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大小姐可以毫無顧及的在吳校長面前提出換副市長的要求。可是,吳校長卻不能就這麼直接稟報上去。官場上講究派系之分,無論吳校長願意與否,在外人的眼裡她都是王國豐一手提把起來的幹部。是他那一派的。
如果,她一上臺就提出要撤換自己的領導。別人可不管起因與結果。人家只會將她當成反咬主人一口的白眼狼。這一點身在體制中的人都能想得到。
因此,在從坪山坪回去的路上。三個混體制的官員,默契的坐在了同一輛車上。這件事本來與邱敏和何必然無關。可是,事情關係到王副市長。那就與他們關係大了。何必然與邱敏一樣對當初的趙家案子不滿。加上田玲和田健前幾天又得罪了王國豐,這樣就更是把何必然與邱家姑嫂綁在了一條政船。
邱天宇負責開車,三位長輩級的領導坐在他的吉普車裡,商量着怎麼應對小欣給他們出的難題。
“真搞不明白,小欣爲什麼對王副市長那麼大意見?”吳校長上車後就說出她的疑惑。她看出來何必然他們肯定知道些什麼?所以,剛纔當着小欣的面她並沒有提。
“王市長得罪過她嗎?”邱天宇也不知道前兩天發生的事。所以,他同樣迷惑。
何必然從公事包裡拿出袖珍錄音機,把那天從臨江那兩位刑警那兒要來的帶子回放了一遍。聽得車上幾人情不自禁的乍舌稱奇。
吳美娟驚愕的讚歎道:
“嘖嘖,這丫頭,她可是一點虧都沒吃到。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逼得一個副市長咬着牙齒把自己的親妹妹當成神精病送醫院了。人家沒有找她算帳,她倒是跟他較上真兒了。”
“丫頭這叫先下手爲強。以王國豐的胸襟,他是不可能輕易噎下這口氣的。更不可能忘記小欣給他的羞辱。小欣那麼鬼精,自然不會給敵人一個利用自己完成脫變後,再來反撲自己的機會。”邱敏是做紀檢工作的,她對這些幹部的心理把握得相當的透徹。雖然,她並不怕王國豐報復。可是,總被人在暗處盯着算計的那種感覺卻很煩人。
何必然點頭同意邱敏的說法。這也是他會把那錄音放給他們聽的主要原因。讓她們倆認識到小欣把王國豐得罪得有多徹底。在王國豐的心裡已經認定了他們是小欣的靠山。等王國豐騰出手來,首先要對付的就是他們了。
吳美娟雖然當了校長多年,可是從事政治鬥爭,她還是個新丁。而且,還是被王國豐給趕鴨子上架的。因此,她看事情的思維方式還是以學術爲多。聽了邱敏和何必然的話後,她開始意識到自己這個教肓局長並不好當。
邱敏想了一下,說出自己的想法:“我看這件事二嫂你先不要管。由我從側面來向市委藍書記反應情況。儘量以別的理由,將王國豐從教育方面調離。”
“我也覺得邱書記這個想法不錯。”他們都清楚王國豐的後臺有多硬,想要一下子將他拉下馬,那得有充足的理由和證據。僅憑他們現在撐握的這些材料。還不能正面與他對抗。
這就是政治鬥爭的特點。它與軍事鬥爭的本質區別就在於,前者是一個長期而複雜的戰爭。而後者只要面對面,痛痛快快的打一場,打完就分出勝負了。
經過商量,他們最後決定由邱敏和吳美娟一起去找藍建新。藍家與邱敏家就只隔了兩幢小樓。不過,平時他們卻是很少互相走動的。搞政治的人最擅長的是拉幫結派,可是,最忌諱的也是拉幫結派。所,一般情況下,他們除了正常的工作交流外。是很少像普通工人那樣沒事就互相串門子的。當然,他們也沒那閒工夫串門聊八卦。
邱敏在路上就打了個電話去藍家確認藍建新在不在。沒想到接電話的正好是藍建新本人。
藍建新的夫人,幾年前得了疾病去世了。他一直沒娶。家裡一直是個老保姆在幫他操持着。去年老保姆也病了,藍建新把她送到了療養院。讓她在那裡養老。現在藍建新的生活,基本上都是他的秘書在幫他打理。週末他把秘書遣回家了,現在家裡就只有他一個人。
“藍書記在家呢!我是邱敏。”邱敏說話一向是直爽硬氣,沒有半點下屬找上司的語氣。
“小邱啊!難得接到你的電話啊!”藍建新在電話裡笑着回道。
“沒事我可不敢隨便打攪領導的休息時間。”邱敏也開玩笑道。
藍建新當然知道她是有事纔會找自己,不過他一時還想不出她所爲何事?必竟,她們紀委是個特殊的單位。行政上雖然屬於他這個市委書記管,但職能上卻又是對他起着監督做用的。藍建新故意開玩笑道:
“小邱書記,你這話可是讓我很緊張哦!不會是有人把我告到你們紀委去了吧?”
“藍書記,難道您做什麼違反紀律的事了?”邱敏是個優秀的紀檢幹部,別看她平時總是崩着一張臉。可是,對於政治策略她可是非常有一套的。對於藍建新的試探,她回答得滴水不漏。
“哈哈……合着你這是在詐我呢!我可不上當。”藍建新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氣氛搞活了,邱敏也好說話了。
“是這樣的,我們剛剛從半山坪回來。小欣那丫頭讓我們給您帶了些山裡的臘肉。我想先確認一下,您要不要收?”
“收,爲什麼不收。紀委書給我帶來的禮物,我有什麼理由不收?”藍建新馬上接道。隨即他又問道:“不過,那丫頭請你們去半山坪,爲什麼沒我份啊?”
“我們不是擔心您日理萬機,抽不出時間嗎?”邱敏笑道。
“藉口!”藍建新故意沉聲道:“你現在打電話問我收不收,是不是還打着把小欣送我那份臘肉給貪污了的如意算盤啊?”
“藍書記果然料事如神啊!”邱敏大笑道。
藍書記一本正經的道:
“那可不成,我現在到門口等着,你的車得先到我們家來。經過檢查纔給開你家去。”
邱敏等的就是這句話呢!不然,她還真不好帶着嫂子去書記家。這市委大院的人都是人精,要是看倒她們莫明其妙進字藍家。又不知要在後面猜測些什麼了。
“好,我們十分鐘後就能到。”
掛了電話,藍建新就沉默了。他可不相信邱敏找他只是爲了送點臘肉。真要只是爲了臘肉,她隨便打發成彬送來就成了。沒必要這麼隆重,還要先打電話問過他。
一開始他猜不到她想幹嘛?不過聽她說到小欣,又口口聲聲說的我們。他就能猜到多半是因爲小欣去日本參賽的事。
那件事也算是教育部門轟動一時的大事,做爲市委書記他一直都有關注。不過,他並不知道小欣與王國豐之間有過節。在他看來,小欣之所以會提出不去參賽。主要原因應該是邱家的人在操縱。現在,王國豐已經妥協,把吳美娟直接放到了教育局長的位置上。他以爲他們邱家應該知道見好就收纔是。可是,她們現在來找自己又是爲什麼呢?
想了一會兒,他打了個電話讓兒子趕緊回來。他知道藍正愷與小欣的關係不錯。既然現在事關小欣,他覺得有必要通過兒子出面瞭解到事情的真相。
藍正愷這幾天被蘇美美纏得頭都大了。接到老爸的傳詔電話時,他正在陪蘇美美看無聊的文藝片。他毫不猶豫的就把功美美一個人留在了電影院。然後把司機留下等她。他自己打了個的士就往家趕。
何必然在半路上與成彬換了回來,坐回了田玲的寶馬內。田玲故意把車開慢了一些,不讓別人知道他們兩家是一起出去,一起回來的。
邱天宇把車開到藍家門口時,見藍建新父子已經等在那裡了。雙方打了招呼後,藍建新熱情的把他們請了進去。邱敏將童外婆給他們家的臘肉,拿出來送給了藍建新。
藍建新笑呵呵的欣然接受了。上次他去半山坪吃那餐飯,一大桌菜裡,唯一給他留下深刻印像的就是那道臘肉。
一進去,邱天宇和成彬就被藍正愷帶到他的房間,玩他新買的電游去了。藍建新在客廳裡親自泡茶招呼邱敏她們。
“沒想到藍書記還懂茶道啊!”見藍建新泡茶的手藝非常老練,邱敏笑着讚道。
藍建新望着吳美娟笑道:
“在吳校長面前,我這可是有點班門弄斧之嫌。”
藍建新沒有誇張,吳美娟可是雲安著名的品茶名家。她與明玉一起,被譽爲雲安最知性的兩位魅力女性!
“能喝到藍書記親手衝的茶,那可是我們的榮幸!”吳美娟不卑不坑的回道。她聽出來了,藍建新對她的稱呼是吳校長,而非吳局長。這就意味着藍建新並沒有認可她這個代教育局長。
不過吳美娟本身對當不當官也是無所謂的。所以,她並不覺得失落。相反,她還希望能有轉機,讓她重回學校去。就算不是雲安中學,其它學校也行。她還是覺得跟老師和學生們打交道,比跟這些搞政治的人打交道舒服。
“來,嚐嚐我泡的這個明前茶,看看味道正不正?”藍建新將兩杯茶分別遞到她們面前。
“謝謝!”兩人道了聲謝,雙手捧起來品了一口。吳美娟點了點頭,由衷的讚道:
“茶好,泡茶的功夫更好!”
“我反正喝什麼都是一個味道。”邱敏將那杯茶一口喝完後道。“所以,我們家都喝白開水。”
“哈哈,你這是在提醒我們,下次我要去你家串門,還得自備茶葉吧!”藍建新爲人很風趣,不過他的許對手就是敗在了他這張總是溫和無害的笑臉之下。
開了幾句玩笑後,邱敏將話題轉到了小欣身上。提到她拒絕參加比賽的事情上。然後,她直接拿出從何必然那要來的那錄音機。將王國豐與小欣之間的過節放給這位疑心病重的市委書記聽了一遍。
藍建新何其老練,聽完那段錄音,他立刻就意識到自己之前的猜測完全錯了。這件事與邱家無關,而是王國豐在無意間惹到了小欣這個小魔女。吳美娟只不過是王國丰情急之下,找出來的滅火筒。
但是,她們現在直接越過王國豐來找自己。顯然,王國豐的目的並沒有得逞。王國豐錯在低估了童欣華的能力。更打錯了算盤。
他應該在發現錯誤後,自己出面,親自去求得小欣的原諒。而不是,在遇到麻煩後,還想着用自己的權力來利用吳美娟與小欣的關係解決問題。童欣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邱家的人更不是那麼好利用的。所以,他註定了是個悲劇!
藍建新當初可是親身經歷了那丫頭,公然算計市,縣,軍區,還有各界企業,免費爲她們村修公路的事。那丫頭會因爲吳美娟,就放過王國豐的可能性實在不大。
“你們今天去是做她工作的吧!那丫頭怎麼說?”
知道藍建親已經明白了問題的關鍵,邱敏直接說出小欣的條件。
“那丫頭說王副市長不適合管文教,還有就是比賽完後她要留在日本玩幾天。”
藍建新一聽就知道,那丫頭是不想讓這個政績落在了王國豐身上。這倒是符合那丫頭有仇必報的性格。至於在日本玩幾天,那根本就不算事。
對於藍建新來說,只要童欣華得了獎,那就少不了市裡一份功勞。至於具體的那份功勞要落在誰身上,對他來說那都是一樣。因此,他實在是找不到要保王國豐的理由。事實上,就算他想保也保不了。
事情現在已經鬧成這樣,如果童欣華堅持不去參賽。省裡肯定會追究責任。到那時就不是姓王的一個人倒黴了。而是他們整個雲安市委都得倒黴。而他這個掌舵人,肯定是首當其衝被牽連的人。
稍微沉默了半分鐘,藍建新就表態了。
“幫我轉告那丫頭,讓她放下一切包袱。輕裝上陣,一定要把日本這一仗給我打漂亮了。”
姑嫂倆相視一眼,同時鬆了口氣。邱敏笑着道:
“那丫頭大言不慚的說,只要她一出馬,肯定會殺得敵人片甲不留。”
這話等於是給藍建新吃了一顆定心丸啊!他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哈哈……有自信是好事嘛!跟她說,打了勝仗回來,我給她慶功!”
“我一定會轉告她的。”吳美娟點頭回道。
藍建新望着吳美娟道:
“你這個教育局長,可得把那丫頭給我照顧好了。遇到什麼困難,可以直接來找我。就是千萬別再出什麼叉子了。你是從事教育工作的,應該清楚咱們省,咱們市得來這樣一次機會可不容易。”
藍建新的話裡已經承認了吳美娟是教育局長的事。而且,還將這件事直接交給了她。也就是說事情成了。這份政績除了省裡,市裡外就是吳美娟的了。這可是一份天大的礙禮啊!
藍建新這麼做除了響應小欣的要求外。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趁機拋出橄欖枝,把吳美娟這個剛入政途的新人招入了自己的麾下。這也是與邱家搭上橋的最快途徑。
邱敏是個老政客,她當然清楚藍建新這席話裡的意思。不過她從進入體制後,一直是獨來獨往。以她的性格能爬到現在的位置,與她的家庭背景有着相當的關係。這些年的政治生崖讓她充分體會到官場上的羣體效應和連帶效應。有些事情並不是你堅持就能辦成的,就比如說當初清河鎮的案子。那一直是她心裡的一個結。
吳美娟雖然不太擅長政治鬥爭,不過理解能力那是決對不欠缺的。姑嫂對視一眼,並沒有拒絕藍建新拋出來的橄欖枝,而是抓着枝條上了那條大船。
第二天的市委常委會上,藍書記突然提議讓王國豐暫時放下文教體衛的工作,去主抓農業秋耕的工作。而文教體衛的工作暫時由市長高揚兼管。
雲安是個農業大市,現在又正是秋收紅薯,播種春小麥的季節。市委書記提議讓常務副市長去重點抓農業生產。表面上看起來,這是一件無可厚非,理所當然的事。因此,幾個常委除了王國豐以後,其它的一至舉手通過了這一決定。
王國豐當場就傻了。他當這常務副市長也有兩年了。可是,藍建新一直不啓用他。讓他分管最不受重視的文教工作。可是,現在眼看文教這邊有個掙得政績的機會了。他又在這關鍵的時刻把自己給踢開了。這不是明罷着爭對他嗎?王國豐心裡氣得罵娘,可是,他面子上還得樂呵呵的接受組織分配。
藍建新一直注視着王國豐的表情變化。心說,以前不用你那是因爲你的後臺老闆跟我的不是一個。現在阻礙你更進一步,那可不能怨我。要怪也只能怪你有眼無珠,仗勢欺人,竟然欺負到了童欣華的頭上去了。被那丫頭揪住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一個月後,童大小姐再次登上了去首都北京的飛機。因爲這次去參加比賽的有三人,由教育部的一個外事科組織。他們得去到北京跟其它人匯合。然後一起從北京出發,直飛東京。
這次隨行的也不止一人。市裡派了吳局長親自陪同。省裡還派了一位日本翻譯和一位教育廳的某領導。不過,童大小姐只認吳美娟。對於那兩個自以爲是的省廳“領導”,她直接無視了。
十一月下旬的北京已經很冷了,下了飛機吳美娟趕緊拿出羊絨大衣給小欣穿上。高雅大方的粉紅色的大衣往童大小姐身上一套,那股渾然天成的公主氣質立刻展露無遺。
看得那兩個省教育廳的陪同,驚訝不已。直誇那衣服漂亮又神奇。把人的氣質都改了。這話表面是在贊衣服,可實際上是在暗諷童欣華是個村姑的事。
吳校長聽了直皺眉頭。她對這兩個眼高於頂的省廳“領導”同樣很是反感。因爲這一路上,她們言語之間所表露出來對小欣的蔑視太過明顯。
她就不明白,省廳那些人是不是腦子被門縫夾了?不然怎麼會派這麼兩個無知女人去參加這樣的團體活動?這兩人要是惹得小欣不爽,到時去了再罷賽。那後果就讓那些領導自己去承擔吧!
“吳阿姨,走了。”童大小姐一手抱着小星仔,一手拉着行禮箱催促道。她這次去日本的行頭全是教育局準備的。另外市裡還特別給了她一千美金的零花錢。
“來了。”吳校長也拖了個與小欣一樣的箱子。跑了兩步追上來,搶過了小欣手中的箱子。
“把箱子給我。”
童大小姐也沒爭,鬆開手將箱杆交給了吳美娟。她手裡還抱着一個小傢伙,拉着箱子的確是不好走。
教育部派了一輛食堂買菜用的麪包車來機場接他們。童大小姐這個主角都沒有出聲,那兩個陪同倒是不幹了。她們一看見着那輛半新舊,裡面還殘留着菜葉的麪包車,臉色立刻就變了。
那位司機見狀,臉上露出了一絲抱歉。
“實在對不起,今天科裡的車子全都出去了。請幾位將就一下吧!”
吳美娟趕緊搶在那兩人之前回道:
“謝謝!有車來接我們,我們就很感激了。”
“你感激你自己坐,我們纔不坐這種接過牲畜的車呢!我們寧願去打的士。”那兩個女人說着,拉着皮箱轉身就往的士停車口而去。
童大小姐瞟了那兩人一眼,沒有出聲。她抱着小星仔直坐進了副駕坐上。她這次是抱着目的去日本的。她不想惹麻煩。所以,對那兩個麻煩女人她選擇漠視。
吳美娟被那兩人氣得不輕。她對那個臉色有些發青的司機道:“算了,隨她們去吧!如果她們能留在北京,說不定會更好。”
那司機立刻會意。幫着吳美娟將兩個箱子提上車。然後,趕緊上車,一踩油門,絕塵而去。等到那兩女人打到的士後,當出租車司機問起她們要去的地址時,她們纔想起自己根本就忘了問酒店的名稱和地址。再看那邊,哪裡還有那輛麪包車的影啊!她們只好讓司機先把她們載去市區,然後再想辦法跟組織取得聯繫。
她們做夢也想不到的是,教育部爲她們準備的酒店根本就在機場旁邊。而且,時間相當的緊迫,童大小姐她們經是最後一支到的隊伍了。其他人都在等她們。
領隊點了那兩人的名,吳美娟直接回答說不知道。那領隊皺了一下眉後,便宣佈了出去以後的各項紀律。最主要一條就是要求大家決對不能單獨行動。一切必需聽從領隊的安排。
說完紀律,他們就被按排上了一輛酒店大巴車。大巴車又把她們拉回到機場的國際候機大廳。直到上飛機,童大小姐她們也沒再見着那兩個噁心的女人。
“唉!總算是沒讓那種人出去丟咱國人的臉。”飛想起飛的時候,吳校長無不感慨的道。
“沒錯!”童大小姐笑着贊同道。
一直沒有出聲的小星仔不緊不慢的說道:
“還是讓你的吳阿姨別得意太早,那兩女人一個是你們教育廳廳長的女兒。一個是副省長的女兒。你們放了她們的鴿子,就不怕她們回去告你們的狀?”
童大小姐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聲。等到從日本回來,她還怕她們?要是再給她遇上,她直接從飛機上給她們扔出去。
小星仔看到小欣的表情就忍不住笑了。雖然這丫頭連他也欺負,不過他還是認爲自己的付出沒有白費。比起之前那個看見他就嚇得發抖的小欣,他還是覺得現在的更加可愛。
在天上飛了三個小時後,東京時間晚上八點,飛機在東京成田機場降落。接待他們的是日本奧數組委會的辦事員。他們被安排進了一家五星級大酒店,住進了兩人一間的豪華套房。足見日本方面對這次比賽的看重。
同去的另個兩位選手都是男孩子。因此,陪同的也都是男老師。教育部去了三位,也都是男的。所以,整個隊伍就只有童大小姐和吳美娟兩位女士。她們自然被分在了一個房間。
住進酒店後,他們就被禁足了。第二天組辦方用車接她們去看了考場,然後載着他們一行在東京轉了一圈。
¤Tтká n¤C O 此時正是日本金融市場最牛氣的時候,雖然是冬季可是東京街道上卻到處都顯得生機盎然。這讓那些第一次出國的隊員們顯得無比驚歎!當然,這也達到了日本人帶他們來逛街的目的。
童大小姐見不得那個小日本得意的表情,忍不住用日語警告了一句。
“別得意得太早,建立在泡沫上的高樓一但坍塌,那是會死很多人的。”
那小日本立刻橫眉冷眼的瞪着小欣,
“你一個小孩子懂得什麼?我們大日本的經濟是世界上最強大的。”
童大小姐點了點頭,無不嘲諷的道:
“我知道,你們的某位銀行家還號稱可以賣下美國的整個華爾街對吧!”
“本來就是!”那日本大聲強調道。
除了那幾個翻譯,其它人都不知道小欣在跟那小日本爭什麼?他們都用驚詫的眼神望着小欣。
那位教育部派來的翻譯用中文說道:
“這事我也聽新聞裡說過。現在日本的錢升值得很快。而美元則正在貶值。他們聲言要把美國買下來。”
“哼!”童大小姐輕蔑的道:“我說過了,建在泡沫上的高樓長不了。不出兩年,他們就會嚐到山崩地裂的教訓。”
“你胡說八道!”小時本用熟練的中文怒吼道。
“原來你能聽懂中文啊!”看他氣得印堂發青,童大小姐樂了。她笑着道:“中村君,看在你爲我們引路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千萬別把錢拿去買樓。”
童大小姐可是說的真話,九七年暴發的東南亞經融海嘯,日本的房地產受到的衝擊那決對是致命的。那時日本會流行一句話叫,“辛苦奮鬥幾十年,一夜回到二戰前。”九七年的金融風暴將日本在二戰期間從各國收刮來的財富,倦走了一大半去美國。當然,許多時候你越是說真話越是沒有人信。
那個叫中村小赤的傢伙,更是不會相信童大小姐的話。他認爲這個中國女孩簡直是在說夢話。
非但他不信,就是同行的中國人也不相信。不過他們聽了童大小姐的話,卻覺得很爽快!心裡也希望真的會如此。只要是有血性的中國人,沒有人會願意看見日本比中國好。因爲那段血海深仇依舊曆歷在目。
“小欣,算了,別跟人爭這個。”吳老師知道小欣痛恨日本人。因爲那羣日本鬼不但害了她外公,還差點害蟲她外婆。怕她跟那小日本吵起來,她拉了拉小欣的手輕聲勸道。
那中村小赤一聽,立刻露出鄙夷之色,輕蔑的接道:
“還是聽你老師的吧!多跟我們日本人學着點,等你長大了,把你的國家建強了。再來說這種酸話吧!”
童大小姐雙目輕眯,表示她真的怒了。她覷着那個小日本道:
“知道你們日本的經濟爲什麼發展那麼快?”
“當然是因爲我們日本人既聰明又勤勞!”中村小赤無不自豪的回道。
“聰明又勤勞?”童大小姐不屑的冷笑道:
“你們見過有小偷,強盜是勤勞的嗎?反正我是沒有聽過。我只知道好吃懶做和厚顏無恥的人才會當小偷,做強盜。二戰的時候,你們日本人把整個亞洲的財富都掠奪到這個屁大點的小島上來了。試想,有了這樣的經濟基礎,就算是豬在運作也能快速發展個幾十年吧!”
“說得好!”吳校長第一個贊同的鼓起掌來。緊接着其他的同胞們也紛紛響應。跟着鼓起掌來。
“你……你們!”中村小赤氣得臉青脣白,一句話也說不出話來了。倒是他那個帶着帽子,和墨鏡的司機同事,用日語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言行。他們的職責是接待客人,而不是來跟客人吵架的。
中村小赤立刻收斂了一些,他狠狠的瞪了童大小姐一眼,咬着牙轉過頭去望着窗外不出聲了。
車裡的中國同胞見那小日本的囂張氣焰被小欣給滅了,一個個都笑着衝她豎起了大拇指。那位領隊還衝小欣眨了眨眼,用脣語讚道:
“好樣的,給咱中國人掙臉了。”
童大小姐很低調的回道:
“口舌之爭不算什麼,咱們明天到賽場上跟小鬼子見真章。”
這回連那日本司機都忍不住回頭來瞟了小欣一眼。童大小姐同樣回了他一眼。她懷裡的小星仔立刻提醒道:
“這人不是司機,他也是明天的參賽選手之一。”
童大小姐輕蔑的用日語回道:“哼!一個奧數比賽,竟然還裝神弄鬼,化妝來試探需實。足見,底氣有多不足。”
“哧!”那司機被驚得直接踩了剎車。車裡的人都被他害得人仰馬翻。而他則完全沒有悔意,只是猝然回頭,以驚愕的眼神,不敢置信的望着那個中國女孩。她認得自己?怎麼可能?自己都沒有查到她的資料,她怎麼可能知道自己?
他一轉過來,小星仔又道:“他是日本原田家族的長孫,叫原田豐欲。這次的奧數大賽是原田家族對接班人的一個重要測試。如果他能得第一,那麼他將擁有原田家族的繼承權。反之,他將失去繼承人的資格。所以,他這次對第一是勢在必得。他已經派人查過所有參賽選手的底。因爲中國是最後一個遞交選手名單的國家,他們來不極瞭解,他才親自來摸底。”
童大小姐知道原田家族,那是日本幾大家族之中最有實力之一。其勢力範疇可以說是包攬了黑白兩道。在日本他們家的人決對有橫着走的資本。當然,他們要與二十年後的童氏家族比起來,在實力上還是差着很大距離的。
不過,這樣的家族有個共同點那就是在挑選接班人時,要求的決對是文武全能型的人中之龍。
這一點,身爲童氏家族接班人的童大小姐最爲了解。因此,聽了小星仔的話後。童大小姐對那個叫原田的假司機開始警惕起來了。
她可不想在還沒上戰場前,就莫明其妙死於非命。現在他們是處在人家的地盤上。而且,她又不是一個人。既然是一個集體出來的。在與這些同伴分開之前,她還得顧及他們的人生安全。
知道那個原田豐欲在打量知道,童大小姐裝着害羞的樣子,將目光轉向車外。不過,有小星仔幫她觀察着那個人的心理活動。知道他只是懷疑,目前並沒有產生殺念。童大小姐稍微鬆了口氣。
“怎麼不走了?”中方領隊問道。
“對不起!”原田豐欲用標準的普通話道了聲歉,然後轉過頭開重新啓動車子。直接把他們一行又送回了酒店。
在下車的時候,他探究的目光依然注視着童大小姐。童大小姐依然保持着低調。不過,事實證明已經高調了,再想低調是行不通的。她才走了幾步,那傢伙就主動上前與童大小姐搭訕了。
“你好!我叫原田豐欲,你的日語說得很好!”原田豐欲取下擋了半張臉的大墨鏡,伸出右手友好的自我介紹道。
沒辦法,人家已經找上門來了。童大小姐就不得不接招了。要不然,就該被人嘲笑膽怯,怕了他不日本了。
“你好!我叫童欣華,你的中文也說得不賴。”童大小姐學着他的語氣回道。並伸出手與他輕輕碰了一下。從他手掌中的老繭程度,童大小姐可以推測到此人是個用槍老手。而且,看他腰身和體形,他應該在劍術和柔道上也有一定的修爲。
“童小姐是第一次來日本吧?”原田豐欲微笑着邀請道:“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爲童小姐當嚮導呢?”
“別答應他。”不等童大小姐回答,小星仔已經迫不及待的叫道。
童大小姐只好將到嘴的話又咽回去,重新回道:
“對不起,我們有紀律,不能脫離團隊。”頓了一下,她又道:“不過,明天比賽之後,我倒是有時間。”
“是嗎?那明天中午我再來接您。”原田豐欲面不改色的回道。
“好啊!”童大小姐爽快的應道。
吳美娟走了幾步,發現小欣被那個日本司機給纏住了,趕緊倒回來拉着小欣就走。“小欣,你還在說什麼?快點,大家都等着咱們呢!”
童大小姐衝那小日本揮了揮手,跟着吳美娟走了。
“那傢伙跟你說什麼?”一走開,吳美娟就緊張的問道。
童大小姐如實回道:
“他說要給我當嚮導,請我出去玩。”
“你可不能答應他。”吳美娟緊張的道。
童大小姐點了點頭:“我告訴他,我們有紀律,不能單獨出去。”
吳美娟這才放下心來,她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個田孩的目光依然追隨着小欣。不由自主的,她竟然打了個冷顫。吳美娟小聲說道:
“看他長得清清爽爽,又彬彬有禮的樣子。可我總覺得那人身上透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邪氣。”
童大小姐笑着解釋道:“別擔心,他也是明天要參賽的選手。而且還是志在必得那種。所以,他纔會化妝成司機來探我們的底。”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剛纔說那句話時,把他嚇了一跳。”吳美娟恍然大悟道。“不過,你是怎麼知道他的?”
“因爲我會算啊!”童大小姐打着哈哈道。她可不能說身邊帶着一個會讀心術的秘密武器。
童大小姐隨口胡說的假話,吳校長倒是真的相信了。在普通人看來,通陰陽與知未來根本就是一回事。童大小姐是陰陽,那她自然就該有能掐會算的本事。
“你說他對第一志在必得,到時這小日本會不會輸不起啊?”吳校長有些擔憂的問道。
“他輸不輸得起我不管,但是,這次我是一定要贏!”童大小姐堅定的道。因爲剛纔在車上時,她已經向那小日本下過戰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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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沒有最強,只會更強。相信果兒,日本之行是不會令大家失望的。剛開始有點短暫的顧及,後面纔會反攻得更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