
何大毛站起來,扯了扯他身上紅底碎花的衣裳。摸摸頭上的假辮子。
“你別扯掉了。”何小西囑咐他手腳輕點,別不知道輕重,再把假辮子給拽掉了。真給拽下來,這黑燈瞎火的怎麼再穿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