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薛芃強壓着心中怒火,挑着眉,一字一頓地說,“不——感——興——趣。”
薛容月拖着下巴,瞄了一眼他的臉,心生詫異,小聲問:“哥哥,那把扇子怎麼了?看起來你好像有些生氣。”
薛芃低頭,耷拉着眼說:“那可是今年赫連逸生辰我送他的賀禮,那扇子可是我請大師題詞作畫的,他竟然讓別人隨便拿去,你說我能不氣嗎?”
呃……薛容月一臉驚愕,哥哥,你們真的只是結拜兄弟嗎?爲什麼我聞到一股醋的氣味?哥哥,該不會是你……單相思吧?
想到這裡,她拽了拽薛芃的衣袖,勸道:“哥哥,王爺他……喜歡女人,我看你還是別動心思了,免得傷了自己的心。”
“你說什麼?妹妹,你在想什麼?”薛芃反應過來,環顧四周,道,“你想哪兒了?妹妹,你平日裡都看些什麼書?”
薛容月眨眨眼,問:“看……”
“陛下駕到——”
一聲高喊打斷二人對話,衆人聞聲望去,只見上方人已落座。
衆人起身,行禮道:“參見陛下,皇后娘娘,賢妃娘娘,淑妃娘娘!”
皇上滿意地點點頭,一擡手,道:“衆愛卿都平身吧!”
“謝陛下!”
衆人緩緩起身落座。
皇上四下掃了一眼,責問道:“逸兒和炘兒怎麼還未到?”
一旁的大監趕緊上前,低頭道:“許是路上耽擱了。今日是陛下的壽辰京城老百姓也跟着慶祝呢!逸王和三皇子許是被人羣堵住了。”
“那便派人去找。”皇上命令道。
“是。”大監說着,後退幾步,吩咐人去宮外尋找。
淑妃靠近賢妃,小聲道:“賢妃姐姐,你可知北夏公主的事情?”
賢妃點點頭,道:“聽說了一些。”
“實不相瞞,姐姐,妹妹有意讓炘兒做那駙馬爺,”淑妃一臉認真地看着賢妃,說,“不知姐姐……”
“妹妹,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賢妃拍了拍淑妃的手,微笑着說,“我會提醒逸兒的。”
“多謝姐姐!”淑妃大喜。
賢妃微微一笑,扭過頭,掃了一眼皇上。這駙馬之位,人人避之不及,淑妃竟然想着讓自己兒子去做,她是糊塗了嗎?還是說有什麼打算……我記得,北夏似乎僅一位公……
“父皇!”
衆人聞聲望去,只見赫連炘拽着赫連逸的衣袖,快步走來。
“兒臣給父皇請安,恭祝父皇萬壽無疆!”二人行禮,異口同聲道。
皇上大笑幾聲,命令他們就坐。赫連逸轉身,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了薛容月身上。他微微一笑,快走幾步,停在她旁邊桌上,俯身細語幾句,那人起身離去,他一揮衣袖,盤腿而坐,衝薛家兄妹點了點頭。
薛容月呲牙,小心翼翼地揮了揮手,生怕父親看見。赫連逸這傢伙怎麼現在纔到,也不怕皇上責備他。不過看皇上剛纔的態度,似乎很|寵|愛這個兒子。這樣的話,他應該不會捨得赫連逸去北夏吧……
薛芃雙手抱臂,撇撇嘴,一直衝赫連逸翻白眼,時不時指一下對面赫連昑手中的摺扇。
赫連逸尷尬地笑了笑,用手比劃着,似乎在說“我也不清楚扇子爲何在他手上”。他瞧向赫連昑,微微皺眉,那扇子我明明收起來了,爲何會在四弟手上?近日他也沒去過我府上啊……
赫連昑看着二人,噗嗤一笑,命人拿了筆墨,快速寫了幾行字,讓人拿給赫連逸。赫連逸接過字條,打開一看,瞬間滿臉黑線。他搖搖頭,攢成紙團丟給了薛芃,險些砸到薛容月的臉。
薛容月臉一沉,扭頭向他揮了揮拳頭。
薛芃拿着紙團子,一臉詫異,朝赫連逸瞥了一眼,緩緩打開,看清上面的字時,眯了眯眼,自言自語道:“赫連昑這傢伙,真是的……”
薛容月見哥哥沉着臉,有些懵,她挑了挑眉,奪過皺巴巴的紙條,仔細看了看,險些笑出聲。只見上面寫道“二皇兄,扇子是我仿的,就是想證實一下你有沒有斷袖之癖。薛芃吃醋的樣子一點都不可愛,你還是另擇佳人吧!”
“你矜持點,妹妹,這可是在宮廷宴會。”薛芃捂住薛容月的嘴,提醒道。
薛容月挪開他的手掌,強忍着笑意,說:“那麼哥哥,四皇子所言是真的嘍?”
“怎麼可能,聽他瞎說,”薛芃翻了個白眼,解釋道:“我二人都沒有斷袖之癖,只不過……”
“是什麼?”薛容月好奇地眨着眼問。
薛芃瞄了一眼赫連逸,目光黯淡,說:“他對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才感情深厚,沒想到,竟造成這種誤會。”
薛容月聳聳肩,拍了拍薛芃的手背,道:“哥哥,有斷袖之癖也沒什麼,只是要注意身子啊!”
“你——走——開。”薛芃眯着眼,一字一頓地說。
薛容月尷尬地笑了笑,往旁邊挪了挪。赫連逸竟然救過哥哥的性命,難怪他和父親不是一個陣營,既然他二人之間沒有什麼,我倒是鬆了一口氣。想到這裡,她朝太子妃望去,搖了搖頭。
宴會如火如荼,赫連逸悄悄靠近薛容月,小聲問:“容兒,在相府生活的如何?可有人欺負你?”
“好得很。爹孃疼,哥哥|寵|,不用每天研墨,洗棋子兒,”薛容月沉着臉,說,“王爺,一個月都不見你來接我,早把容兒給忘了吧?”
“怎麼會,本王不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赫連逸低頭,說,“本王在想辦法接你回王府,你再等等。”
“哦……”薛容月沉着臉,冷笑了幾聲。情?若不是本小姐不想重蹈覆轍,纔不願離開相府去你那兒。真是的,整個南魏真的沒有人能降得住你嗎?除了皇上……
這時,薛康起身,移步到中間,跪地喊道:“陛下,今日是您的壽辰,不知臣可否沾沾這喜氣!”
皇上一愣,吩咐歌舞姬退下,看着薛康,問:“薛愛卿,你想求何恩典?今日是朕的壽辰,儘管說出來,朕定會應你。”
“陛下,”皇后一聽,扯了扯皇上的衣袖,提醒道,“先聽聽丞相的話,再考慮應不應吧……”
“無礙。”皇上拍了拍皇后的手,笑着說。
薛康嘴角微微上揚,瞅了一眼太子,說:“臣聽聞太子和太子妃成親以來,十分恩愛,我想太子定是可以讓女兒家託付終身之人。如今太子妃有孕在身,太子府又無其他能夠伺候太子的人,實爲不妥。臣想……”
“多謝丞相關心,”太子放下酒杯,打斷道,“本宮覺得並無不妥。”
薛康一聽這話,咬了咬牙。
“誒,荇兒,先彆着急拒絕,聽丞相把話說完。”皇上揮揮手說道。
薛康輕吐一口氣,繼續說:“臣有一女,年十四,尚未婚配,性子溫婉。臣想她,定是適合做太子良娣。”
此話一出,太子面色發青,咬了咬牙,狠狠瞪着薛康。
薛容月剛飲下的茶水險些噴出,連忙拿出手帕擦拭着嘴角。薛容月挑了挑眉,父親這是要……把我許給太子做妾室?千算萬算沒算到這一步,這可如何是好?想到這裡,她委屈地看向赫連逸。只見他正襟危坐,淡定自若。
皇上冥想片刻,點了點頭,說:“朕聞薛小姐年紀輕輕便才華橫溢,自然是太子良娣的最佳人選,只是……”
“父皇!”太子起身,走到薛康身旁,說:“父皇,你答應過兒臣,不會強迫兒臣納妾。兒臣心中只有薇兒一人,況且她有孕在身,這是皇家第一個孫兒,兒臣實在無暇|分|身。”
皇上嘆了口氣,道:“丞相你聽見了,朕也無可奈何。放心,日後朕定會爲令愛擇一佳婿。”
薛康咬了咬牙,瞥了太子一眼。雖惱怒卻也不能形於色,這份恥辱,赫連荇,我定會加倍還給你。他行禮退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薛容月見狀,倒是鬆了一口氣。她瞥向赫連逸,只見他衝自己微微一笑,彷彿一切在意料之中。
“爹爹,不要氣了,當心傷了身子。”薛容月扭頭,細聲細語地安慰道。
薛康嘆了一口氣,看向薛容月,說:“容兒,爲父怎可不氣?太子一向在朝中懦弱,沒想到今日竟讓我薛家顏面盡失,往後京城裡的人怕是要恥笑你了。我女兒,哪裡比那王家之女差?”
薛容月尷尬地笑了笑,說:“爹爹,容兒不怕那些流言,況且太子也不是容兒傾慕的類型,爹爹也不要在意。容兒尚小,不急出嫁,還想多陪陪爹爹呢!“
薛康眯了眯眼,自言自語道:“哎,容兒,你怎知爲父的良苦用心。既然以後的皇帝不會娶我薛家女,那隻能換一位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