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逸微微一笑, 道:“丞相過獎了,薛小姐是不是你女兒還不一定呢,談不上什麼牽制不牽制的。丞相若無其他事, 本王先回府了。”
薛康聞言, 愣在原地。赫連逸這話……莫不是知道了什麼?難道那日偷聽我與六皇子講話的人是……他?
想到這裡, 他緊緊地握了握拳頭, 眼裡盡是殺氣……
薛府, 傳旨的大監站在門口,嚇人們連忙找來了薛夫人與薛容月跪地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薛家有女聰慧溫雅,如今已到及笄之年, 朕特賜婚, 封薛小姐爲逸郡王妃, 待科舉考試之後,挑選良辰吉日完婚, 欽此!”
“謝皇上隆恩!”
薛容月接過聖旨,挑了挑眉,緩緩起身。逸郡王妃?那不是赫連逸嘛!不會吧,我怎麼又要嫁給他?天殺的,這唱的哪一齣?等等, 情況不對啊……他現在連太子都不是, 父……不, 他不是我父親。薛康怎麼會把我嫁給他?難不成是那老頭腦袋進水了?
赫連逸, 你怎麼想的?不會是靠這招讓我離開相府吧?拜託, 這招一點也不是良策好嗎?
想到這裡,她耷拉着臉, 毫無精神。
陽春三月,科舉考試如火如荼進行着,薛容月還是廢了些口舌,求得薛芃帶自己出了府。不過,她可不是去看考試的,而是……
皇上不知哪根筋不對,把太子和太子妃送到了京城府衙的大牢裡監禁,那裡條件自然不如宮裡優越。百姓皆傳,怕是太子命不久矣。
薛容月買通了獄卒,潛入了大牢,看着面黃肌瘦的王雪薇,心疼不已。自己從未想過,前世與自己爭寵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親姐姐,簡直比戲臺上的故事還精彩。
“容兒啊……”王雪薇瞄了她一眼,有氣無力地說,“你怎麼來了?”
“姐姐……我是月兒呀,我回來了……”薛容月撫着她的手,輕聲道。
“月兒……”王雪薇扶着牆坐起來,仔細瞧着薛容月,反問道,“你當真是月兒?”
“嗯嗯!”薛容月點着頭,轉身褪去了衣衫,一塊紅色月牙兒胎記顯現出來。
王雪薇撫着,激動地說:“對對,就是這個胎記,難怪……難怪本宮覺得和你親切,你竟一直在我身邊,我卻未察覺,月兒……”
薛容月穿好衣衫,轉身道:“其實我也是無意中得知的。姐姐,當年是薛康把我拐了去,養在相府,日後好成爲他爭權奪利的工具。”
“薛康……”王雪薇咬着牙,眼裡充斥着殺意,狠狠地說,“那老匹夫,竟然如此惡毒,不僅把你擄走,還害死我的孩兒,如今又誣陷太子謀反,真是不可饒恕,不可饒恕!”
她說着,有些激動。
“姐姐,外面都傳皇上可能會處死你們,不過你們放心,我一定救你們,離開這京城。”薛容月說着,衝李侍衛招招手,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灰色瓷瓶。
“不,我不能離開,我還要爲我的孩子報仇。”王雪薇鬆開薛容月的手,別過頭去。
薛容月見狀,嘆了口氣,道:“姐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在這兒太危險,還是先保住性命再說!”
王雪薇聞言,內心有些動搖。薛容月倒出倆粒藥丸,說:“這是我託人尋來的假死藥,你們且服下,便可瞞天過海。”
“這……”
太子與太子妃面面相覷,猶豫不決。
“別可是了,李侍衛,快!”薛容月說着,直接把藥丸塞進二人口中,強行使他二人服下。
她二人撫着喉嚨,咳了幾聲。
“這藥要一天才能發作,我已經安排好了人,你們放心,我便先回了。”
她說完,強行忍着悲痛,匆匆離開。走到門口時,她回頭瞥了一眼,姐姐,對不住了。前世赫連逸既然能娶了你,想必皇上只是處死了太子。可是今日我的確也有一些私心,不過,既然你愛的是太子,即便永遠和他歸隱山林想必也是欣慰的。對不起,我不能,不能讓你嫁給赫連逸。雖然你現在知道我是你的親妹妹,但你一時也轉變不過來吧!報仇這件事還是讓我來吧,前世我們姐妹相互傷害了太多,我也是一時無法接受,不如永不相見,以免各自糾結。
想到這裡,她抿了抿嘴,吩咐了李侍衛幾句,二人便朝着不同方向走去……
***
很快,發榜的日子到了。宋望之在一堆進士的名字裡仔細尋找着自己的名字,良久,欣喜萬分。
“我中了,中了!”
他連忙把這個消息告知了所有人。
這日,是進士們覲見皇上的日子。皇上也有自己的盤算,自己的兒子不願做北夏駙馬,怕是會影響兩國關係,如今,只能從這些進士中,看看有沒有公主中意的了。
北夏公主還未坐穩,便一路小跑到宋望之面前,指着他說:“皇上,我要他做我的駙馬!”
此話一出,宋望之大驚,怯怯地看着眼前的美人兒,似乎在哪兒見過。
北夏公主微微一笑,道:“怎麼,本公主揭了面紗而已,你便不認得了?”
宋望之眨眨眼,驚呀道:“你是……南羽?”
北夏公主滿意地點點頭。
皇上聞言,道:“原來你們二人早已相識,那再好不過了。既然如……”
“陛下!”宋望之連忙跪地,道,“臣年紀尚小,還未及冠,娶妻之事尚早。而且臣只是與公主有過數面之緣,相互不瞭解,怕是會令公主失望。”
天吶,南羽竟然是北夏公主!
“這有何難?你隨本公主回北夏,相處幾年,若是到時你還是對本公主無意,我便放你歸來。陛下覺得如何?”
皇上聽了這番話,眯了眯眼。望之是皇妹的兒子,也算是皇室中人,這北夏公主又中意,再好不過了。兩國結盟時間不長,若能促成此番婚事,定能鞏固關係。不過望之是皇妹獨子,要他去北夏生活……罷了,爲了南魏,只能委屈一下皇妹了。
“那好,朕允了。七日後,宋望之隨公主回北夏。”
宋望之聞言,一臉呆滯,舅舅,你搞什麼?我……我……我不想去北夏啊!
御書房,長公主氣勢洶洶地趕來,雙手叉腰道:“皇兄,今日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爲何要望之去北夏?”
“妹妹,你先不要急,朕也是爲了南魏考慮。”皇上解釋道。
“爲了南魏?你又不是沒有兒子,爲何要犧牲我兒子?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你就欺負我吧!”長公主抱怨道。
皇上見狀,一臉焦急,突然眼珠一轉,道:“這樣吧妹妹,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朕必定滿足你。”
長公主聞言,問:“此話當真?”
皇上點着頭,道:“朕何時對你食言過?”
“那好,其實也很簡單。我想建座行宮,此事還得皇兄應允。”長公主小心翼翼地說。
“這有何難!朕這便擬旨,給你撥人撥銀兩!”
“臣妹謝恩!”
皇上提筆寫着旨意,內心嘆了口氣。我這個妹妹也是厲害,爲了座行宮就把親兒子“賣了”,嘖嘖嘖……
宋望之離開南魏沒幾天,赫連炘便瘋了。整日裡瘋言瘋語,誰也認不得。薛容月卻不信,雖說這赫連炘平日裡不着邊際,但是在這關鍵的時刻,裝瘋纔是自保的絕妙方法,這一瘋,註定與太子之位無緣了。皇上也並未因爲他瘋而放他出宮,反而多派了些人看管他。
赫連逸去看他的次數愈來愈少,畢竟眼下有機會當太子的便是他和赫連予。他自知道赫連予的身份,絕不會讓皇位落入他人之手,爲了赫連家,他也要奮力一搏,爭他一爭。
薛容月躺在牀上,翻來覆去。要如何做,才能除掉薛康和赫連予,若是自己貿然揭穿他二人的罪行,皇上定不會相信,反而可能把自己打入天牢,得不償失。可是……
這時,窗外有人影閃過。薛容月警覺地起身,道:“誰!”
她小心翼翼地朝門口走去,突然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一黑衣人推門而入,扛着他飛出了相府。
“啊,小姐!”採荷來送茶水時,剛巧撞見,連忙大喊道,“快來人,快來人,小姐被人擄走了,被……”
她話未說完,背後被重重一擊,倒在地上。微弱的月光打在那人臉上,她瞥了一眼,輕聲道:“老……老爺……”
隨後閉上雙眼,不省人事。
逸王府,書房前突然飛來一直飛鏢,榮清定眼一看,飛鏢下藏着一封書信。他微微皺眉,連忙取下書信,進屋遞給赫連逸。
“書信?”赫連逸詫異,瞅了一眼飛鏢放下,打開書信,仔細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