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秦烷所說的地方,當蘇白山屁股挨着凳子坐在桌子面前的時候,蘇白山心裡才總算是鬆了一大口氣。這一路真是太不容易了,若非有最後那個老頭,蘇白山估計今天自己得要找上一天,才能找到那自己以爲的玉碗酒樓到底在什麼地方了。
玉碗茶樓果然和蘇白山所預想中的那般,是一處幽靜淡雅的所在,第一層大堂,蘇白山剛纔經過的時候,就已經是一片古樸典雅,桌椅稀少。這第二樓之上,更是清新雅靜,整個二樓只擺放着十來張銘刻着古典花紋的桌椅板凳,此時也已經臨近中午時分,二樓之上此時也就只有那麼兩三桌客人,總共五六個人,正喝着茶,輕聲聊着天。
清新典雅的地方,客人說話的聲音都不怎麼大,而且整個房間的佈局非常的合理,同一桌客人之間相互談論的聲音小聲一些,也不會影響到鄰桌的客人。
蘇白山點點頭,那秦烷所挑選的這個地方,倒也真是幽靜典雅,是一處安心的好地方。正在他心裡思緒的時候,二樓樓梯口此時卻是走上來三個滿頭大汗的青年來,蘇白山只是看了一眼,嘴角便泛起一絲戲謔的笑容。這三人不是別人,正是剛纔從早上就一路跟他到現在的三個混混,此時三人那一番狼狽的樣子,蘇白山心裡卻是浮現出一絲痛快的戲謔情緒。
三個混混一上的樓來,那一身熱氣淋漓,汗如泉涌,大口大口喘着粗氣的樣子,卻是讓二樓一下子變得一片安靜。三桌七個客人齊齊回頭,用一雙陰沉的眼神看着樓梯口的那三個混混,臉上浮現出一絲厭惡的表情。見此情形,蘇白山嘴角泛起的一絲笑意卻是更濃了,這三個傢伙,如此打扮和如此模樣,自然是不會受到這些客人歡迎的。
玉碗茶樓來喝茶的人,大多都是看上了這裡的幽靜淡雅的環境,大多都不喜歡吵鬧,這從蘇白山剛纔一上樓來,就沒有聽得鄰桌的幾個客人有過高聲喧譁就能看出來。
那三個混混被七八個人十幾隻眼睛愣愣的看了半天,卻是一臉尷尬的相互對視一眼,朝臨窗的蘇白山望了一眼,三個混混相互點點頭,卻是轉身往樓下又回去了。
蘇白山微微聳肩,這三個混混看樣子是不準備再來打擾他的了,不過他也能明白,這三個混混接下來會繼續在樓下等待着他。蘇白山在樓上,先且不論蘇白山要做什麼,等到了時間,蘇白山自然是會下樓而去的。而那幾個混混也能看得出來,二樓上的幾乎所有客人對於他們都是不歡迎的,與其留在二樓監視蘇白山,他們還不如就此下去,在一樓大廳裡坐着,喝喝茶聊聊天,等待着蘇白山吃好喝好,然後下樓而來,三個人好繼續再跟蹤蘇白山。
而等到蘇白山點東西的時候,心裡卻是在稱讚那三個混混離開的實在是太明智了,一壺碧螺春三兩銀子,一疊明月齋精巧點心二兩銀子,咳咳,若非蘇白山及時阻止了那店小二的推薦,蘇白山估計等下來,他面前的桌上只擺放了幾個碟子,就得要花去他數十兩銀子。
蘇白山齜牙咧嘴,看着那店小二臨走前一臉笑意盈盈的樣子,心裡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這麼一點東西,就要了他五兩銀子,真是一家黑店啊。
而現在,他不得不懷疑秦烷的爲人了,雖然這玉碗茶樓是一處高雅的地方,茶水點心貴,應當是在情理之中。可是在蘇白山看來,秦烷和他說出玉碗樓這三個字的時候,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顯然對於玉碗茶樓,秦烷是非常的熟悉,自然也就是經常來這裡消費的。
看看這裡的價目表,蘇白山想想就覺得心慌,兩三樣東西就要五兩銀子,如此高額的消費,來一次絕對不會少於五兩,甚至十兩銀子。而以秦烷的身份和薪水,卻是絕對支撐不了每個月每天都來此消費的,玉碗樓,絕非是沒錢人能夠來這裡消費的。
這麼想着,蘇白山對於那三個混混樓都沒上就灰溜溜的下樓去的舉動,卻是十分的羨慕,早知如此,他就自己和秦烷約個地方來談事情了。街邊隨便一處餛飩攤,亦或者是橋頭下面的茶攤,那吃個三五七八頓,也要不了這裡一頓銀子這麼多啊。
後悔已經是不可能了,喝了一口茶,蘇白山砸吧砸吧嘴,卻是努努嘴,這玉碗樓的茶水,也和別處的並無兩樣麼,還有那點心,吃着除了一個甜字,蘇白山就感覺不到其他味道。
蘇白山眉頭微微一皺,忽而嘆了一口氣,看着這樣子,今天他在玉碗樓的花費絕對少不了了,待會兒若是秦烷來了,蘇白山還得請客,找人秦烷來聊天談事情,他若是不請人吃飯,那怎麼也是說不過去的。而且這玉碗茶樓的消費水平實在太高,到時候不費錢,蘇白山心裡估計都會不痛快。
“你是何人?爲何想要插手我扎禹城的事情?”身後忽而傳來一個沉穩而冷峻的聲音,讓蘇白山渾身輕微一震,這個聲音很熟悉,回頭稍微一瞧,卻果然正是早上見過的秦烷。
此時蘇白山坐在臨窗的一張桌子上,而秦烷所在的桌子,和蘇白山所在桌子相鄰,秦烷坐在蘇白山的背後,和蘇白山背靠着背坐着,秦烷聲音不大,但在蘇白山聽來,卻是非常的清楚。
蘇白山驚訝的看了秦烷一眼,秦烷什麼時候來到二樓,什麼時候坐在了他的身後他自己都不知道,這要是改換成一個敵人如此,蘇白山不就已經成爲人家刀下的亡魂了麼?
蘇白山正一臉驚異的看着秦烷,卻是見到秦烷也是一臉訝異的看着蘇白山,微微搖頭,繼續輕聲說道,“你找我有事情,現在我來到你身邊了,你卻是爲何用如此一副眼神看着我?小聲一些吧,小心隔牆有耳,你有什麼事情,現在可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