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官道之上,揚起一陣漫天的灰塵,大地一陣劇烈的顫抖,如蘇白山所預料的一般。一隊騎兵打頭,無數的士兵捕快官兵由遠處蜂擁而來,遮天蔽日。
路邊跌落摔倒的馬匹,引起了領頭騎着一匹黃鬃馬的洪沙白的注意,伸手往後面一揚,整個隊伍猛然停下來,馬蹄嘶鳴聲音戛然而止。
路邊草叢裡,斑駁的鮮血清晰可見,洪沙白和身邊的福爺相互對視一眼,臉上齊齊露出一絲狠戾的微笑。洪沙白看着倒在草叢中口吐白沫的青騅馬,冷笑着說道,“哼,發現你了。”
福爺從馬背上跳躍下來,環眼掃視了周圍叢山峻嶺一眼,卻是開口對洪沙白說道,“周圍都是山林,騎兵隊不好進山,不如你帶着人沿着官道佈下嚴密的關卡,我帶着身手好的,進山沿着血跡搜尋那廝的蹤跡。”
洪沙白眉頭一皺,一臉懷疑的看向福爺,聲如洪鐘的說道,“不行!我們兩個各帶一隊人馬,沿着山林依次搜尋,定不會讓他跑掉。”
福爺嘴脣嚅囁一番,看着洪沙白那一臉不容置疑的表情,輕蔑的搖搖頭,只是冷哼一聲,臉露不滿的看了洪沙白一眼,卻是轉身招呼跟着他來的四五個黑衣人,轉身獨自沿着蘇白山留下的血跡方向的山林走去。
洪沙白在路邊看着福爺二話不說,獨自帶人走進山林,臉上怒氣瀰漫,想要爆發,隨後卻是想到福爺的身份來。恨恨的一甩手,洪沙白眼看着福爺帶着人背影就要消失在眼前,不滿的對福爺的背影吐出一口唾沫,冷笑一聲,看了看周圍漫山的叢林,恨恨的嘀咕一句。
“李勝,你帶一隊,給我沿着官道佈防,高陵,你帶一隊人馬,給我從那邊山樑迂迴收縮,務必保證將那廝給圍在這幾座山頭。”洪沙白冷峻的面容,浮現出一絲狠戾的表情,一揮手,大聲對身後上百名官兵喝道,“剩下的人跟我一起,沿着那廝的血跡,追!”
包括洪沙白手下的幾十個士兵,加上那些官兵和捕快,總共一百五十餘人,在洪沙白的吩咐之下,全數進入官道兩旁的山林裡面。這麼一點人,在這麼廣闊無垠的山林之間,卻是連浪花也沒掀起一滴來。只是,福爺身邊還跟着四五個黑衣人好手,蘇白山的逃亡之路,卻並不輕鬆。
蘇白山此時一路往前飛奔,早已忘了自己此時身處何方,蘇白山的眼前只能依稀看到無數的花草樹木從眼前飄過。受了傷的右腿疼痛愈發的劇烈起來,胸口的血洞,也讓蘇白山感覺到呼吸越來越困難。
前面忽而就沒有了路,蘇白山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他不知自己跑過了多少的山林多少的溪流,他只知道,自己必須要不住的往前飛奔,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逃出去,留的一條性命。
可是,此時的蘇白山,完全是已經跑不動了,腿上的傷口周圍痠痛到讓蘇白山感覺到右腿放佛已經完全腫了起來。腿腳麻木到鑽心的疼痛,胸口的傷口,更是隨着他剛纔一路亡命奔逃而上下顛簸,其中的痛楚,讓蘇白山剛剛一坐下來,才感覺出其中的厲害來。
整個人如同虛脫了,蘇白山此時也的確是虛脫到不行了,缺水只是一絲絲的原因。身上的傷口,和長時間的奔跑,所形成的氣喘吁吁,纔是此時蘇白山跌坐在地上的最主要的原因。
蘇白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扭頭四下觀望起來,前面是一處溪流的盡頭,瀑布的源頭。睜眼只是往瀑布下方看了一眼,蘇白山就趕緊將目光收了回來。
這瀑布水流不大,但卻非常的高,蘇白山從上面看下去,至少有着上百米的高度。下面是一座水潭,水潭環繞四方,顯得很大,而到了遠處一些的地方,水潭則是匯聚成爲一條寬闊的河流。
蘇白山癱坐在溪流旁邊,微閉着雙眼,身體感覺到一陣痠痛無力的感覺,他現在都不想站起來了。因爲太累,而聽着旁邊的溪流瀑布聲音,蘇白山卻是感覺到一陣迷茫。
現在他該不該繼續尋找出路?蘇白山不知道,前面是一座瀑布的源頭,他想要繼續前進卻是不可能,他只有轉身重新尋找出路。
可是時間不等人,就在蘇白山跌坐在溪流盡頭,趴在溪流旁邊,還沒喝到一口水的時候。一陣冰冷的笑聲,赫然傳到了蘇白山的耳朵裡。
“哼哼,蘇白山,我看你今天還能往哪裡跑!”福爺身邊跟着四個全副武裝的黑衣人,正冷眼看着愕然擡起頭來的蘇白山,看着蘇白山那臉上充滿了驚駭的表情,福爺一臉冷笑着,環抱雙手,開口說道,“束手就擒吧,或許我還能對你好點。”
蘇白山低下頭來,一臉苦笑着輕輕搖頭,旁若無人的放開雙手,放掉手裡原本剛剛捧起來的溪水。然後緩緩的俯身,重新捧起一灘清涼冰冽的溪水來,當蘇白山那乾裂的嘴脣剛剛觸碰到冰冽的溪水的一瞬間,蘇白山卻是感覺到全身消失掉的力量,再次恢復了全身。
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卻是消失不見了,緊接着帶給蘇白山來的,卻是一陣散發於渾身的無力感。溪水只能解渴,不能真的就恢復蘇白山的力量。
輕輕搖頭,蘇白山也不理會一臉冷笑的看着他的福爺,索性是雙手抱着腦袋,往溪邊的泥土地上一躺,好整以暇,有氣無力的說道,“阿福,快過來給我捶捶背!”
“找死!”眉頭一皺,蘇白山如此舉動,卻自然是讓福爺感到怒氣沖天的,冷哼一聲,隨手一揮,一道白色勁芒便朝着蘇白山的身體飛速而來。
蘇白山躲也沒躲,他是沒有力氣再做出任何的反應,及至福爺甩手而出的勁芒出現在他的手臂上,蘇白山才赫然感覺到一股尖銳的力量一下子就貫穿了自己的左手臂。低頭一瞧,赫然是一根尖銳的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