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大小姐抿脣微笑,一眼明亮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道:
“突然發現,你身上又多了一些殺手的潛力。”
“殺手?”林大少眉頭微蹙,“你覺得我殘酷?”語氣有點傷感。
知道他誤會了,不過童大小姐並沒有急着解釋。而是微笑着點了點頭。看林大少表情明顯僵凝了一下。童大小姐接着又道:
“還記得我曾經說過,你是一個天生的女性殺手嗎?”
林大少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原來這丫頭是在取笑自己。記得去年在半山坪時,她是曾經這樣說過他。說他是桃花眼,說他禍害女人。只不過,他當時他還沒有弄清自己的感情,只當她是小妹妹。聽她說那些話,他覺得很尷尬,也很難接受。還很嚴肅的批評了那個小丫頭。
現在回想起當時的情形,林大少眉頭倏展,猝掀。他轉頭凝望着她,揚眉一笑,眼尾也稍向上翹起,深邃的黑瞳猶如黑鑽般晶亮閃耀。
那似醉非醉,帶着三分朦朧,七分神秘的眼神。電力強度絕對在一百萬伏以上,殺傷力一級警戒!
童大小姐提起當年趣事,原本以爲可以再次看到林大少臉紅髮飈的表情。卻沒想到這傢伙會是這樣的表情。
猝不及防的童大小姐,頓時被電了個七暈八素。“咕!”咽喉不受控制的滑動,嚥下一口唾沫。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聲音,不過在這安靜的汽車裡。卻已經是相當響亮了。
“噗!”林大少忍俊不禁,放聲笑了出來。他只是稍微一試,真沒想到,他一直當成少不更事的小丫頭,竟然早有花癡的潛力。去年也是因爲這樣,她纔會突然說出那番令自己抓狂的話吧!
聽到笑聲,童大小姐幡然醒悟。這小子是成心的,成心用桃花眼誘惑她。童大小姐雙眼輕眯,危險的道:
“你好像忘了我的警告?”
“什麼警告?”林大少忍住笑聲,滿面笑意的道:“如果你是說,讓我以後少笑那事的話?”停頓了一下,林大少斂回笑意,一臉認真的承諾道:“沒問題,我以後只對你笑就是了。”
呃!這話說得如此直白。她如何不明白。
童大小姐只覺“咯噔”一下,一塊大石投進了她安寧的心湖。隨即盪漾起層層波瀾……不過,轉眼之間她已經壓下了那絲旖旎。
不可以!她不可以接受他的承諾,他還年青,接觸到的女孩只有她一個。他或者並不清楚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麼?
如果是別人,她或者可以試試,不合適就算了。但是他不行,他是哥哥,是家人,一旦試了之後發現不合適。那許多事情都會隨之改變。不,她好不容易纔得來的幸福生活。她必需得小心守護。
林大少一直注視着她,從她不斷變化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她的擔憂,和逃避。雖然不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她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最值得他高興的是,她雖然逃避,卻沒有明確拒絕。這已經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了。
沉默了兩分鐘後,童大小姐打破了沉靜。
“哥,我們回去吧!”童大小姐抱臂縮了縮,“海風吹得有點冷!”
“好,回去吧!”林大少適可而止,並沒有繼續追擊。將車窗給她打上去,將海風擋在窗外。這才啓動座駕,往酒店開。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有開口。童大小姐也沒再欣賞廣告牌,雙目始終注視着前方。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而林大少和剛纔一樣,一心二用,一邊開着車,看着道,一邊注視着身邊佳人。車內氣氛有些怪異,卻有透着一股暖昧。
回到酒店時,已經是零辰了。將車交給門童,兩人直接搭電梯回房間。他們住的是套房,一個會客廳,帶着兩間起居室那種。
聽到他們回來,火龍和小星仔立刻迎了出來。
“你們丟下我們,跑哪兒去了?”小星仔開口就是責問。
“什麼丟下你們?是你們自己不去的好吧!”童大小姐笑着回道。
“哼!”小星仔眼睛憤憤的瞪着林大少,“我看是有些人居心叵測!”
聞言,童大小姐不由自主的感覺雙頰一熱,水嫩的臉蛋上頓時升起兩抹紅雲。轉頭瞪了林大少一眼,轉身回她自己房間了。並且反手將他們全部關在了門外。
林大少聽不見小星仔的話,自然不知道他說了什麼。不過,小欣含羞帶怒,瞪他的神情,卻令他情不自禁的心旗盪漾開來。
小星仔原本只是隨口一說,他答應過小欣不會對自己人用讀心術。可是,看了他們的表情以後。明顯證實了他的想法。小星仔徹底鬱悶了。
只有小火龍不明所以的望着他們,看不明白,他也就懶得多想了。望着林峰道:
“峰哥,剛纔你爸打電話來了。”
“是嗎?他說什麼?”林大少回過神來問道。
“他說讓你回來,給他打電話。”
“好。謝謝你們!”林大少雖然看不見小星仔,不過一般有火龍在,他還是能想到另一個小不點的。
這天晚上,童大小姐輕度失眠了。當她躺在牀上時,腦海中總是不由自主的冒出林峰的笑臉和承諾。她極力不去思考,極力壓抑,可是越是這樣,彈跳出來的速度就越快。而且,每一次,都能激起她心湖的動盪與不安。
“妖孽!”
一個憤怒的聲音將童大小姐從思緒中拉回現實,看到不知何時坐到她身邊的小星仔。童大小姐眯着眼問道:
“你罵誰妖孽呢?”
“哼!”小星仔冷哼一聲,咬牙切齒的道:“讓你心煩意亂的人,就是妖孽!”
“小傢伙,知不知道,你最讓我心煩。”童大小姐危險的道。
小星仔卻一點也不怕,迎着她的目光,嚴厲的道:
“他不適合你。你們只能當兄妹。”
她知道!可是聽到別人這麼說,她心裡卻很不舒服。童大小姐臉色一沉,寒聲道:
“我說過,不準對自己人用窺心術!”
小星仔也凜目回瞪着她,冷冷道:
“不需要用那個,他看你的眼神中充滿了邪念。連傻瓜都能看出來。只有你這個笨蛋,纔會覺得新鮮。纔會在這裡思春。”
思春?
她?
“噗!”童大小姐差點就噴出一口惡血。她騰地坐起來,揪着小傢伙的耳朵,惡狠狠的威脅道:
“小子,你說姐什麼?”
小星仔出呼意料的沒有受到威脅,還無比神勇的與之對抗道:
“怎麼?被我說中了,所以惱羞成怒?”
“你……”童大小姐氣得真想用力扯那隻小耳朵,只不過,當她對上小傢伙那凜冽認真的眼神時,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手。那樣的眼神令她一恍神,將眼前的人當成了一個成熟的大人。
“對,我就是思春了怎麼樣?”童大小姐有些氣急敗壞,口不擇言的怒道:“身爲女人,難道我連這點權力也沒有嗎?”
小星仔突然就笑了。他站起來從背後抱着她,將頭放在她的肩膀上,笑意盎然的揶揄道:
“不,你有權力思春,你不但可以思春,甚至可以付諸行動。但是,對像不能搞錯了。”
“嗑!”童大小姐狠狠給了他一個暴慄。啼笑皆非的啐罵道:
“臭小子,你皮子又發癢了是不是?屁大一點的人,你知道什麼叫思春?”
小星仔摸着被打的頭,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
“好了,睡覺吧!”童大小姐將小傢伙丟到被窩裡,自己也躺下睡了。
經過小傢伙一翻胡攪蠻纏,童大小姐的心情也平靜下來了。小傢伙的話雖然難聽,不過還是有點道理的。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她怎麼可以連兔子都不如呢!
第二天早上,大家見面時並沒有尷尬的表情,又恢復到了昨晚之前的氣氛。哥還是哥,妹還是妹。小不點還是小不點。
“昨晚你給林叔叔打電話了吧?”早上晨練的時候,童大小姐問道。“他怎麼說?”
“他讓我們不用管了,剩下的事有人會處理。”林峰笑着道。
“這樣也好。”童大小姐滿意的點了點頭。
“早上的報紙你看了吧!”林大少有些不屑的道:“昨晚體育館的事,竟然隻字未提。這就是所謂的自由之都?”
看着林大少憤憤的表情,童大小姐禁不住笑了起來。她淡然笑道:
“其實,不管什麼社會制度,所謂的言論自由只是針對老百姓。舉凡設及政治,就沒有自由可談。政治代表的本身就是強勢。當老百姓的言論,危及統治者利益的時候。那肯定是後者爲主。”
“沒錯!”林大少點頭贊同。“其實,這對咱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那件事如果真的全部暴光,他們倆肯定也會成爲被暴光的對像。他可不想出那樣的風頭。
孺子可教也!
童大小姐會心的笑了。在她的心裡,他還是一個大男孩。
中醫研討會是九點鐘舉行,童大小姐他們九點四十五到了會展中心。昨天在酒店沒有拿出邀請函來,他們倆沒有簽到,自然也沒有拿到入場卡。
不過,這並不防礙他們進去。因爲昨天那個籌備經理,早已經拿着他們倆人的入場卡,專門等在會場門口了。
昨天他們走了之後,餘金鑫一家人親自到酒店沒有接到人。大老闆的臉色,當場就黑了。雖然大老闆什麼也沒說,不過,在場那些工作人員可是個個都感覺天踏地陷了。
那個經理遠遠就看見從停車場出來的他們,頓時笑逐顏開的迎了上去。想到他們昨天鬱郁離開的事,經理心裡還是在打鼓。
“林先生,童小姐,早上好!”經理恭恭敬敬的給他們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鄙人是研討會的負責人,劉風。昨天的事我很抱歉!”
看到經理童大小姐一點也不意外,此刻她的心情不錯。昨天的不愉快,她並沒有放在心上。她不坐在酒店等,也不全是針對他們這些工作人員。而是不想讓餘金鑫的感覺太過良好。
“劉經理早上好!”童大小姐笑着點頭表示回禮。隨口問道:“陳老到了嗎?”
劉風是做好了準備,再受冷遇的。沒想到這位小姐竟然沒有仗勢追責。聽她主動叉開話題,問起陳老,顯然是不打算追究昨天的事了。經理心中一喜,忙道:
“到了,到了。我帶兩位過去吧!”
“那就有勞了。”童大小姐客氣的道。
“不客氣,兩位請!”劉經理側身做了個邀請的姿勢。然後主動爲童大小姐他們引路。童大小姐與林大少並肩而行,經理的步伐始終保持着比他們慢半步。這也是對他們的尊敬。
要說林大少和童大小姐,任何一人,無論是在大街上,還是人堆裡。都絕對是鶴立雞羣的主。更何況,這中醫研討會來的全是老頭。平均年齡都在60歲以上。他們倆攜手出現在這裡,簡直可以用刺眼來形容了。
再加上他們身後還亦步弈趨地跟着那個接待經理。那經理大家都認識,只不過卻沒看那經理對他們誰露出那副畢恭畢敬的樣子。大家不約而同的想,莫非這是哪家大老闆的公子?
反正沒人把他們倆當成是同行來看。中醫講究門派,出處。但是,他們也有一個共性,那就是觀念。而其中輩份觀念,最爲平常,也最爲看重。
童大小姐和林大少這樣的年齡,在他們的心裡也就是孫字輩的小娃娃。自然沒有人拿正眼來瞧他們。
可這裡是醫學研討會,又不是敬老會。童大小姐要是知道自己一來,就比別人矮了兩輩,心裡指不定多鬱悶呢!
不過,還好有陳老這個不拘俗禮的人認識他們倆。事實上,他們也是衝着昨天答應了陳老的話纔會來。
陳老正在跟幾個老朋友閒聊,看到他們進來。他立刻跟朋友至歉,起身迎了上去。
“小童,小林,你們可算來了。”
“陳老好!”兄妹倆很客氣的與陳老打招呼。
“來了就好!”陳老拍着林峰的肩膀道:“走,到那邊我給你們介紹幾個朋友認識。”
林大少和童大小姐相視一眼,他們都清楚這裡隨便一位,都不會將他們放在眼裡。而他們更沒有與那些大人物攀交情的意思。
不過,陳老的一翻好意,他們也不好意思拂了。於是,道了聲謝。跟着陳老過去了。
陳老將他們倆帶到了他之前說話的那個圈子。陳老起身離開之前,那裡圍了有七八個人。主要都是圍着一個從北京保健局來的御醫謝老。謝老堪稱中醫國手,在中醫界很有威望。他在哪兒,自然哪兒熱鬧。
其實童大小姐已經與這位謝國手在不知不覺中交過兩回手了。只不過,他們雙方都還不知道這事罷了。
一次是治副總理李國霖的病。在李夫人去找林老之前,郝荊風已經請謝老去看過了。當時,謝老只說了三個字“擔誤了。”
第二次,就是張政的兒子。張家專門從北京請來謝老,謝老的診斷結果是:“解鈴還需繫鈴人。”也正是因爲他的這句話。張正纔會放下驕傲去求方劍秋幫忙說情。
當陳老帶着他們走過去時,謝老被另一個圈子的人拉走了。所以,這個圈子也頓時散了。看着那些人一鬨而散,陳老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他感覺那些人是故意給他難堪。
只有一個看上去有點像土農民的老頭,依然坐在原位沒動。因爲那本身就是他的坐位。他衝陳老淡然一笑道:
“老陳,這就是你剛纔說的,教你正骨的那位年青人?”
一聽這話,童大小姐和林峰不由對視一眼。這個陳老也太實在了吧!怎麼可以把那種事到處宣傳呢?他們知道那些人爲什麼走了。那是明顯在躲他們倆。
“是啊!”陳老立刻回覆笑臉,爲他們介紹道:
“這就是我說的林峰,小林,這位是東北有名的快手神醫李三劑。什麼疑難雜症,到他手上,都是三劑病除。”
“李老好!”林大少恭敬的向李三劑鞠躬問好。
李三劑的名字他們聽爺爺提過,李家也是學醫世家,他們以敢下重藥聞名。一般保守的醫生開的藥是十錢,那他們開同樣的藥就會直接用一兩。
就像西醫肌肉注射青黴素時,一般只用四十到八十萬單位就夠了。可是,如果直接靜脈注射,也就是俗稱的打吊針。這個藥量就會翻到八到十倍。試想,這樣的猛藥一下,病還能好得不快?
李三劑微微點頭,目含笑意,語重深長的道:
“別客氣,要論正骨術,多少年來佛山陳氏要認第二,全國也沒有誰敢認第一。可是,你竟能得陳老的誇獎。年青人,了不起啊!”
林大少轉頭與小欣相視一眼,倆人不禁宛而一笑。聽出來了。李三劑這是在變像的告誡他。年青人,別那麼外露。就算陳老心胸寬廣,不跟你計較。可是,不等於別人也都那麼寬廣。人家可不想跟這樣一個名不見經轉的後生晚輩引經談學。只不過,他們兄妹也沒想跟他們這些人一起討論。
“是陳老擡愛,晚輩這點皮毛,還上不得場面。”林大少謙虛的回道。
“小林,這話可就太謙了。”陳老在一邊笑道。陳老是真心欣賞林峰,所以並沒有在意那麼多。他倒沒覺得那些人走是對林峰有意見。他反而覺得是那些人不給他老陳面子,才害得這兩小朋友受了冷落。
劉經理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終於找到一個叉話的機會。他指着陳老身邊的位置道:
“林先生,童小姐,你們的坐位就在這裡。這是你們的出入證。”
說着他將兩張寫着兩人名字的胸卡雙手逞了上來。
“謝謝!”林大少接過,將小欣的遞給了她。他們都沒有配帶。直接放到了桌子上。
其實座位上本身就放着他們的名牌呢!經理就是不說,童大小姐他們也知道那裡是他們的位置。事實上剛纔那些人哄散,跟這個位置也是有相當關係的。
這個位置的排列次序雖然說沒有明文規定。但是,按照學術會議的慣例。基本上都是按照學術成就和輩份的高低來排的。
組委將這麼兩個小毛孩子分到了第二排。與陳老這些國手級名醫分在一起。自然是有許多人心生不爽。
童大小姐和林大少就坐後,又跟陳老虛應了幾句。會議時間終於到了。香港方面的代表依次坐在童大小姐他們的前面第一排。
接着是主持人開始說話,主持人說完開場白後。就是香港中華醫學會的會長說話。接下來,反正就是一個接一個的上去說話。
只不過他們說了些什麼?童大小姐和林大少實在沒興趣。兩人拿着會場準備的紙和筆,用文字聊天。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這樣傳來傳去,也聊得挺帶勁的。
突然,似乎聽到有人點到林大少的名字。兩人愕然擡頭,只見臺上一個穿西裝,打領帶,頭髮整得一絲不苟的中年人。正面帶微笑的望着林大少。當然,那笑意只在皮面,一眼就能看出幾分奸險。
中年人見林大少沒有反應過來,他重複道:
“林峰先生,聽說你的正骨手法,堪比陳老,陳一手。不知,可否讓我們見識一下你的正骨術?”
什麼意思?林大少與童大小姐相視一眼,他們已經很低調了好吧!還有人故意找茬兒?
童大小姐目光一掃,發現全場的人都注視着她家林大少。而且,百分之八十都是鄙視的目光。百分之十是看戲,少數是不解。但是,除了陳老和那位李三劑外,沒有一個人的表情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豈有此理,這些人都是幾十歲的老東西了。竟然這麼沒有容人之量。就算他們倆是濫竽充數的。他們也沒礙着誰吧?這只是一個非正試研討會而已,又不是搞什麼集體比賽。他們也分不到誰的好處。至於這樣當衆擠兌人嗎?
童大小姐凜目望着那個生得很是富態的中年人,冷冷問道:
“你是誰?”
此話一出又是一片譁然。這人的身份,剛纔主持人已經介紹過了。童大小姐再這樣直白的問,顯然就是一種當衆侮辱的意思。
中年人叫阮經常,是內地某省,中醫學會的理事長。算是個官醫,在內地醫學界的名聲也是很響亮的。他也是正骨出生的。只不過,在正骨這一領域,他的名聲在陳老之下。他剛纔也聽到了陳老誇林峰的話,心裡自然不服。
然後,他在上面發言時,又發現那兩人在下寫傳紙條。跟本就沒有聽他說話。他把這當做是一種不尊重,一種恥辱。於是,當他說完話之後,便出了這麼一個陰招。想讓他當衆出醜。
但是,他也沒想到那個丫頭會這麼直接跟他對上。他嘴角抽了抽後,淡定的回道:
“我是阮經常。”
“你想見識我哥的正骨術?”童大小姐又問。
“是的。”阮經常點頭。
“那你想見識理論的,還是實踐的?”童大小姐又問。
理論知識誰不會啊?阮經常連想都沒想就回:
“當然是實踐的。”
童大小姐聞言,秀眉就不由自主往中間蹙了起來。她爲難的道:
“要實踐喲!可是現在沒有病人啊!”頓了一下,她望着阮經常道:“要不就請阮前輩當一回病人怎麼樣?”
阮經常看她一聽實踐就皺眉頭,然後又拿病人說事兒。便以爲他們是會吹牛,才騙得陳老的信任。他立馬答應:
“沒問題!”
童大小姐頓時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她轉頭對身邊的林大少道:
“哥,聽到沒有,這位阮經常前輩,想要指導你的正骨術。你可別給咱師父丟臉,否則,他肯定不輕饒你。”
知道林大少不是爭強好勝的人,童大小姐將師父都搬出來了,就是提醒林大少別手軟。否則,老爺子那裡不好過關。
“知道了,我一定盡全力!”林大少會意得很。其實,她的話比老爺子有用。
林大少站起來,朝臺上走去。他的表情很冷漠,步履穩健。表現出來的沉着冷靜,與他的年齡有些不相符。
阮經常一臉得意的望着林峰,沒有在林峰的臉上看到驚惶的表情。他略微有些失望,不過,他轉念又想。這小子吹牛都能蒙過陳老,那裝蒜的本事自然一比一般。
哼!裝,你小子就可勁兒裝吧!這會兒裝得越像,一會兒露了陷兒,你就更難下臺。
臺下的人也都瞪大了眼睛,他們都知道阮經常本身就是正骨高手。他要考人,那可是得正經有本事才成。再想濫竽充數,那是門兒都沒有。
只有陳老忍不住輕輕搖頭,暗自爲阮經常嘆息。阮經常啊阮經常!你可知道,你這是自找難堪啊!
“老陳,你在爲阮經常擔心?”李三劑問道。他跟陳老很熟,知道陳老可不是信口開河的人。陳老說林峰行,那就肯定是行。這個阮經常,卻偏要故意刁難,跟一個小朋友較真。且不說阮的醫術如何,首先這份肚量就令人不敢恭維。
“唉!”陳老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搖頭嘆息道:“真真怨不得別人啊!”
李三劑心說,這老陳也太善感了。不就是一次切磋嗎?就算阮經常難不住林峰,也只能證明林峰有料吧!反正姓阮的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其實所有人都跟他一樣的想法,包括阮經常在內。他們都以爲是阮經常考林峰的實踐。卻忽略了童大小姐眶他入坑的那個“病人”。
只有陳老親眼在火車上見識過,林大少要給誰正骨,人家可隨手就把你先變成病人。然後再給你治好。當童大小姐一提出找病人,陳老就知道那丫頭心裡想的是什麼回事了。
果然,只見林大少向姓阮的抱拳一揖,然後出手如電,拉着阮經常的雙臂向後一擰。只聽“喀嚓,喀嚓!”接連兩聲脆響後,緊接着就傳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痛叫。
“啊喲!”
阮經常完全沒有防備,手臂上傳來了分筋錯骨的刺痛後,他才本能的呼叫出來。隨即反應過來,他的手臂竟然給人生生的擰斷了!這就是她所謂的病人?阮經常當即後悔不已,沒想到自己竟然栽在了一個小丫頭的手裡。
會場上也跟着傳來一遍倒抽冷氣的聲音。不過在場的人都是醫學界的精英,他們只在一怔之間。立刻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心中不禁暗歎這兩個小毛不好惹啊!這回阮經常這個啞巴虧是吃定了。
“老陳,你早知道會這樣?”李三劑目光鋥亮的望着臺上的林大少,小聲問聲邊的陳老。
“嗯!”陳老輕輕點了點頭。
“想不到啊!”李三劑驚歎的道:“小小年紀,竟然有這等功夫。看他剛纔擰斷那兩條手臂,簡直就像是擰麻花一樣。真是後生可畏啊!”
“噗!”童大小姐被李三劑的話逗得捂嘴笑了出來。擰麻花?這倒是個很不錯的形容詞。
“不知哪位前輩願意上來,給這位阮前輩驗一下傷?”林大少望着會場上的人,淡淡的提議。
此話一出,立刻又惹來一片訝然。其實,光聽剛纔那聲音,他們就知道骨頭已經斷了。還不是一般的脫臼,而是真的骨斷。
“我,我來看看!”李三劑迫不及待的跑上臺去。
李三劑拉着阮經常的一隻垂掉着的手臂。按照常規手斷檢查了一遍,痛得阮經常冷汗直冒。
爲了不至於太過丟人,阮經常死死咬牙不讓自己發出叫聲來。心裡卻是把林大少和李三劑的祖宗八輩都給問候了個遍。
檢查完兩隻手臂後,李三劑說出了自己的診斷結果:
“肌肉扭傷,雙臂骨折,血氣倒行,心火旺盛……”
說完自己的診斷,李三劑又說了自己的治療方案。首先接骨,最好是能打上石膏固定,然後開方服藥,依然是三劑。
李三劑當場說出診斷結果和治療方案,立刻激發了現場的學術氣氛。要知道,平時這研討會,都是各說各的。像這種現場切磋的機會還真不多。既然阮經常如此偉大的給大家充當病人,大家自然要放下了原來的成見。把這當成一個病案來看待。接着又有幾個正骨類的專家。忍不住出手一試。
大家的診斷結果基本一至。只不過,治療方案卻是出入很大。這就是中醫,同樣的病症,治療手法卻是千奇百怪。而且,還沒有對錯之分。
終於,阮經常忍不住了。剛纔這些人說的方案,沒有一個是他能接受的。照他們那樣治法,他這雙手至少三個月不能工作。他一臉淒涼,滿目渴望的望着陳老。懇求道:
“陳,陳老,麻煩您了!”
陳老則搖了搖頭道:
“對不起!這個病我無能爲力。硬要我出手的話,結果與先才那幾位大夫相差不大。”
此話一出,又是是陣風波。連陳老都沒有把握,那阮經常這兩條手臂豈不是麻煩了?大家有點同情的望着阮經常,同時也有些責備的看向林峰。這小子,下手也太狠毒了。你大不了弄個脫臼也罷了,竟然一出手就是骨折。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是鬧着玩的嗎?
阮經常聽了陳老的話後,就像是沙漠中被一根稻草壓倒的駱駝似的,徹底癱軟了下去。他心裡那個悔啊!同時,對林峰的恨意也綿綿不斷的涌了出來。他忿恨的瞪着林峰,現在哪還有半點考他醫術的心情啊!他現在恨不得把林峰的那雙手也剁下來。
林大少依然平靜的望着阮經常,突然,林大少嘴角輕扯,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阮經常被他的笑容徹底激怒了。媽的b,你老把子的手臂折斷。你小子還敢笑,真當老子好欺負是不是?
“姓林的!你他m……”阮經常的罵聲到一半,嘎然而停。只聽“喀嚓,喀嚓!”又是兩聲脆響,林大少已經將他的斷臂接了回去。而且是紋絲合縫的。
林大少雙手握着阮經常的雙手,帶着他順時針轉了一圈,接着又逆時針轉了一圈。然後舉起來,讓他舉過頭頂。阮經常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被舉過頭的雙臂。
“好了?”
“是的,好了!”林大少放下手,肯定的回道。“不過,最近一個月,阮前輩最好還是別做太過笨重的事。”
“好,好!不做體力活,這我知道。”阮經常又驚雙喜,舉着雙手輕輕晃動。完全忘了剛剛還把林峰恨得要死的事。
此時,場下也是全場愕然。特別是那些剛纔親自診斷過的正骨大夫們,那眼睛珠子差點沒有滑落下來!這也太玄了吧!
“那個,不用吃藥嗎?”李三劑忍不住站起來問道。
林峰輕輕搖了搖頭,還沒來得及答話。
阮經常已經搶過去道:
“不用,不用。是藥三分毒。我現在已經好了。還吃什麼藥啊!”
然後,下面那些人再看林大少的眼光,那就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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